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宗貴客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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思兔閱讀【sto.ist】第一時間更新《萬人迷女主的前夫們》最新章節。

宿薑去前麵兌換船簽,讓薑稚魚待在河岸邊,不料才一會兒的功夫,她就被碼頭一個不務正業的小流氓給盯上了。

雖說薑稚魚現在和宿薑一樣,都長了一張極為普通的麵容,還是那種放在人群中都不會讓人多看一眼的臉。

可除去那張臉,她的身段也生得過於妖嬈勾人了些。

她並非清瘦骨感的類型,隻是骨架嬌小才不顯胖。

尤其是胸前,鼓鼓囊囊的,稍一動作,便會上下起伏,哪怕是女子,也會忍不住多看兩眼。

以前薑稚魚也不曾在意,因為沒人會打量她,隻是如今出來了,卻發現瞧著那些或直白或隱晦的目光,她便有些難受不自在,身體佝僂著,恨不得把自己隱藏起來。

那混混瞧她身邊沒人,剛要伸手去拽她,背後突然被什麼東西重重擊打了一下,嚇得他猛一激靈,幾個趔趄,跌撞在地上。

薑稚魚緊張地一縮肩,往後退了兩步。

抬眼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少年,怔了一瞬,隨即快速奔向他,像隻追逐垂柳葉尖的小山雀。

煙灰色的裙擺在少女腳邊微微蕩起,如同一朵散開的花,花瓣輕薄褶皺露出一截雪白纖細的腳腕。

因為害怕,她整個身子瑟縮在宿薑背後,兩隻手緊緊拽住少年腰間的蹀躞,怯生生地,隻偶爾偏頭露出一雙杏眼,看看人走沒走。

“怕什麼?”

宿薑被拽著站在原地,歪著腦袋笑盈盈地看她,不需要問便知道發生了什麼,“你還真是沒出息。”

他當然知道薑稚魚美,而且是有種摧枯拉朽,勢必要吸引所有人目光的美,即便沒了那張臉,也很吸引旁人的目光。

果不其然,這不,又遇上了?

宿薑把薑稚魚從他身後拎出來,朝那男子懶懶笑了笑,三根細長白淨的手指不斷擺弄著那兩支竹簽。

“我和你說,要是有人用下流的目光看你,你就剜了他的雙眼,要是對你手腳不規矩,你就砍了他的四肢。”

少年長相平凡,眼瞳卻是蜜茶色的,漂亮得像是落日後的黃昏,此刻做出笑容來卻並沒有想象中的美麗,反而有種被毒蛇鎖定的毛骨悚然:“學會了嗎?”

薑稚魚沉默著沒有回答,反倒是那個男人被盯得後脊發涼,心生惶恐,也不敢大聲嚷嚷吵鬨,從地上爬起來,拖著一瘸一拐的腿慌裡慌張逃離了渡口。

純粹是有賊心沒賊膽。

看著對方如落水狗一般的狼狽身影,宿薑眼底充斥著蔑視和不屑。

若不是不想再平添麻煩,宿薑一定會好好教教薑稚魚什麼叫做以牙還牙,以眼還眼。

經過排查後,遊客們陸陸續續進入船艙,薑稚魚也緊跟著宿薑找到屬於他們的小客艙。

薑稚魚坐在床板上,彎著腰,雙手環抱著膝蓋,把自己縮成一團,神情怔怔地發著呆。

整個天地仿佛都安靜了下來,隻有船艙外的潺潺流水聲。

宿薑雙手抱臂,背靠著窗框,隻消看她一眼,就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。

“把背挺直了,大大方方的有什麼好拘謹的,你自己身上的肉,難不成你自己還嫌棄上了?”

“我沒有嫌棄,隻是覺得會招來麻煩不好的事,”

薑稚魚轉過頭來看著宿薑,慢慢地,輕聲地訴說著,“你知道的,我打不過他們。”

“之前是,現在也是。”

她垂下眼睛,長長的睫毛搭了下去,那兩扇如沾了蜜糖的睫羽不停顫抖,墜下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珠。

沉默了冗長一段時間,宿薑的聲音終於淡淡響起:“打不過就打不過唄,這有什麼大不了的。”

宿薑站在原地沒動,換了個姿勢,左手往後撐在身後的窗台上:“某些時候,武力並非是唯一的手段,這世上有許多種法子不需要你比他們厲害,亦可勝他們一籌。”

“你做不成凶猛的於菟,也可以當一隻狡黠的狐狸。”

不知想到了什麼,宿薑眼底氣息翻湧,越發陰鬱,如同天邊流淌著的無邊夜色。

半響,他笑了一聲:“他們同樣會畏懼你,害怕你。”

隻是武力卻是最直接,最有效的解決方式,可以不用但必須擁有,這是最基本的潛規則和原規則,隻是這句話宿薑並沒有說出來。

“真的嗎?”

