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剩下的那兩名修士沒想到他竟如此厲害,一時間被他眼裡的狠戾所震懾到,竟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。
等反應過來才倍感羞恥惱怒:“一起上,一個沒了靈力還被廢了右手的廢物能翻起什麼風浪?今天就要他死無葬身之地!”
話音剛落,女修手中長鞭疾卷而上,限製住少年的行動,另一人長劍一揮將他手中唐刀打向遠處。
借著塵土飛揚,宿薑瞄了一眼掉落在一旁的唐刀,左手撐地身體迅速向前一滑,腳尖碰到刀柄飛身一個挑起,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一圈,那把刀又重新被他反手橫平著握在掌心。
刀與劍摩擦的火花刺進薑稚魚的視野,少年動作敏捷狠辣,一刀捅入中年男修胸口,鮮血瞬間崩發。
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宿薑便已殺了一人,重傷一人,他自己身上也不可避免地多了許多致命傷口。
之後,少年仍保持那個姿勢,隻不過身體略微後仰,那把沾了血的刀被他握在手中,刀尖直直插入地麵。
他右手搭在膝蓋上,臉上的笑容散發出肆意又瘋狂的氣息:“憑你們,也想殺我?”
女修見狀,心生退意,可少年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,持刀下劈,她連忙用鞭抵住,卻沒想到這一招竟是虛勢。
宿薑一眼未看,順勢靠近她,精準地捏住她的後頸,指節一錯,乾脆利落地捏斷了她的末端頸椎骨。
明麗的晚霞下,少年站得筆直,鋒利的下頜微微仰起,表情愉悅地嘲諷道:“我可不止右手能用,廢物們。”
聽到這,之前被重傷的那名年輕男修,脊背一陣發涼。
他趴在地上,看著不遠處那兩具慘不忍睹的屍體,心裡憋的那股怒恨又湧動起來,神情猙獰而扭曲:“你殺了我們,就不怕被我們玉河的弟子發現嗎!”
“嘖,你還沒死透啊。”
宿薑偏頭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,而後彎了彎唇角,把唇麵上溢出來的血慢慢舔進牙齒,不緊不慢地朝他走了過去。
男修一噎,恨不得立即閉上眼睛裝死。
似乎是猜到他在想什麼,少年發出輕輕的嘲笑聲,垂眸看他的瞬間,像是在看真正的廢物,讓男修體會到了似被羞辱的難堪。
他雙手撐地,滿臉驚恐,緩慢往後移:“彆過來,你彆過來……”
鮮血從刀尖四下迸濺,其中一滴濺到少年蒼白的手背上,蜿蜒而下,如同奪命的修羅惡鬼:“那隻能說我運氣不好唄,我又不在乎。”
空氣裡浮滿了難聞的血腥氣味,薑稚魚捂著口鼻,身體不由自主往後退了一步。
或許是不曾接觸過這些殺戮,又或許是想到了之前發生的那件事,她臉色有些蒼白,還有點想吐。
怎麼會這樣……
薑稚魚滿臉的不知所措,呆呆立在原地,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。
她抬起腳,慌不擇路地想要跑到少年身邊以尋求庇護。
隻是還沒跑到他身邊,就發現少年身子往後一倒,直接暈死了過去。
顧不得吃驚,薑稚魚連忙跑到他身邊,焦急地喊道:“少俠,你怎麼了?”
隻是無論她如何推搡,少年都沒半點反應,她的手上反倒是沾滿了許多鮮血。
看著手心粘稠的鮮血,薑稚魚內心害怕,生怕他就這樣死掉了。
淚珠子斷了線地往下掉,少女的聲音像是從酸澀的喉嚨眼裡擠出來的一樣:“你可千萬不要死啊……”
她一邊抹眼淚,一邊連忙從儲物袋裡翻出一些丹藥,也不管有什麼用,都一骨碌給他喂了下去,見少年身上的傷口不再流血才放下心來。
可就這麼待在這,明顯不是什麼上策。
薑稚魚試著去拖,卻發現根本拖不動,無奈之下,隻能用手不斷拍打少年的臉頰,試圖叫醒他。
“啊!”
手中使得力氣越來越大,就在這時,薑稚魚一聲驚呼,被人猛地推到在地,笠帽也掉在一旁,她連忙喚道:“你醒了!”
宿薑剛恢複點意識,也沒注意,眼中盛著殺伐後的蝕骨狠戾,如同一頭受傷的猛獸,帶著不容忽視的攻擊性和侵占性。
“原來是你啊,我還以為……”
宿薑坐起身來,看向麵前的少女,目光微怔。
隻是他現在還不知道,他的臉龐兩側各印了一個巴掌印,紅通通的,乍一看,還挺對稱。
薑稚魚紅著眼,小聲道:“是我,你受了這麼重的傷,我以為你要死了。”
“不是被你救回來了嗎?”
