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接過孩子背上的小筐,眼眶都紅了,轉過身,擦了擦眼睛。
心此時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,壓抑,沉悶。
“娘親……”
顧瑾年喊了一聲,緊張的手足無措。
顧瑾歡也嚇的撇嘴,都快哭出來了。
“哥哥呢?他怎麼沒跟你們在一起?”黎落忍不住問道。
“哥哥等會就下來了,他讓我們先回家。”
孩子們趕緊回到。
可黎落的目光卻瞥到顧瑾年的手指頭,怎麼有血漬。
“瑾年,手伸出來!”
黎落嚴肅的說著,看向顧瑾年。
接觸到黎落的目光,顧瑾年害怕極了,可還是把手伸了過來。
臟兮兮的小手,上麵還有野菜的汁水,有些手指都被染綠了,可並沒有傷口。
“另外一隻。”
顧瑾年卻把手背過去,並不敢給黎落看。
“伸出來!”
黎落重複道,顧瑾歡此時,鼓起勇氣,走到黎落跟前,小手拽了拽她的衣角。
“娘親,瑾年的手被劃破了,不過是小傷口,不用看大夫的,娘親,你不要打瑾年,好不好?”
明明膽怯的很,可為了弟弟,她卻勇敢的站了起來。
黎落歎了口氣,放下背簍,語重心長的看著顧瑾歡:“二丫,娘親沒生氣,也不會打瑾年跟你的。”
“娘親隻是看看瑾年的傷口,如果傷口嚴重,會感染的。”
她才來一天,可她的心,卻仿佛無時無刻不被他們牽動著。
“瑾年,痛不痛?”
黎落將顧瑾年受傷的手拉過來,小手指上,有一道細長的劃痕,裡麵的肉都翻出來了。
傷口看著很深,有血珠浸出來。
“娘親,我不痛的。”
如此溫柔的黎落,讓顧瑾年完全忘了痛。
她娘親現在好溫柔,好好啊,顧瑾年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。
如今他受傷了,娘親心疼的給自己呼呼,可這一切他隻能想想。
“怎麼可能不痛,這麼深的傷口。”黎落忍不住說著:“以後一定要注意,知道嗎?”
“娘親給你吹吹,就不會很痛了,等會回家給你處理傷口。”
黎落拉著他的手指頭,鼓著臉吹吹。
涼涼的風吹到顧瑾年的小手,他似乎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疼痛,唯一感覺到的隻有娘親的呼呼。
“娘親……”
顧瑾年無意識的喊了聲,哽咽著,哭了起來。
他一哭,黎落頓時慌了。
“怎麼了?是不是很痛啊?”黎落趕緊詢問,可顧瑾年隻是哭,也不說話。
她真的不知道怎麼哄小孩啊。
黎落的意識進入空間,昨天進來,好像隻有第一排的東西,隻有食物和紗布。
隻是包紮,好像效果並不好。
忽然,黎落瞥到了一瓶碘伏,她眼睛都亮了,可現在不能拿出來,隻能回家了。
“瑾年,走,現在回家,娘親給你包紮。”
黎落抱著顧瑾年,又把背簍背著,一隻手牽著顧瑾歡,著急的往家裡走去。
一路上遇到很多人,大家看著黎落的背影指指點點。
“這個黎寡婦又不知道想乾嘛,孩子大清早上山,哎,太可憐了!”
“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背小孩,以往哪次不是大呼小叫,咒罵孩子!”
“肯定是又想到什麼壞招兒了!”
顧瑾洲剛下山,就聽到大家議論,他頓時慌了,怕黎落又把弟弟妹妹送人,趕緊往家跑去。
這個時候,黎落回到家,就迫不及待拿出碘伏,還有紗布。
傷口現在沒流血了,可皮肉翻著,總是不好。
“娘親,這是什麼?娘親,我以後不敢了,你,你不要讓我喝毒藥好不好?”
顧瑾年眼睜睜盯著黎落手中的黑瓶子。
他不知道那是什麼,可是看樣子就是毒藥,黑乎乎的,還有奇怪的味道。
嗚嗚嗚,娘親要毒死他嗎?
顧瑾歡也害怕極了,可她還是擋在顧瑾年麵前:“娘,娘親,給我喝吧,是我沒有照顧好瑾年,所以才讓他受傷的!”
哈??
黎落真的很無語啊,怎麼搞得好像,她隨時隨地都會下毒一樣。
“瑾年,你彆怕,這是給你傷口消毒用的,不是毒藥!”
她還是解釋了一下。
可顧瑾歡卻不信,眼眶裡蓄滿了淚水,直接給黎落跪了下來。
“娘親,求求你了,你放過瑾年吧!”
麵對孩子的懷疑,黎落很無奈,又感覺很心酸。
到底是麵對怎樣的折磨,才讓他們現在,一點風吹草動都以為自己要害人。
“這個真的是消毒的,和酒一樣的,你們不信,我給我自己用下!”
為了證明清白,黎落隻能用紗布蘸了點碘伏,給自己手背上塗了一大塊。
“看,沒事吧?”黎落挑挑眉,看著倆個孩子。
孩子們這才放心下來,不過眼睛還是緊緊的盯著她。
就在此時,顧瑾洲跑回來了,他進來第一眼,就看到黎落拿著一個黑瓶子,而他的妹妹顧瑾歡,正跪在地上。
他瞬間就炸了,直接衝過來,將黎落狠狠的推開。
黎落沒防備,直接磕到了桌子角。
“你彆想害弟弟妹妹!”
顧瑾洲護著弟妹,惡狠狠的盯著黎落。
黎落真無語了,什麼啊,她什麼都沒做啊。
“瑾洲,我隻是給瑾年消毒一下,他傷口太深了,不然會感染的。”
聽著黎落的話,顧瑾洲一個字都不信。
同時他忍不住慶幸,自己回來了,否則,恐怕隻能看到弟弟妹妹的屍體。
“你到底是不是我們娘親啊?為什麼你總是要這樣?你還嫌我們不夠慘嗎?”
“瑾年他們才五歲,你怎麼忍心這樣傷害他們的啊,你還是不是人!”
顧瑾洲忍不住吼道。
這麼久,他真的受夠了,這個女人的各種虐待。
弟弟妹妹還小,為什麼要這樣啊。
這番話說的黎落心頭難受,她走過來,想摸摸顧瑾洲,可被他躲開了。
“瑾洲,娘親沒有想傷害他們,你看,娘親剛才給自己也用了,沒問題的!”
“你也不想瑾年因為這個小傷口發燒吧?現在咱們沒銀子,請不起大夫,隻能消消毒。”
顧瑾洲愣了下,轉頭看著顧瑾年的傷口,也緊張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