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審問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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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兔閱讀【sto.ist】第一時間更新《萬人迷女主的前夫們》最新章節。

已至巳時,朱紅色的院牆馱著金烏不斷往上攀爬。

地牢外,蘇予辭對著亓官綏慢聲道:“窺靈術需要身有靈力之人才能使用,另一人並無靈力,看來隻能對那姑娘使用了。”

“嗯,不過我觀她靈力低微,也非心性堅韌之人,”

一想到蘭鈴之事,亓官綏便覺荒謬至極,“若有可能,還請蘇道友儘量彆傷她性命。”

至於三月過後,那人是死是活,便不是他該管的了。

話說完,亓官綏閉了閉眼,再睜開,眼底已是一片冰冷。

“當然,”

蘇予辭抬手虛晃,牢房外的禁製便裂開一道縫隙,他並未急著進去,而是反問道,“隻是窺靈術而已,亓官道友是不信任蘇某嗎?”

他知道蘭鈴對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,畢竟在被接回無幻極域之後,他也有了一串,隻不過在蘇宴白死後,就被他親手毀了去。

蘇予辭想,他可不需要這種無用累贅的東西。

“蘇道友多慮了,我並無此意,”

亓官綏淺淺搖頭,語調平淡而無波瀾,隻是在平靜地稱述事實,“畢竟蘭鈴一事,上宗內門弟子應當都很清楚。”

他從來不信姻緣天定一事,隻是蘭鈴音響未滿三月,若是任由她出事,涉及到的危險且不說,隻怕會介入莫名的因果,他不願與人扯上關係。

蘇予辭聽完後,臉上緩緩浮現出一絲笑意來:“還請亓官道友放心,蘇某自有分寸。”

隨著少年身影的消失,整個牢門又恢複成原樣。

薑稚魚整宿都昏昏沉沉的,臉埋在臂彎裡靠著牆壁半睡半醒,直到現在。

不多久,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被窺視感突然爬上了她的背脊,似乎有人在盯著她。

那道視線如附骨之疽無處不在,薑稚魚感到一陣徹骨的涼意,趕緊睜開眼抬起了頭,心不受控製地一緊。

“醒了。”

蘇予辭眼皮微垂,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的模樣。

因為害怕,薑稚魚不斷瑟縮著纖弱的身子,想要離他遠些。

蘇予辭低笑一聲,突然俯身捏住她細小的下頜,迫她抬起頭:“姑娘這般可憐,也不知你的‘兄長’會不會心疼?”

薑稚魚的下巴被捏得很痛,下意識想要反抗,她抓住蘇予辭的手不斷掙紮著:“疼、放開我,求你……”

聲音軟膩膩的,連懇求的嗓音都帶了哭意,蘇予辭順勢鬆開了手。

少女的下巴留有兩道明顯的指印,像是雪地裡的紅梅,劃出豔麗的殘痕。

“人,真的不是你們所害嗎?”

蘇予辭站起身,拂了拂衣袖,倒是沒再跟她廢話,開門見山,直入主題。

“不是……”

“不是?”

蘇予辭慢條斯理地重複了一遍,幽黑的眸淺若薄冰,淡淡笑了下。

他撩起下擺,屈膝半跪在她麵前,聲音低柔道:“那,便恕蘇某失禮了。”

這個距離實在很近,近到能讓薑稚魚看清楚少年纖長濃密的睫毛。

那種即將來臨的危險感讓薑稚魚心裡的那點惶恐瞬間放大到了極致,竟突然鼓起勇氣推了他一把,隨後手忙腳亂地往牢門外跑去。

蘇予辭被措不及防地一推,臉上一怔,沉默片刻,目光幽幽地看向薑稚魚,眼神有些微妙的不善。

由於坐了整夜,薑稚魚腿腳僵硬,往前爬了好幾步遠,才勉強站起身來繼續往牢門外跑去。

她試圖拍打厚重的石門,製造些動靜來尋求幫助。

可薑稚魚不知道的是,為了防止有靈力的囚犯逃跑,整個牢門都被施了禁製,即便隻是一門之隔,裡麵的人也不清楚外麵的情況,外麵的人自然也看不到裡麵。

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,一隻鐵箍般的手抓緊了她的手腕,將她猛地按在門上。

薑稚魚突然被人從後麵按在牢門上,石門上凸起的疙瘩硌得她生疼。

蘇予辭彎著腰,將她卡在牢門和他的身體之間。

少年漆黑的發尾落在薑稚魚的頸間,搔過細膩的皮膚,帶起一陣陣的戰栗。

他個子很高,即便彎著腰薑稚魚也堪堪隻到他肩膀,整個人被他環在身後,脊背被迫抵著他的胸膛。

明明是白衣皎麗的少年模樣,可此時在她眼裡便如同惡鬼一般。

一隻蒼白而修長的手覆在薑稚魚的眼睫處,冰涼的長指細細摩挲著她的臉龐:“你不會再次反抗我的,對嗎?”

少年溫涼的吐息掃過她的耳垂,聲音低得難以分辨。

“啊!”

