林青棠呆滯幾秒後回過神來,獸人們震驚的發出低沉的咆哮聲,震的她耳朵發麻。
她險些又昏過去。
沒辦法,她現在的身體還沒有和獸夫結侶。
沒有結侶。
同時意味著她不能得到獸夫的獸印。
沒有獸印力量的加持,她現在的小弱雞身體甚至能被小崽子一推就倒。
祭祀盯著天空中的異象錯不開眼,隻覺喜上心頭,差點激動過度栽倒過去。
他抬手示意獸人們壓低聲音,歎為道:“她就是命定的第二個聖雌!祭祀還沒有結束,獸神對她眷顧有加,直到她回歸才降下神級。”
祭祀和族長帶領著獸人們在祭壇周圍跪拜,他們低下平時高傲的頭顱。
雙手合十,閉上雙眼。
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。在心中默默向獸神祈禱無窮的謝意。
在這一刻。
所有的明爭暗鬥和分歧都被放下。
他們隻有一個共同的目標——
向聖雌和獸神表達他們的敬意和信仰。
林青棠的神情茫然了片刻,直到禹琛同樣跪倒在地,她才找回自己的意識。
怎麼回事?
她又成聖雌了!
這從未有過的事,她開創了先河。
該不是獸神蓄意報複她?
聖雌從來隻有一個。
絕不會無緣無故多出第二個。
祭祀起身後,雙手交疊胸前祈禱。
“快快,將第二位聖雌迎入祭台。讓她完成接下來的洗禮,才能覺醒屬於聖雌的力量。”
禹琛悶著頭一言不發,隻陪在她身邊。
她敏銳的察覺到小雌性的情緒。
之前遭受流浪獸搶走的慌張和害怕不複存在。
在得知自己成為聖雌後。
她先是否認。
現在臉上又出現抗拒的神色。
這兩種心情都不該在任何一個聖雌身上出現。
所有雌性都希望得到獸神的眷顧,成為神眷者。
不僅能獲得與眾不同的能力,造福一方部族。
還能保證每一胎的崽子擁有極高的天賦。
以貝爾部族為例,沒有雌性願意生下像他一樣的不純色獸人。
她總是能出乎禹琛的意料。
包括自己能聽到的特殊聲音。
禹琛可以確定的是,他們之間的羈絆絕不僅僅是剛才的一麵。
族長和祭祀親自邀請,盛情難卻。
對比祭祀台,林青棠最先注意到的是高高在上的林丹若。
林青棠剛才站的遠,林丹若沒有看清她的臉。
雖然她努力克製自己,冷靜自己企圖平淡嫉妒之心,卻毫無用處,反而使她更煩躁不安、胡思亂想。
林青棠為什麼還會出現在這裡?
她不是故意放出消息引來流浪獸把她劫走了?
林丹若看林青棠,像見鬼一樣。
她一想到自己故意調開林青棠,費勁心機才擁有的,而那個人隻要往祭台上一站就能得到獸神的認可,就感覺心中壓了塊巨石讓她喘不過氣來。
林青棠同樣強忍著怒意。
緊握拳頭的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手中,卻也絲毫沒有反應。
她眼睫閃動著,梨渦淺綻,笑起來甜美又漂亮。
林青棠親熱的抱上林丹若的手,就像前世她們沒有決裂前一樣。
“姐姐,我們又能在一起了。”
林丹若反應過來清冷的笑笑,笑意不達眼底。
她裝作擔心林青棠身體的模樣,上下將她大量一番,試圖找到流浪獸的獸印。
按照規定,擁有獸印的雌性不可能成為聖雌。
她還在尋找可能,可一無所獲。
林青棠除了臉色有些蒼白無力,從頭到腳都很白淨。
“姐姐都不來找我,你都不知道我被抓走的那一刻有多害怕,嗚嗚。”
林青棠有些不滿的低下頭,避開林丹若懷疑的視線。
再抬頭時,她眼裡醞釀出了兩團淚水。
“小祖宗,你可彆哭了。這在祭台上,獸神會把你的眼淚當作祭品的。”
祭祀有些手忙腳亂的哄著她,族長也連連附和。
一聽到他凶巴巴的安慰人,林青棠的眼淚差點又收回去。
太好笑了。
林丹若順勢與她相擁,還像以前一樣摸摸她的頭頂。
“是姐姐不好,讓我們棠棠受驚了。”
“不怕不怕,姐姐在這裡。”
林青棠埋下頭將她抱緊,忍著不出聲。
一道青色的光投射在相擁的二人身上。
此刻,林青棠仿佛站子雲端中,感覺時間被無限延長,意識變得恍惚不清。
他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一輪虛幻的漩渦之中。
裡麵淩亂混雜,看不清方向。
前世一幕幕景象在她腦海中迅速閃現。
卻無法拚湊成完成的記憶。
接下來,林青棠在眾獸睽睽之下,坦然的暈了過去。
眾人都等著聖雌下祭台,繼續參加篝火晚會。
名義上是篝火晚會。
實際上就是大型相親角。
單身獸可以向雌性求偶,聖雌也將擁有自己挑選的獸夫。
如果沒有意外,這將會是一個美妙的夜晚。
獸人翹首以盼,一個個恨不得飛身扒上祭祀台。
族長威嚴的目光掃視一圈,躁動額度獸人老實多了。
一個個規規矩矩的等在原地。
但臉上對聖雌的癡狂不減一分。
“禹琛。”
族長像抱小孩子一樣,將昏迷的林青棠交給措不及防的禹琛。
一邊叮囑他:“她先是受了驚嚇,又強撐著接受獸神的洗禮。你是巫醫,你更了解她的身體。棠棠是我們部族的聖雌,一定要好好照顧她的身體。這樣,你帶她先去吧。”
“她現在需要休息,才能應對第一場求偶。”
“嗯,我會的。”禹琛的眼神很堅定,帶著點毋庸置疑。
……
“你這個不要臉的雜種,你再和我叫你是聖雌,我就一腳把你踹回你媽的肚子裡,讓你從哪來的就回哪裡去。”
……
“過著如同白開水一樣的生活,又長了個滾水燙過的腦子,說你是聖雌,有獸會信?”
……
“你的新歡,照樣是彆人用完不要的獸。”
……
“林青棠,你注定要被我踩在腳下。”
……
林青棠從前世的噩夢中驚醒。
沒有可怖的獸人。
沒有被關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小黑屋斷食斷水。
她深吸一口氣,用手撐著身體環顧四周。
禹琛就在這時掀起簾子走入房間,手上還端著一碗散發著熱氣的肉湯。
“怎麼了?是哪裡不舒服?”
時刻關注林青棠的禹琛以為她做噩夢,自然地傾身過來。
他以一個半擁抱的姿勢虛虛環抱著她,手輕柔地拍著她的胳膊。
“不要動。”
“好好好,不動。我不動。”
見林青棠起身時離開柔軟的獸皮,禹琛抹掉她的眼淚,把她連人帶獸皮抱在懷裡。
他不是林青棠的獸夫。
作為雄性獸人,他必須保持一定的規矩和距離。
他能給予她的是身為巫醫無微不至的關懷,溫柔的關切。
但絕不是最佳的結侶對象。
獸神在上,他循規蹈矩這麼多年。
當原則遇上心動就會無限破例。
禹琛默默祈禱懺悔,很平靜的對著林青棠看了一眼。
可是心底卻暗暗地揪成一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