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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夢琳原本還盼著哥哥能來哄她,結果就發現自己扔掉的窩頭居然被小侄子吃了,她氣得淚濕眼眶。
“好好好,你們就看著我被他們欺負,不幫我就算了,你們還逢迎巴結顧家那二人,你算什麼哥哥?”
周振宇拍了拍身旁孩子的肩膀,示意他去祖母身邊。
周夢琳死死盯著那孩子手上的窩頭,幾次有心想要搶回來,都被周振宇的身形擋住了。
“小妹,咱們祖父已經不在了。”
他歎了一聲,在周夢琳微微錯愕的目光中又說了句:“咱們周家早已經不是那個在京城裡尊貴體麵、出門就有人巴結逢迎的人家。”
他們已經落魄到流放路上一天隻有一個發黴的窩頭果腹,三嬸娘被差役拖到草叢裡差點了沒了清白,今日入山出現猛虎,他們的家人被差役一把抓去做肉盾。
他們周家淪落至此,他們早已沒了任何尊嚴可言。
“不體麵又如何,難道就由著彆人欺負我?”
周夢琳過了那片刻的怔愣,又重新梗起脖子:“說這麼多,不就是不想幫我出頭,行,我算是看明白了,祖父不在了,你們就誰都不幫我,跟著外人一起欺負我。”
她恨恨的瞪了周振宇一眼,快追了幾步,一把將窩頭從小侄子手中搶了回去。
哇~
小孩子突然沒了手上的窩頭,又被人推倒在地上直接哭了出來。
周振宇忙上前幾步將人扶了起來,他看著周夢琳怒氣衝衝走遠的背影,一時間心裡憋悶到了極點。
淩馨坐在馬車邊將這一幕幕全看在眼裡,她笑著垂頭就對上陳氏依舊惡毒的眼神。
“快點給我解開!”
這樣綁著,她連窩頭都來不及吃。
淩馨哦了一聲,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,笑著問她:“有人好像發過毒誓了吧?你說她今天又罵了我,會不會腸穿肚爛不得好死呢?”
陳氏身子一顫,她之前腦子發熱,根本沒來得及想起這事。
想到之前淩馨逼著她起誓,她氣急敗壞的時候說的那些話,她就害怕的不行。
這山裡還有大老虎,她不會真的要被老虎咬的腸穿肚爛吧?
明知道淩馨是在故意嚇唬她,可她還是怕的不行。
這個狠心的婆娘,真有可能會不管她!
“景辰啊,你可不能由著她欺負我啊,我可是你娘啊。”
“嘖,這個想到你是他娘了?你下午罵他的時候怎麼就忘了呢?
“讓我想想你下午的時候都罵了點什麼?哦,想起來了,你罵他是個軟蛋、窩囊廢,是個沒用的東西,就該一生下來就按在盆子淹死。”
她每說一句,陳氏就心虛的將頭彆開一點。
等她說完,陳氏已經將身子都扭到了一邊。
她不敢去想自己罵完這些,以後彆人要怎麼看她的寶貝兒子。
“怎麼?現在不讓他給你做主了?不過也是,你兒子是軟蛋,窩囊廢,什麼都隻知道聽媳婦的,估計也沒辦法給你做主。”
淩馨嫌惡的白她一眼,餘光掃著一直默不作聲的顧景辰,突然有些好奇,很想知道他此時到底是怎麼想的。
“你就任由你娘和我這麼說你?”
顧景辰側身又向車內看了一眼,見兩個小孩子難得睡得香甜,這才低沉著說道。
“隻要咱們一家人能平安抵達嶺南,全都活著到那裡就好,其他的都不重要。”
從他們淪為階下囚的那一刻起,體麵就已經同他無關。
他求的已經很貪心,旁的已經無暇去管。
“我之前說過的一直有效,到了嶺南,你若是想和離,孩子們你可以帶走。”
淩馨偏頭看他,總覺眼前人很有意思。
“這是你跟彆人的孩子吧,我若是將他們兄妹帶走,你真的能舍得?”
顧景辰身子微微僵硬,他下意識又看了眼車中的兩個孩子。
“他們跟著你,”他頓了頓,好片刻後這才有低聲說道:“比跟著我要好。”
跟著他,他們的身份遲早會暴露出來。
還不如跟著她做一對幸福快樂的普通人。
淩馨看著他,眼中的神采更甚,她早就猜測過這兩個孩子的出身,剛剛是故意說了那句話,沒想到顧景辰的反應會如此明顯。
她也順著他的目光向車內看了一眼,語氣帶著幾分鄭重。
“我不管他們是誰的孩子,既然你帶了回來,他們又喊我一聲娘親,他們就是我的孩子,我會一直待他們如同自己的親生骨肉。”
“謝謝你!”
這三個字,顧景辰發自內心的脫口而出。
淩馨笑著微微偏頭,目光落在還在地上拱著的陳氏身上。
“我需要的不是謝謝二字。”
真要是心存感激,那他這個娘親就自己處理好,不要讓她沒事就跳出來惹麻煩。
顧景辰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淩馨,歎了一聲微微頷首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陳氏拱在地上,耳朵卻是支著一直在偷聽他們二人的對話。
隻聽了半天也沒聽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,等了好一會正想喊來顧雲林給她鬆綁,就感覺身上一輕,她忙坐起身就看到顧景辰手中攥著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,蹲在她身旁。
她顧不得去抱怨,伸手就要去搶那柄匕首。
“給我,快,有了這個明天老虎來,我才能保命。”
陳氏扯著顧景辰的手臂不肯鬆手,顧景辰看著臟汙中已經要分辨不出麵容的陳氏,心中各種情緒交織閃過。
他手腕一抖就擺脫了陳氏的鉗製,反手將匕首收起,又將滾在地上的窩頭塞到她手上。
“吃完東西早點休息吧,明天一早還要趕路。”
陳氏嫌惡的看著手中的窩頭,“你們剛剛在車上吃那麼好,憑啥到了我這裡就隻能吃窩頭?”
“因為馬車和吃食都是馨兒帶回來的,剛剛我在車上已經給她寫過和離書,她現在已經不是我們顧家人,她帶回的東西可以由著她自己的心意,想分給誰,就分給誰。”
“和離?什麼和離書,我不同意,我當娘的不同意,你們就不能簽那個東西!”
陳氏瘋狂晃著脖上的枷鎖:“你是不是蠢!現在就那個小娘皮有本事,能讓咱們吃飽肚子,還能讓咱們不受欺負,你忽然跟她簽了和離書?”
“娘,”顧景辰神容平靜,將她剛剛丟出來的窩頭又塞回到她的手上:“是你之前說她不聽話,總是動不動就到處跑,會牽連咱們,兒子覺得您說的有道理,為了下一次再不受她牽連,兒子就將和離書交給她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