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來到武殿大廳,沈心菱朝寧洛雪望去,目露寒光。
寧洛雪頓然一哆嗦,轉而心一定,心想:到了這個時候還想嚇我?哼!是你先對不起我,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淩霄宗好。
副殿主周冬青道:“沈導師,你可知道我為何叫你們來?”
沈心菱一看見寧洛雪在這裡,自然什麼都明了。
“知道。”
副殿主點了點頭,道:“那就好,既然你的弟子寧洛雪曾向你彙報關於紀雲是黑靈一事,你為何隱瞞不報?”
沈心菱道:“因為當時臨近舞象學考之期,擔心耽擱紀雲參加,所以打算等結束之後再報。”
“哦?”副殿主顯然一副不信的樣子,道:“可是,既然紀雲有黑靈的可疑,還讓他參加舞象學考,豈不是有分不清輕重之嫌?”
沈心菱搖了搖頭,道:“紀雲他不是黑靈,我相信這一點。”
副殿主疑惑,道:“你為何如此確信?”
沈心菱道:“當初寧洛雪向我說起此事時,我們曾一同去找紀雲對質,紀雲將當時的情況都說明清楚了,紀雲,你便將當日發生的事情向副殿主大人重述一遍吧。”
紀雲點頭,當即一五一十地說了。
“陳明陽!”
當聽到陳明陽自儘之時,副殿主和鐵長老均臉色震驚。
此人多年前就離開淩霄宗,很多老弟子都未必知道有這麼一個人,更何況紀雲這個新晉弟子。對於紀雲所說的話,不由地信了幾分。
可是,當聽見小安無意吞服邪丹,化為黑暗靈童,都覺得頗為荒誕,持懷疑態度。
寧洛雪插話道:“紀雲他分明是滿口雌黃,什麼黑暗靈童,一聽就是假的,就算紀雲不是陳明陽導師的對手,可他或許用什麼卑鄙手段偷襲殺死的,再說,世上哪有人請求彆人殺害自己孩子的?副殿主,你可千萬不要聽信紀雲的謊言。”
沈心菱道:“大千世界,無奇不有,你小小年紀又知道多少?”
師徒二人當麵杠起來。
鐵長老道:“紀雲所言看來倒也並非沒有這個可能,畢竟,黑靈向來披著一層神秘麵紗,有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。其實,想要判定紀雲是否是黑靈,倒也不難,紀雲,你是何方人氏?”
不得不說,這確實是最能證明紀雲身份的辦法。
隻要弄清楚紀雲的身份來曆,再派人前往調查,應該很容易查清楚是否是黑靈。
紀雲沒覺得有什麼可隱瞞的,正要開口回答,誰知,沈心菱忽然搶過話頭,道:“我淩霄宗向來不追查弟子的出身來曆,紀雲,這個問題你大可不必回答。”
副殿主頓生疑竇,道:“我淩霄宗對弟子一視同仁,是有這樣的約定俗成,可紀雲的身份可疑,弄清楚他的身份來曆自是大有必要。所謂清者自清,沈導師又何必阻礙紀雲說出來?如此一來,反倒覺得其中有什麼彆情啊。”
“這個……”沈心菱一時語塞。
就在這時,殿外一個聲音道:“沈導師當然不敢說,紀雲是從丁鶴那兒帶回來的。”
走進來二人。其一是謝長老,另一人是白敬宇。
“丁鶴?”副殿主顯然是知道此人,道:“謝長老,你如何知道?”
謝長老拱手,道:“副殿主,是白敬宇白導師剛剛告訴屬下的。”然後對白敬宇,道:“白導師,還是你來說吧。”
白敬宇畢恭畢敬向副殿主施禮,然後將當日他與沈心菱去那道觀遇上紀雲的經過說了。
說完後,謝長老接著道:“這個丁鶴聲名狼藉,無惡不作,已查明,他正是黑靈組織的人,紀雲既然一直和丁鶴在一起,可見定是黑靈無疑。當時,白導師已想到這一點,可沈心菱導師非但不肯殺他,還答應將其帶入淩霄宗,實在是……”說著搖頭歎息。
這兩人目標相同,自是一拍即合,有意除掉紀雲這個眼中釘,肉中刺。
沈心菱憤慨說道:“淩霄宗乃是名門正派,豈能因為懷疑,就濫殺無辜?這種行為與黑靈又有什麼不同……?”