薑稚魚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,她的胸口劇烈起伏著,難以忍受的痛楚慢慢覆蓋她的身軀,整個人都不由顫抖了起來。

她的臉上滿是淚水,雪白的頸高高揚起,不斷搖頭掙紮著,卻被人死死壓在牢門上動彈不得,疼得失去了聲。

不知道過去了多久,她被人從後麵放開,柔若無骨的身體順著牢門跌在地上。

薑稚魚微闔著雙眼輕喘無力,眼睫上濕漉漉的都是淚水,視線裡朦朧一片,最終陷入了黑暗。

蘇予辭有點失望,主動拉開距離,拿了絹帕細細擦拭被淚水浸得濕黏的掌心,尾調輕得像鉤子一樣上揚:“原來真的隻是個廢物,還以為……”

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口,隻隨意撇了一眼蜷縮在地上的少女,頗為嫌棄地拂了拂衣袖。

雖然廢物,但不得不承認,她的確足夠漂亮。

可不巧的是,蘇予辭非常厭惡這類脆弱又美麗的東西,越是嬌弱美麗的東西,就越是想叫他摧毀。

隻不過,她現在已有了些用處,如此想來,倒也不是不可以容忍。

石門再次關閉,腳步踩在石階上的聲音不疾不徐地響起,越來越近,直至停了下來。

亓官綏立在日光下,看過去:“如何?”

“一切順利。”

蘇予辭將手中的記憶碎片丟給他。

亓官綏接住後看了兩眼,開口問道:“她呢?”

“無事,”

蘇予辭烏黑的眸子轉過來,“不過靈力可能會有些耗損,需要好好休息,現下已經睡過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亓官綏輕一點頭,不再多問,和蘇予辭一前一後往璿璣堂的方向走去。

天已大亮,陽光驅趕了露珠將玉河城的每一處都照亮,卻照不亮這昏暗的地牢。

薑稚魚躺在冰冷冷的地麵上,緊緊攥著手,指甲幾乎要嵌入掌心的嫩肉裡,一條潔白的絹帕被人隨手丟在她的臉側。

腕間的翡翠玉鐲開始發燙,細白的手腕被灼燒出一道口子,露出裡麵的血肉。

玉鐲上鑲嵌的銀絲在高溫下很快化為滾燙的液體,從薑稚魚的傷口一點點滲進去,直到傷口完全愈合,看不出任何痕跡。

耳邊不知道是什麼聲音在低低地鳴叫,薑稚魚陷在昏暗的夢境裡,分辨不出來,隻覺得像是龍吟,若有若無。

等聲音消失後她小臂某處開始隱隱發燙發癢,呈現出鱗片一般的青色印記,片刻後又恢複成原樣,連帶著她緊皺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來。

夜已經很深了,馮宜拿著火把點了燈,暗道裡燭光搖曳。

“城主,弟子不明白為何要將我們的事交由旁人處置,這不是顯得我們城中子弟無能嗎?”

馮宜一步一趨緊跟在馮榮身後。

“嗬,無能?你懂什麼,知道那兩位是什麼人嗎?”

馮宜恭敬回道:“弟子知曉,是上宗來的人……”

是啊,上宗,十宗之上五宗。

馮榮不再言語,忽明忽暗的燭光照在他的臉上,讓他的麵容顯得有些猙獰。

這天水一界且不論那些小門小派,小宗小國,單長璃碑上顯示的大宗便有十宗。

凡人長謂“五宗八皇十二家”

,這五宗既指上五宗也指下五宗,可也隻有容、謝、賀三大世家大族才能與上五宗抗衡。

又除卻崔、季這兩特殊世家,其餘八大皇族、七大世家不過平起平坐,甚至還略低於下五宗。

而他馮榮又是個什麼東西?說是一城之主,也不過是從中選出的易於控製的傀儡罷了?

說到底,他比那些上宗世家的修士差在哪?憑什麼他必須要終日裡伏低做小,隻因他那個見不得人的身份嗎?

可他又怎會甘心,甘心一直屈居人下?

“你留在這看守,若是有人記得及時向我彙報。”

馮榮接過火把向暗道深處走去。

密道裡布滿了機關陣法,儘頭是一處巨大的靈湖,湖麵上結著厚厚的冰層,泛著幽幽藍光。

馮榮熄了火把將結界打開後快步走近冰湖,跪伏在靈湖旁邊,將臉緊緊貼在冰麵上,神色變得有些癲狂。

他起身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,往冰麵上滴了一滴銀色的液體,霎時,整個冰麵四分五裂。

湖水翻騰著變成了一池血水,往外冒著白煙,像是在發出淒慘的哭叫聲,不到一炷香的時間,整個湖麵平靜了下來。

猩紅的池水上麵,漂浮著一片片光滑亮麗的青色鱗片,像是帶著沉甸甸的怨恨,被沸騰的血水融化。

“噯,慢點、慢點,隻能先委屈你們幾天了,等他們走了……”

馮榮仰起頭,眼瞳一片渾濁。

他看著鑲滿夜明珠的巨大穹頂,臉上浮現出詭異的笑容,自言自語道:“等他們都走了,就是你們終日飽食的時候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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