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珊珊說為了以防萬一,這槍還是她在國外買的。
可是用槍打鬼有個屁用,不但沒傷到那些吊死鬼分毫,響聲還把她們驚擾到了。
這時哇哇哇哇哇……
一陣尖銳刺耳的鬼叫,幾乎震破我們的耳膜。
接著呼哧呼哧,全都朝著我們撲上來。
她們懸浮在半米高的位置,圍成一個圈把我們困在中間。
我注意到,這些吊死鬼全都是那種三寸金蓮的小腳,套著紅繡鞋的腳還沒有我們的手大。
由此確定,都不是當代女人。
全都是被封建社會逼死的可憐人,死後陰怨之氣極重。
我踢了葉珊珊一腳。
“還愣著乾什麼,跑呀!”
葉珊珊無奈,這才奔逃而去,但那蛇女也追了上去。
而這夥吊死鬼則是死纏著我和陳金磊不放,我數了下,總共有十二個。
兩人心一橫,管你是人是鬼。
於是逮住一對小腳,猛地拽下來,就要施展擒敵拳。
怎料那女鬼突然小臉兒一紅,躺在地上,擺出一副任人擺布的樣子。
我手裡握著她的繡鞋,陳金磊笑著說道:“天兒哥,這娘們發春了。”
舊社會時期,女人是很保守的。
不止屁股和胸,就連手腳都算是私密部位,不能給男人隨便看的。
我這一把給她鞋拽下來了,他娘的居然還害羞了。
這時那子母煞的大肚婆突然一擺手,吊死鬼兒們都朝著兩側閃開。
她直勾勾地瞪著我和陳金磊。
不動嘴,卻發出陰冷的聲音。
“想活命嗎?”
我心說這他媽不廢話麼,有想死的嗎?
她接著說道:“饒你們一命也行,但要幫我們一個忙,給姐妹們一個名聲。”
“名聲?”
隨後我和陳金磊才明白,美人椏這些女子,在舊社會時期可以說都是貞潔烈女。
她們不堪封建社會的壓迫,有送去地主家抵債的窮丫頭,有童養媳,也有被拐賣的良家婦女。
她們寧死不屈,卻也有一個很大的問題。
舊時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出了娘家門就不再是娘家人。
她們來美人椏上吊,又背叛了婆家,死後就成了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。
如此,需要一個名聲。
然後立上牌位,吃三年香火,才能再轉世為人。
否則就得一直困在美人椏,相當於是永世不得超生。
大肚婆說她的確就是這兒的頭兒,如今這裡的遊魂就隻有她們十二個,我們全給超度了,她們就饒我們一命。
我說道:“可是……不是我嫌棄各位姐姐。
主要是這年代不一樣了,老婆隻能娶一個,否則算重婚罪,要蹲大牢的。”
大肚婆揚嘴露出一邪笑,她的姐妹們頓時會意。
翻臉比翻書還快,當即露出厲鬼真容,一個個張牙舞爪。
陳金磊忙喊道:“可以協調!
天兒哥,你太不開竅了,重婚罪那是要領證得。
你看現在有些大老板,包他娘多少個二奶,不照樣沒事兒。
而且那是活人的事兒。”
不得不說,這求生欲也是沒誰了。
大肚婆又變臉了。
“那挺好,就分配一下吧,雨露均沾。”
陳金磊咬著牙,臉上強擠出笑來。
“嗬嗬,十二個,一人六個,天兒哥,你先選吧。”
我心說開玩笑呢,真把這些玩意兒娶回去?
大肚婆卻說道,她們在舊社會都是男人的附屬,如今得自己做主。
我們沒有選的資格,得他們來選老公。
現在甭管男的女的,都喜歡那瘦瘦高高的,男的得高富帥,女的白富美。
可那時候不一樣,講究“富態”。
窮人普遍柔弱,隻有富人才能養得起肥膘。
她這當大姐的也就不客氣了,當即就選了陳金磊,隨之另外十一個也依次站隊。
我心道真他娘是日了狗了,沒想到我楊天也有娶上六姨太的一天。
不對,算上家裡那個,這得是七姨太了。
隻可惜七個沒一個是我想要的,江曉蝶毒殺了我爹媽,這六個甚至連人都不是。
“夫君,來日方長。”
說著,六個姨太太已經開始諂媚,給我們捏肩揉腿。
我心說這些娘們封建殘餘思想還是沒剔乾淨呀。
冰涼的手捏得我渾身難受。
我咬了咬牙。
“給你們一個名分,再供三年香火,除此之外應該沒彆的要求了吧?”
剛才那女子抬起她的三寸金蓮。
“我們的要求隻有這兩個,夫君要是有彆的要求,做妻子的也自當滿足。”
我鬆口氣。
“那就把鞋穿上,去把那個半人半蛇的怪物給我逮住。”
“遵命,夫君。”
我和陳金磊帶著十二隻吊死鬼兒追到驛站。
眼看前方葉珊珊已經被蛇女纏住,勒得快要窒息。
“給我上!”
吊死鬼將蛇女團團圍住,她頓時也懵了。
正要搶奪銜尾蛇的金墜子,卻也隻能遁地而逃。
獲救的葉珊珊一臉疑惑地看著我和陳金磊。
我歎了口氣。
“回去再跟你解釋。”
回到宅子,我和陳金磊找石匠定製了一個加大號的神龕,供上十二位夫人的牌位。
她們有了靈台,暫時安定下來。
江曉蝶見我帶了六個姨太太回來,像是有話要說,但終究沒吭聲。
這天清早,我和陳金磊出去買香蠟紙錢。
走過三岔路口,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兩人激動不已,當即走衝上去把他逮住。
算命瞎子對著我們嗬嗬笑。
“嘿,彆激動,跑不了,跑不了。”
我則是不跟他廢話,當即質問他為何會知道我父母和我大姐的事。
他當初要是早一些告訴我,或許我爹媽就不會死了。
瞎子說道:“這有什麼稀奇的,我是算命的嘛。
不過我可沒有未卜先知的本事,隻因我這對兒眼睛,能看見一些常人所不能見的東西。”
陳金磊說道:“去你媽的,儘扯淡,你是個瞎子,哪兒來的眼睛?”
瞎子的眼睛始終蒙著一塊黑布,這時臉上露出一笑。
我和陳金磊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他看不見物,但和我們一樣,可以看見事物背後的因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