“沈導師,你彆說了。”
副殿主打斷沈心菱的話,擺了擺手,道:“不管怎麼說,紀雲的身份確實有問題,來人,將他抓起來押送刑殿處置。”
顯而易見,他偏向紀雲是黑靈這個結果。不過,他對於辦案審問不太擅長,覺得還是交給刑殿處理比較妥當。
聽了這個結果,謝長老、白敬宇,包括寧洛雪均心中一喜。
刑殿什麼地方?被抓進刑殿,那基本上就等於罪名坐實。淩霄宗豈能容忍一個黑靈奸細混進來?到時候紀雲定然難逃一死。
從外麵進來幾名武殿的護衛,便要強行將紀雲帶走。
“慢著!”沈心菱猶豫了下,徑自走到副殿主身前,低聲說道:“紀雲他來自清流郡,是……紀滄海的兒子。”
“什麼?”頓時,副殿主一臉震驚,同時,臉上掛著強烈的憤怒。
謝長老等人雖然不知道沈心菱低聲說了什麼,但見副殿主如此表情,心中均是更加得意。看來副殿主這一怒,紀雲的下場可想而知。
誰知,副殿主忽然說道:“你們都下去吧。”
謝長老奇道:“副殿主……?”不等他說完,副殿主咆哮道:“還不出去!”於是,謝長老等人隻好懷著疑惑的心情走出大殿。
殿內隻剩下副殿主、沈心菱和紀雲。
“好得很,原來你就是紀滄海的兒子,我……”副殿主提起“紀滄海”這個名字時,恨的牙直咬,仿佛要吃人一般。
沈心菱道:“副殿主請息怒,殺害你兄長周伯伯的是紀滄海,紀雲是無辜的。”
紀雲剛才一直很納悶沈心菱為何不讓自己提起自己的身世,聽到這裡頓時恍然大悟。原來,副殿主有個哥哥竟然是被父親所殺。據知,當年父親盜取靈草被發現,一舉殺死多人,想必其中就有這副殿主的哥哥在內。
副殿主怔了一怔,奇道:“是了,沈丫頭,你既然知道他是紀滄海的兒子,為何你還會一直幫著他,甚至將他收入門下?難道你忘記了你爹他還被關在……”
“周叔叔。”沈心菱道:“此事已經發生無法挽回,我……心裡也很矛盾。”
“是拜入縹緲峰之後,紀雲親口告訴我他的身世,我才知道的,不管當年紀滄海做了多少錯事,可,紀雲他並沒有害人,周叔叔,還望你能饒恕紀雲,不要為難他好嗎?”說著,她深深一拜。
副殿主將她扶起,歎息一聲,道:“你先起來吧。”
“我周冬青沒有那麼大度,對於仇人之子絕不會心慈手軟,不過,我這人也不會小雞肚腸,暫且還不會與他區區一個弟子為難。”
副殿主朝紀雲望去,道:“以後若是讓我抓住你作奸犯科,決不輕饒。”
既然紀雲的身份已經得知,那麼,就可以斷定與黑靈無關,不必再繼續追查下去。舞象學考紀雲帶領縹緲峰獲得冠軍的成績,自然依舊有效。不過,周副殿主已經沒有興致參加頒獎儀式,便由鐵長老代替主持。
看著紀雲手上捧著獎杯,有人歡喜有人憂。
歐陽風原以為有希望改判,結果還是落空了,率領孤雲峰的弟子恨恨離去。
眾人全都散去。寧洛雪混在人群中,失落地走著,忽然,一個身影擋在她身前。抬頭一看,正是沈心菱。
“沈……沈導師。”
沈心菱逼視著她,道:“寧洛雪,是我以前一直對你太放縱了,實在沒想到你竟然會這麼做,我縹緲峰再也容不下你,你還是另謀高就吧。”
“不,不要。”寧洛雪連忙道:“沈導師,我知道錯了,你就饒了我一次吧。”
被導師驅逐出門,處罰可謂極為嚴厲,以後在彆人麵前也會一直抬不起來頭來。寧洛雪說著跪在沈導師麵前,請求開恩收回命令。
沈心菱歎息一聲,道:“你再求也沒有用,我心意已決,你走吧。”
見沈導師轉身離去的背影,寧洛雪那副可憐兮兮的麵孔,化為委屈、不甘和恨意。憑什麼?我的資質那麼好,對縹緲峰做了那麼多的貢獻,到頭來卻被一腳踹開。沈心菱,你如此待我,我恨死你了。還有那個紀雲,我一定不會放過你。
所有縹緲峰的弟子都隨沈導師而去。就連陳菲兒和文靜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。
這一刻,她感到被整個世界都拋棄了,前途未卜,自怨自艾,忍不住淚水奪眶而出,滾滾從臉頰流落下來。
她孤身一人毫無目的地走著,忽然,背後有個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她的心情十分低落,脾氣自然很差,光天化日之下,竟然有人敢對她動手動腳,一怒之下,扭身甩手就是一個耳光。
可是,她的手腕卻被一隻手一把抓住,一看對方乃是關顯。
“寧師妹何必那麼大的火氣,不就被驅趕出縹緲峰而已,天下之大,以寧師妹的才能,哪裡不能容身?”關顯說著鬆開寧洛雪的手腕,漫不經心說道。
寧洛雪冷哼一聲,道:“關師兄何必取笑我,哼!”說完甩臉而去。
關顯含笑道:“何必急著走。”說話間,他倏忽一掌拍在寧洛雪的後背上。這一掌力道淩厲無比。寧洛雪自是未加防備,頓時暈死過去。♂絲♂路♂文♂學♂網*♂.wen♂xue.c♂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