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> 第六千八百四十二章 暮離是個替代品
此時見殷東看完了玉簡裡的內容，眉頭都皺緊了，暮離又冷笑，還給了一個很有味道的比喻，很靈魂。
“暮家的事，跟老茅坑的陳年舊屎一樣，捂著沒事，揭開臭翻天。”
上一世，暮離收集到暮家的那些信息時，都覺得好可怕，人性可以這麼惡，害死兄弟子侄，都能麵不改色？
既要搶他人家的氣運 ，又要人家的寶物，還要奪人家的命，竟然妄圖人家乖乖洗乾淨脖子等著，不能反抗，否則就是罪無可恕？
這是什麼品種的貪婪和惡毒，流淌在暮家人的血液裡，比瘟疫還要可怕，蔓延而出，讓空氣都被汙染了。
發現真相時，對於渴望認祖歸宗的他來講，簡直就是一種巨大的精神折磨。
暮離當時三觀都要碎了，格外的窒息和迷茫。
如今看到比自己更慘的小暮光，暮離都覺得有必要給他提一個醒。
“暮家不倒，你就算躲著也沒有用，他們能通過血脈之力追蹤到你，不管你逃到哪裡都沒用的。”
“暮家是通過血脈之力追蹤……”
殷東摸著下巴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手中的玉簡，神色莫名。
小暮光十三世的記憶裡，並沒有關於這種血脈追蹤術的記憶，肯定是沒有學過這一種祖傳秘術。這倒也不奇怪，一個家族棄子怎麼可能有機會學祖傳秘術呢？
也就是暮家這種垃圾家族，有昏聵又野心勃勃的家主，寧可寵著驕橫跋扈的孫子，對小暮光這麼優秀又氣運強大的孫子下毒手，敲骨吸髓，無所不用其極。
不用說，必然是從小暮光身上吸取的氣運，反饋家族時，能讓暮家主獲益，他才會做出這種沒人味兒的蠢事兒。
暮家族人也是看人下菜碟，欺負小暮光不僅沒懲罰，還能得到嫡長房一脈的青眼，家主也默許，誰逮了機會不踩小暮光呢？
不管是暮家主，還是族人，都沒想過搶來的氣運，終究是無根之木、無源之水，有小暮光在的時候，影響還不是那麼明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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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家通過鳳紋蝶吸了小暮光的氣運，在他活著時，獲益是很明顯的。但獲益，也就意味著消耗了氣運。這樣的氣運，也就成了一次性消耗品。
等到小暮光被他們害死時，被吸走的氣運也會潰散不少，再加上消耗掉的，維持不了多久，就會讓暮家被打成原形。
當然，對於這種情況，暮家也不會沒有應對方法……再培養一個新的小暮光就行了。
想到這裡，殷東目光一跳，看向暮離時的眼神，就有些探詢的意味了。
暮離也是一個明白人，看出殷東想到了什麼，不由得苦笑點頭。
“就是你想的那樣！你死後，暮家需要另一個小暮光，又發現我的氣運強大，就用邪術將小暮光身體裡孕養的鳳紋蝶，植入我的心臟裡。
這種同源血脈植入的鳳紋蝶，吞噬氣運天賦依然有，但隻是效果差了，消耗也大。
再者，被植入鳳紋蝶的替代品，必須自願。或者說，心智不夠堅定，能被洗腦，而自願當那個替代品。
可我的意誌力強大，沒被他們洗腦，被關進地牢，受儘各種酷刑，直到失憶了，又被那些畜牲欺騙，還是當了你的替代品，直到記憶恢複時自爆。
然後，就是重生歸來了。”
暮離曝的這個料，並不在他給殷東的玉簡裡，本來他是不想提這個糟心事兒的，但現在他話趕話的，說到了這裡，也就沒故意隱瞞了。
不過，他提及直到記憶恢複時自爆時，說得輕描淡寫的，實際上他能恢複記憶也不是那麼容易的。
若不是……
他看到了全身浴血的吳柔，被一個同樣變成血人的男子艱難地架著，在雪地裡蹣跚而行，被架著的她奄奄一息。
可她的眼神還是一樣的明亮！她的眼神，即不柔弱，也不強勢，拖著一具被折磨的病弱的身體，有著一雙極為明亮的眸子，百折不撓。
跟她那一雙明亮眸子對視的刹那，就讓他受到了巨大的衝擊……過往那些追逐在她邊的記憶片段浮現！
在詭異降臨的人間煉獄裡，她一個半大的姑娘，苦苦托舉著幼小的弟弟，讓那個白眼狼沒心沒肺的成長起來，可謂是吃儘了苦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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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卻從不自苦，也無不甘，像雨後恣意生長的野草一般，柔韌而堅強。
看著那樣的她，他就像看到了一輪燦爛的烈陽，總覺得追逐著她前行，就是他人生唯一的意義。
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感覺，讓暮離哪怕失記了，也忘不了，跟她對視的刹那，心中多了一絲說不出來的感覺。然後……
很自然的他恢複了記憶，知道自己成了小暮光的替代品，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，其中就包括迫害吳柔及她的夥伴們。
他清楚，自己再沒有追逐她的資格。
人生失去了唯一的意義，他也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，幫她攔截追兵之後，還回到暮家老宅放了一個大煙花……把整個暮家都炸成飛灰的煙花。
說到這些，暮離的身上，突然像是籠罩了一層濃濃的哀傷，帶點如死灰般的絕望。
還有一種潛藏在靈魂與身體深處的記憶，又一次衝擊了他，讓他忍不住放聲痛哭起來，哭得涕淚俱下，聲嘶力竭。
殷東聽了，都忍不住心軟了，倒了一杯水，遞了過去，說道：“吃一塹，長一智。上輩子踩過的雷，這輩子不要再踩就行了。”暮離伸手胡亂抹了一把淚水，喝了杯中水，無比悲傷的說：“吳柔也有上輩子的記憶，以她的性子，是不會原諒我的。”
看他這麼傷心，殷東也不知道怎麼勸了。
連吳業那個一母同胞的弟弟，上輩子做了對不起吳柔的事，現在都被她拋棄了，殷東也實在沒法說她會原諒暮離。
乾咳了一聲，殷東給他灌了一碗不太走心的雞湯：“來日方長，你隻要堅持不懈的努力，總有一天能達成所願。”
接著，殷東又道：“當務之急，是要讓你我都從暮家人的視線中消失，再引導白家，或其他家族吞並暮家，把暮家連根拔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