薑稚魚坐在床上,仰著張雪白的小臉看向宿薑,眸中因為哭泣浮動著一層流光溢彩的迷茫水色。

宿薑定定望著她,沒有說話,最後撫了撫額頭,歎了口氣:“算了,你還是適合最直接最簡單的法子。”

他走到薑稚魚麵前,從儲物袋裡掏出一個小玉筒。

玉筒形狀如竹筒,大小似拇指,由青玉雕琢而成,兩側雕刻著雲海翻騰圖案,裡麵共藏有五枚飛針,針體晶瑩剔透,針尖細長。

他蹲在薑稚魚麵前,與她雙目平視:“自身不行,不妨礙你借助外物。”

“這個是流雲毒針,藏在袖口隱蔽性極強,隻要觸發機關就可以發射自動尋覓敵人,不需要你費多大勁,對付普通人綽綽有餘了。”

薑稚魚微微失神,低下頭,任由宿薑把玉筒綁在她的手腕上,等綁好後,她忍不住用指腹輕輕摸了摸。

玉河城府,畫閣朱樓飛簷鬥拱,抄手遊廊曲折環繞。

府內薔薇花盛,暖暖南風攜著滿庭的花香穿堂而過,虛虛掩著的文淵廳大門被風忽地吹開了一角,裡麵傳來斷斷續續的交談聲。

馮榮將手中茶盞輕放於桌上,笑著問道:“不知兩位道友在玉河住得可還習慣?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儘管向馮某提出來。”

“並無,馮城主多慮了。”

一道寒涼清冷的嗓音隨後響起,疏疏落落,如同冬日月丹枝縫裡漏下的殘雪。

從半開著的門隙中,能瞧見案幾上擺著三盞青瓷茶盞,一卷泛黃經書,錯金螭獸香爐內焚著雅致綿長的檀香,從門縫中飄逸而出。

一截寬大的青色袖擺被風吹得緊緊貼在手背上,隨著嗓音主人挽袖的動作,露出半截勁瘦冷白的腕骨。

膚色極白,和香霧混繞在一起,像是一彎淡雅的冰鏡。

門外弟子腳步頓了頓,有幾分遲疑幾分踟躇,雖說難窺其樣貌,但瞧這人舉手投足之間皆是一番風雅,應當是上宗來的貴客吧?

他不再猶豫,揚聲道:“城主,弟子有要事稟報!”

馮榮笑容微斂,拱了拱手道:“還請兩位道友見諒,馮某片刻就回。”

隨後將那名弟子叫到文淵廳門外。

門一開一合,案幾上的書頁被風帶得翻動了幾下,一根細白修長的手指向下一滑壓住書頁。

屋內燃起的琉璃燈潺潺如流水,燈火如灼灼晚霞般暈散開來,澹澹而下浸染出主人濃墨重彩的昳麗麵龐。

蘇予辭屈著指,指腹輕輕撫平了微卷的紙頁,抬起頭,漫不經心地掀了掀眼皮。

一雙桃花眼涼如秋霜,淡如晨霧,勾出了點兒鋒銳的弧度。

他手指蹭著書頁,視線隨著門閉合的一瞬間移向對麵那抹淡青:“亓官道友,看來我們要耽擱幾日了。”

亓官綏平靜的眼眸一轉,落在了案桌上的茶盞上,半響,不甚在意地輕淡道:“蘇道友或恐說得對。”

隔著朱漆大門,馮榮問道:“事情辦得如何,可有抓到凶手?”

“弟子經過調查,已得知凶手樣貌,根據當日圍觀群眾提供的畫像,帶領一眾子弟到處搜查,隻是仍未發現嫌疑人的蹤跡。”

“真是廢物!”

馮榮抬高了聲音,像是意識到什麼又壓低聲音。

他側身看了一眼文淵廳處坐著的兩人,甩了一下衣袖,長舒一口氣:“也罷,眼下還有貴客,此事稍後再議!”

馮榮回來後便一臉凝重,像是有什麼心事。

亓官綏多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,眼睫一揚一垂便被日光勾勒出一抹上挑的光影弧度,默了片刻,開口問道:“馮城主現下可是有什麼難事?”

“這、唉,原是約好了今日要帶兩位小友去往靈脈,不想誤了兩位道友的事,可……”

馮榮看向兩人,忍不住歎了口氣。

“馮城主有話不妨直說,”

蘇予辭麵上帶笑,修長的手指在書頁上點了點,杯中茶水漾起清淺的漣漪,“若有效勞之處,我和亓官道友定不推辭。”

馮榮麵上糾結了一番,聽到他們這麼說,搖了搖頭:“實不相瞞,前幾日我玉河幾名弟子遭人所害,可至今也未能抓到凶手,實在是馮某無能,讓兩位道友見笑了。”

話已至此,不幫倒顯得他們不近人情。

亓官綏淡聲回道:“倘若馮城主不介意,我和蘇道友倒是可以幫忙。”

“哈哈,這怎麼會,”

馮榮撫著手掌,對著他們爽朗一笑,“能得兩位道友相助,實乃玉河和馮某之幸啊!”

蘇予辭合上書,撫了撫衣服上的褶皺,施施然起身,腰間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印章微微晃動:“既如此,便煩請馮城主安排人,帶我們去事發地看一眼吧。”

“這個好說,隻不過眼下已近黃昏,會不會太晚了些?”

馮榮臉上帶著幾分猶豫。

蘇予辭垂下眼簾,幽黑的眸子像蘊了一江沉沉的霧靄:“天快黑了啊……”

微醺的霞光透過輕薄的窗棱紙從少年的眉眼上鋪過去,穠豔緋紅的如同三月春色。

他抬起眼,唇角笑意不變,衝著馮榮道:“無妨。”

“那便有勞二位了。”

隨即將候在門外的弟子叫了進來,“去,把馮宜叫來,讓他帶著兩位貴客去看一看。”

“弟子領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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