宿薑撇了眼她手中的瓷瓶,摸了摸傷口,哼笑一聲,“沒想到,你的丹藥還是有點用的,無論如何,多謝了。”
雖然你人沒多大用。
隻不過那樣倨傲不羈的神情,搭配著少年臉上通紅的巴掌印,便顯得尤為滑稽可笑。
薑稚魚維持著剛才的姿勢,雙手支在身體兩側後方,微仰著頭,心虛不已,聽到這話,連忙應道:“不、不用謝,應該的……”
宿薑從地上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,視線下垂,撇向落在不遠處的唐刀,走了過去,昏黃的餘暉將他的身影拉長,顯得寂寥而森寒。
刀刃折射著令人膽寒的森森光芒,上麵還染著暗紅色的血跡,如同少年整個人一般張揚凜冽。
他握住刀柄調轉過來,反光的刀刃猛然映出他現在的模樣。
宿薑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了,仿佛有些難以置信一般,很意外地望向薑稚魚。
膽子還挺大的啊……
沉默了一會,宿薑微微低頭,擦了擦刀上的血跡,漆黑濃密的睫尾向下垂落,勾出一彎琉璃般的冷色,然後麵無表情地朝薑稚魚伸出了手。
看著那隻削瘦冷白的手,薑稚魚眸中閃過慌亂之色,囁嚅著解釋:“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的,我隻是想要喚醒你,你不要打我。”
四周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,看她恨不得雙手抱頭的姿勢,宿薑表情似乎扭曲了一下。
他瞥了一眼地上的薑稚魚,保持著伸手的動作,語氣逐漸變得有些不耐煩:“我知道,趕緊起來,還是說,你要繼續蹲在地上等死?”
薑稚魚知道自己這是誤解他了,窘迫得麵頰發熱,連忙搭上他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。
隻是看著那一地的屍體,薑稚魚心中不免又怕又愁。
那幅茫然無助,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的模樣驟然落入宿薑眼裡,讓他心頭仿佛被一根小針猛地刺了一下。
這種突如而來的情緒不是憐惜,不是同情,是一種他說不上來、從未出現過的酸澀彆扭。
宿薑無法分辨出這種情緒是什麼,就被他迅速封印在心底,或許他明白,隻是他的自尊不允許他去細細分辨那是什麼。
壓下那股莫名的情緒,他扯了扯嘴角,衝薑稚魚微微一笑,薄唇一張,露出兩枚尖尖的犬齒:“怎麼?沒看過彆人殺人啊,怎麼嚇成這樣,膽子可真小。”
然而薑稚魚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麼了,她現在非常擔心被抓到,畢竟在她眼裡,殺人是很嚴重的事,更彆說,還一下殺了三個。
“死了人,還是什麼玉河的弟子,隻要他們追查,肯定會被發現,這下要怎麼辦……”
她聲音顫抖,明顯是害怕極了。
“怎麼辦?”
發間的赤金色發帶迎風微蕩,宿薑收刀入鞘,輕笑一聲,“還能怎麼辦,當然是跑啊!”
說完便一把拽住還沒反應過來的薑稚魚,頭也不回地朝旁邊的偏僻小道跑去。
“可是我的鬥笠……”
薑稚魚被他拉著,回頭去看地上:“還沒撿——”
“還要那個做什麼!”
這個時候城門早已關閉,再加上位置有些偏僻,離城門口還有段距離,正好給了他們殺人逃跑的機會。
天色漸暗,林子裡看不太清,斑駁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照在他們身上。
薑稚魚心跳加速,呼吸短而急促,腿像灌了鉛一樣實在是跑不動了,她抽了抽鼻子小聲道:“慢點,慢一點,我不行了……”
宿薑聽見她的聲音,放慢腳步掃了一眼周圍,確保安全後才放開薑稚魚停了下來。
薑稚魚頭暈目眩,剛被放開就順勢跪坐在樹旁邊,細白的手指緊緊攥著胸口的衣襟,指尖泛著粉小聲地喘息著,好一會兒才緩過來。
“真是沒用,這才跑了不到半個時辰,你就受不……”
他話說一半扭頭看向薑稚魚。
少女的額上滲著細密的汗珠,眼神潮濕帶著水汽,漂亮的臉上暈著淡淡的紅,跟桃花瓣似的。
順著朦朧的月色,他看見那張瑩潤粉嫩的唇微微張開,露出一點紅紅的舌尖,若隱若現。
宿薑隻瞟了一眼便將視線移開,身體往後一傾,靠在樹上,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料,將受傷的右腕隨意包紮固定了下。
不可否認,那個雨夜看見她的第一眼,宿薑就有了一個認知。
她很漂亮,漂亮到讓他覺得她的存在都恍若成了一種荒誕,成了一個破碎的夢境,單論這幅容貌,恐怕這世間沒人能配得上她吧?
真不知道是從哪裡跑出來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