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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氏的哭鬨聲在天色徹底暗下來後,才漸漸停歇。
知道淩馨將米麵全部收了起來,她尋不到,也不可能讓她給自己再做一頓吃食,她認命的爬上二樓。
看到殘破的屋子,還有能看到星空的屋頂,她難得沒有再抱怨發泄不滿,隻爬上了擦洗乾淨的木板床就閉眼睡了過去。
而顧景辰在陳氏上樓前就已經又回到樓下,出了院子去附近撿了不少乾柴回來燒水。
“之前一直趕路,沒辦法洗澡,終於到這邊以後再不用風塵仆仆的趕路,你和孩子們都洗個澡鬆快一下吧。”
他燒好水才將淩馨和孩子們喊了下來。
淩馨看著他的舉動,不由笑了聲:“你這算是代入家庭煮夫的角色了?”
顧景辰端水的手一頓,隨即便隱去那點不自在。
“如果你不嫌棄。”
他們前一晚的話沒有說完,淩馨那時剛要出聲就被徐斯等人的出現打斷。
不過她沒說,他也隱隱猜出了幾分,所以才有了現在的這句話。
淩馨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,不過也沒急著現在就同他說之前沒說完的話題。
她從空間中取出浴桶,將兩個孩子仔仔細細的洗涮乾淨,然後交給顧景辰去幫他們擦頭發,這才自己也鑽進浴桶中,舒舒服服的洗了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熱水澡。
等浴桶中的水漸漸涼了,她這才揉著濕漉漉的頭發,裹上乾淨衣裳走了出來。
夜色裡,四野裡一片寂靜。
隻這份寂靜不同於趕路時的惶惶然,心中全是不安和無助。
雖然後麵還要做五年的苦力,但到了嶺南就意味著他們可以短暫的安頓下來。
兩側的人家已經再沒有聲音傳來,應是接連幾個月的趕路讓所有人的疲憊都刻入了骨血,這一刻鬆懈下來就隻想睡個昏天黑地。
空氣裡都是放鬆後寧靜味道,月色裡淩馨側頭去看顧景辰,眼神詢問他等在院中可是有話要說。
顧景辰從馬車上取下兩個小板凳,放在地上示意淩馨過來坐。
淩馨隻微挑了下眉梢就靜靜的坐了過去,仰頭看向夜空,等著身旁人開口。
顧景辰麵上是一如從前的沉穩,似是不論遇到何事都不會讓他改了顏色,即便是之前出言頂撞陳氏,也隻是周身染上幾分冷意。
此時的他那些冷意早已散去,他隻同淩馨一般仰頭看向星空,然後在片刻後低底出聲。
“你昨日沒有說完的話,是什麼?”
“昨日嗎?”
淩馨收回目光有心想要逗他一下,但轉頭看到他藏在沉穩下的那份疲憊,湧到嘴邊的話便又咽了回去。
“你昨日同意了以後願意留在家中照看家裡,撫養孩子們,沒錯吧?”
淩馨在顧景辰看來的目光中,出聲又重新確認了一遍。
他微微點頭,“是,隻要你不嫌棄我的爹娘的無理取鬨。”
淩馨不怕他不滿般嗤笑了一聲:“嫌棄是肯定嫌棄的,尤其你娘是個說不聽打沒用的豬腦子,她這種自私自利腦中隻有自己的人,吃多少虧都不轉一轉性子,這種人落在誰家裡都不會討喜。”
她說的直白,顧景辰麵上卻也沒多少難堪,隻歎了一聲側回身繼續看向夜空。
“讓你和孩子們受委屈了。”
“委屈不至於,就是有些麻煩。”
她不是什麼好性子,陳氏若是哪一天將她徹底惹惱,就不要怪她下手太狠。
她說得直白,顧景辰心中了然,隻悶悶嗯了一聲。
陳氏的話題揭過,兩人重新說起前一晚被打斷的話題。
“你既然願意留在家裡,嗯,咱們就可以往後談了。”
淩馨摸了摸懷中的和離書:“若是你我和離,你準備何時迎娶新夫人?”
新夫人?
顧景辰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,問得怔愣當場。
“你我都是戴罪之身,即便我有心,也不會有正經人家的姑娘願意嫁給我。”
何況他一直以來都無心情愛,從沒想過要成親。
從前是要守約,也要報答淩家的救命之恩,現在他有了這一雙女兒,無後為大都不孝之過都可以揭過,他還有著那樣一對爹娘,他又何必去禍害好人家的姑娘。
他這番心聲雖沒說出,但淩馨還是從他微妙的神色變化間看了出來。
她滿意的又嗯了聲,“若是你五年內沒有續娶的打算,我們倒也可以搭夥過日子。”
她原本是想到了嶺南就同他和離,然後帶著兩個孩子同他井水不犯河水
的過日子。
但在得知到了這裡還要服刑五年,而這世道女子向來難以獨立生活後,她又改了主意。
孩子們需要一個父親,而她也需要一個足以信得過的人照顧家裡照顧孩子。
所以如果他短時間內沒有續娶的打算,他們做一對名義上的夫妻,然後搭夥過日子倒也不錯。
她已經有了歡兒和喜兒,這具身體在她看來也年紀尚小,不著急再婚生產,所以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,這於她而言都是一個好選擇。
她目光灼灼的看著顧景辰,想知道他對此的看法。
但他似是早有所料般,隻淡淡說了聲:“這於我而言自然極好,占儘便宜,但你,就要繼續同我爹娘生活在一起。”
若是他們和離分開,她就可以帶著孩子們過清淨的生活,他帶著他爹娘去周家所在的大通鋪。
畢竟人言可畏,他們若是當真將陳氏和顧雲林趕出去,周圍人的唾沫星子都能逼得他們寸步難行。
而歡兒和喜兒,他們還是孩子,不該承受這些言語上的嘲諷和壓力。
淩馨側身看向他之前將晚飯潑灑的地方:“你之前不是已經遞了投名狀嗎?”
用將晚飯全部潑灑的舉動告訴她,他不會一味的縱容他爹娘的撒潑。
顧景辰靜默片刻,在淩馨的注視中,最終輕輕點頭。
“好,那就如你所說,我們,搭夥過日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