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流放的隊伍踉踉蹌蹌的往城外走。
原本應該在地牢外就給他們加上的腳鐐，直到出了城，騎在馬背上差役這才翻身下馬，將鐵鏈往地上一抖。
“都給老子把鐵鏈戴上，懂事的自己戴上省得挨鞭子。”
鐵鏈已經生鏽，又臟又沉。
每天要趕近百裡路，看這些官差就知道路上肯定沒吃沒喝，要是再拖上這些鐵鏈子……
淩馨看了眼顧景辰，他對著她微微搖頭，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，然後拎著鐵鏈去給歡兒帶好。
淩馨微微擰眉但也如他一般，抓過鐵鏈扣在喜兒的腿上。
然後她和顧景辰給彼此扣好，再抬眼就見陳氏和顧雲林也已經弄好。
陳氏這會腦子恢複清明，人有些呆愣的站在那裡，似是有些想不通自己之間怎麼會那麼衝動。
差役滿意的看著一眾人，一甩鞭子，砸在地上發出一道悶響。
“走，都給老子趕緊走起來，誰拖著耽擱行程，就彆怪老子手上的鞭子往死裡抽他。”
被震懾住的眾人全都拖著鐵鏈趕緊向前走，歡兒喜兒也嚇得想小跑著跟上去，被淩馨忙小聲喊住。
“彆跑，咱們慢慢的跟在後麵就行。”
緊張的歡兒喜兒聽她這樣說，立即鎮定下來。
漫長的官道上，鐵鏈拖在地上刮起漫天塵土。
一整個上午所有人都在無聲又沉默的走著，頭頂烈日當空，烤的所有人汗流浹背。
地牢前鬨劇耽擱了不少時間，差役們為了趕時間，半點休息的時間不給留。
他們坐在馬背上喝水吃東西，帶著枷鎖和鐵鏈的眾人穿著草鞋，在烈日的炙烤下唇角都開始起皮。
歡兒和喜兒的步子更是開始踉蹌，眼神都開始恍惚。
“這樣不行。”
淩馨走在顧景辰身邊，看著不遠處攥著水袋，甩著鞭子的差役，眼中射出寒芒。
要趕路也不能是這樣不顧人死活的方式，彆人她不管，她的寶貝們再不休息肯定堅持不住了。
顧景辰偏頭，視線落在雙胞胎身上。
“你打算怎麼做？”
他這樣問就意味著他讚成她接下來要做的事。
淩馨沒有回答，直接用行動來告訴他，她要如何做。
一粒石子從空間中取出，捏在指尖。
她的手腕飛快扭動，在顧景辰的注視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枷鎖中抽出。
手指曲彈，石子裹挾著力道直直朝其中一人的馬腹彈去。
姿態閒散的馬突然受驚，前蹄猛地豎起。
馬背上的差役毫無防備間直接被甩下馬背，又被受驚的馬蹄狠狠踩了一腳。
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幾名差役全都戒備的四處查看，好半晌後發現沒有旁的風吹草動，這才全都從馬背上下來，圍在受傷的那人旁邊。
“你們，原地蹲下，都給老子老實一點，知道嗎？”
馬鞭再次用力甩在地上，帶著幾分色厲內荏的味道。
一眾人早就已經走不動，此時聽他這樣說，想都不想的全部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歡兒和喜兒眼前閃著金星，剛一坐下就軟軟的靠在淩馨身上。
“娘，我渴。”
“我也渴。”
兩個小家夥仰著頭，眼巴巴的看著淩馨，可憐的小模樣簡直要將她的心萌化了。
淩馨朝官道的一側看去，她選這個時候下手，就是看中這附近有一條小溪，可以尋到讓孩子們喝水的機會。
“你們等一下，娘來想辦法。”
她說話間已是站起身，在王差役的吼聲和鞭子落地聲中向前走了幾步。
“你，說你呢，做什麼去！給老子安安分分的呆在那裡，再往前走老子就抽死你。”
淩馨停住腳步，轉回身看著他笑：“差爺行行好，孩子們口渴的不行想喝點水，讓我去給他們打一點吧。”
“老子說話你聽不懂是吧！”
王差役像是沒聽到她在說什麼一般，氣勢洶洶的就奔著她走來。
這才剛出京城就這麼不順，這一趟真邪性！
他憋著一肚子的火氣，正想找人發泄，這個臭娘們撞上來就彆怪他不客氣。
淩馨沒理他，說完就轉身繼續朝水邊走去。
隻她身後像是長了眼睛一般，鞭子抽來時她一個反身直接伸手抓住。
王差役看著她從枷鎖中抽出的手，驚恐的像是看到了鬼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
“差爺，我就是去給孩子們打點水。”
她笑的依舊溫和，隻唇角的笑意配上攥緊的手背，沒由來的萬分詭異。
王差役手一抖，用力一抽，將鞭子抽回自己手上。
他死死盯著淩馨，好半晌後哼了一聲離開。
淩馨走到小溪邊，從身上摘下水壺，借著彎身打水的動作做遮掩，將空間中的淨水灌到了水壺中。
坐在地上的眾人全都眼巴巴看著她，看著她將水壺遞到雙胞胎麵前，看著兩個小孩子大口大口的喝著水，全都跟著他們一起用力的咽這唾沫。
陳氏早已渴得嗓子冒煙，這會看到雙胞胎這裡有水喝，不管不顧的就擠了過來。
隻她人還沒到，那股衝天的臭味就湧了過來。
淩馨立即起身將人攔住，又抬手指向小溪邊。
“那邊有水，還有，你這一身的臭氣臟東西，自己下去洗一洗。”
“你這個臭不要臉的喪門星……”
陳氏扯脖子剛要喊就被淩馨的冷眼嚇住，“你要麼自己滾過去，要麼我踹你過去。”
“你算什麼東西，也敢這麼跟我說話。”
陳氏嘴上依舊不饒人，但腳下的步子已經朝小溪的方向挪。
她一動，之前一直盯著她們的其他人也忙起身，不管不顧的往小溪邊衝。
“你，滾遠一點，臭死了，這麼惡心也敢往水邊走，你把水熏臭了，我們怎麼喝？”
一道霸道的女聲在陳氏身後響起，淩馨偏過頭就看到一個同她年紀相仿的年輕姑娘。
那姑娘說話間已經站起身，指揮著身邊的家人，幾人用偌大的枷鎖木板直接將陳氏撞倒在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