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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馨剛剛的舉動實在太過出人意料,也太彪悍,讓原本還有些蠢蠢欲動的眾人瞬間就安分下來。
她環視了一周,不介意再出聲提醒一下眾人。
“我這人脾氣向來不好,有話最好同我好好說,不然。”
她頓了頓,視線落在地上還憎惡的瞪著她的周夢琳身上,話沒有再說,但震懾來得充足。
崔氏忙招手喚來幾人,忙讓他們將周夢琳拉走。
她心中也氣悶的厲害,明明早就勸過這個丫頭,讓她沒事不要招惹顧家人,可她就是不聽。
她離開前又對淩馨笑了笑,這才沉著臉走回周家人所在的那片位置。
“祖母她這麼欺負我,你這麼不讓大哥幫我教訓回來!”
周夢琳咬著牙,嘴裡還有剛剛吞咽烤魚時殘留的香味。
可這香氣越是在口腔中逗留,她越是氣悶的不行。
她從地上爬起來,費力的擠到了崔氏身邊,“祖母,你得為孫女做主才行。”
“做主?怎麼做主?”
崔氏冷眼反問:“夢琳,我之前就警告過你,讓你不要去招惹顧家人,我的話你為何不聽?”
周夢琳眼珠亂轉,這樣不爭氣的話她為何要聽!
“現在已經不是咱們在京城時的情形,顧家婦剛剛已經說了,沒有下一次。
“你若是不聽話,再有下一次,我一定不去救你,你祖母就算落魄了,也還是臉麵的。”
說話間,差役提著一個布袋子走了過來。
“趕緊吃,吃完就老老實實睡覺,明天還要趕路,知道嗎?”
又是即將發黴變質的黑麵窩頭,聞著就一股糟朽的氣味。
淩馨接過窩頭,轉手就丟進空間。
她今天在鎮子上買了幾十斤雜麵,還有剛剛蒸好的饅頭窩頭,這會就著魚湯,剛好可以讓孩子們飽飽的吃一頓。
陳氏聞著魚湯的香氣,又看著自己手中的黑窩頭,口水拚命在口腔中分泌。
她眼巴巴的望著淩馨,剛剛烤魚她沒有分到,魚湯總能喝到一口吧。
她都詛咒發誓,以後再也不罵她了!
他們幾人坐在一行人的最外圍,淩馨讓兩個轉過身,伸手過去使了個巧勁,就將他們的小手從枷鎖中掙出。
“噓~”
喜兒很乖巧可愛的伸手在唇邊比了一下:“娘親,知道要悄悄的。”
她說著,還用手去推了下歡兒,歡兒隻低頭看著推到身邊的滿滿一碗魚湯,大眼睛又開始泛紅。
“謝謝娘,有娘在真好。”
淩馨笑著在他們頭上揉了揉。
從他們被打入天牢,再到啟程趕路,前後已有幾天時間,幾個孩子頭臉都臟兮兮的。
你這樣一直趕路片刻不停的趕路,也沒機會給兩個孩子準備洗澡水。
等他們飛快吃完,淩馨將盆碗鍋具全部收了起來,這才撿了根柴做火把,去到小溪邊洗了兩塊帕子。
“彆~”
在帕子即將落在雙胞胎臉上時,顧景辰從斜側方伸出的手抓上了淩馨的手腕。
“大家都臟著,不差他們兩個孩子!”
他在孩子兩個字上刻意強調了一下,淩馨偏頭看他,總覺這人剛剛的話語裡藏著什麼用意。
顧景辰視線越過其他幾家人,直直落到那幾個差役身上。
淩馨若有所感轉頭看去,就見那幾人就著烤魚喝著小酒,很是逍遙自在。
隻其中幾人視線不停的在他們這一行人身上逡巡,似是在物色獵物。
這道念頭在腦中升起的瞬間,她的心便是一緊。
她默默收起手中的帕子,“好,這件事聽你的。”
萬一這些人中有戀童癖,她不知道能不能控製住自己,不會殺了這些人。
心因為這個念頭微微發沉,感受到陳氏難得乖順又懂事的目光,她將孩子們喝剩下的魚湯推到陳氏和顧雲林麵前。
砂鍋裡魚湯還有一半,陳氏聞著香氣,手卻是不聽使喚,縛在枷鎖中完全無法使上力氣。
顧景辰的雙手已是被淩馨用巧力偷偷抽了出來,他默默走過來用粗陶大碗給他們二人全部盛了一碗,又將窩頭掰碎了泡在裡麵。
“小心些,這魚裡有刺。”
陳氏點頭,但抱起湯碗就顧不得燙的拚命往嘴裡倒。
一旁的顧雲林同樣吃得急促又狼狽。
他們好多天沒有吃過一口熱乎的東西。
夜色漸深,淩馨等他們吃完,抱起砂鍋碗筷準備去小溪邊清洗,隻人還沒起身就被顧景
辰將東西接了過去。
“我來吧,你歇一歇。”
淩馨輕笑著看著他高大寬闊的背影,等他走到小溪邊將碗筷洗乾淨,這才起身走了過來。
“應該沒什麼魚腥味了。”
她抱起砂鍋湊近聞了聞,“裝些水,咱們回去燒些開水灌在水囊裡,明日路上不論是誰,都要喝熟水,記住了嗎?”
夜色裡,顧景辰細細掃了她一眼。
似是在判斷她剛剛那番話是出於真心,還是忘了將她爹娘排除在外。
“怎麼,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不管彆人死活,陰狠惡毒的人?”
“不是,是我娘之前太過分,你那些都是應該的。”
他說著忙從她懷裡接過砂鍋泡到小溪中,灌了滿滿一鍋水。
夜色漸深,篝火在劈啪聲中漸漸熄滅。
淩馨昏沉間,突然聽到一聲尖叫,她立即睜開眼,就見月色下幾個官差正在把一個姑娘往草叢裡拖。
“你快一點,老子也憋了好幾天了,難得劉古板不在,咱們可得趁機好好耍一耍!”
“你要耍,就再去拖一個,這麼多娘們,你非要跟我搶!”
“這不是就覺得你手上這個夠帶勁,要不你把人讓給我,你自己再去抓一個。”
“那就再多抓幾個,咱們兄弟幾個,今晚好好的快活一下。”
幾人一邊肆無忌憚的說著話,一邊在人群中物色新的目標。
視線從淩馨身上掃過,逗留,又直接離開,然後直接撲向他們看上眼的幾個女子。
“你們要做什麼,放開我,快放開我,夫君,救命啊。”
呼喊聲在靜寂的夜色中驟然響起,沉靜的夜幕似是被人撕開了一道口子。
幾人呼喊掙紮著,家人也撲上來試圖拉扯,可最終手腳被縛的他們使不上力氣,隻能眼睜睜看著這些禽獸將人拖進了草叢裡。
呼救聲變得更為淒厲,淩馨幾乎是瞬間就變了臉色,旁的事她都可以視而不見,但唯獨這種事不行!
她一動,靠坐在她身旁的顧景辰立即拉上她的手臂。
“等一下,你這樣衝出去太莽撞了。”
“不莽撞,那些人就要得手了!”
淩馨咬牙,靜寂的夜色裡,一道布料被撕碎的聲響清晰傳來。
隨即便是女子大聲的哭喊救命。
“還要再等嗎?”
她側身,眼底全是戾氣。
顧景辰眼中同樣閃過憎惡,他咬著牙放開她的手,這些畜生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