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她小小年紀便能攢錢,日後能做工賺錢,自然能增加收入。想到這裡,宋時妤對夏香低語問道:“我聞今年府裡又放了一批婢女出去?”
淮南王府一向積德行善,若婢女至年齡非家生子,又未與府裡管事下人定親,則至年齡便有可能被放還身契。
“可不是嘛,聽說她們都哭得稀裡嘩啦的,不肯走。你想啊,府裡多麼富庶,即便是我們這些小丫頭,日子也比那尋常人家的小姐強些,誰樂意出去啊。”
宋時妤低下了頭。但她卻樂意出去。她慶幸自己被賣到了淮南王府這樣的好地方。待至年齡,被淮南王府放出去,她便能重獲自由。
想到這裡,宋時妤想到茶水間一向清閒,自己隻是枯坐於茶爐前,又無人經常打擾。於是她捅了捅夏香的腰,低語道:“你幫我跟嬸娘說一聲,我想買些打絡子的彩線,請嬸娘在外麵幫我看看有無合適的。”她推了推身邊的木匣子示意裡麵的錢。想到未來,她便忍不住想要自己賺錢的心。
爾持此彩縷,意欲何為?”夏香的聲音清脆如鈴,眼眸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,仿佛兩顆璀璨的星辰,在昏黃的燈光下熠熠生輝。她輕輕地坐在宋時妤的身旁,身姿優雅,如同春日裡輕拂柳枝的微風,帶著一股不經意的柔美。
宋時妤微微一笑,她的笑容溫暖而真誠,如同夏日清晨的第一縷陽光,穿透了窗欞,照亮了整個房間。“我打算請你母親幫忙購買這些彩縷,然後通過她的手,將我們編織的絡子賣出去。”她的聲音柔和,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,她知道,這件事遲早會讓夏香知道,沒有必要隱瞞。
於是,她壓低了聲音,詳細地向夏香闡述了自己的計劃。每一個細節,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珍珠,串聯起一條通往夢想的項鏈。
夏香聽後,眼中閃過一絲驚訝,隨即化為滿滿的焦急。“你竟然還會編織絡子?哎呀,你的繡圖已經美得讓人驚歎,編織絡子對你來說,豈不是小菜一碟?放心,這件事我包在我身上,明天我也正好要回家一趟。”她的話語中充滿了自信,仿佛已經看到了成功的曙光。
說著,夏香從被褥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精致的小木匣,匣子表麵光滑,泛著淡淡的光澤,仿佛承載著她所有的秘密與夢想。打開匣子,裡麵滿滿當當的銅錢映入眼簾,每一枚都閃耀著誘人的光芒,那是她辛勤勞動的見證。
“你看,我的積蓄可比你多哦。”夏香得意地笑了笑,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神色,“在府裡,我可從來沒吃過虧。侍奉的主子多,跑腿的次數也多,賞錢自然就豐厚了。”
她遞給宋時妤一團絲線,那絲線色彩斑斕,如同彩虹般絢爛。宋時妤接過絲線,眼中閃過一絲疑惑。“這是什麼意思?”她不解地問道。
夏香笑了笑,解釋道:“你想賣絡子,但一直待在府裡,不知道外麵的流行風尚。不如你先編織幾個你擅長的絡子,我明天帶回家給媽媽看,讓她去外麵打聽打聽。到時候問問鋪子,哪種絡子最受歡迎,哪種價格高,回來告訴你,你心裡就有數了。”
夏香的話如同一股暖流,溫暖了宋時妤的心房。她喉嚨一緊,仿佛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,隻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緩緩說道:“多謝你。”
“謝什麼,我們可是好姐妹,我才願意幫你。如果不是關係好,你求我,我還不理你呢。”夏香俏皮地將絲線塞到宋時妤手中,動作中透露出一種親昵與默契。
“等媽媽問清楚了,就給你買絲線,不用等太久,彆著急。”夏香頓了頓,又輕聲說道,“比起你來,我那個姐姐……哎,真不是個省心的。”
家家有本難念的經,夏香也不例外。雖然父母對她疼愛有加,但家中也有不為人知的煩惱。她的姐姐碧柳,因為體弱多病,無法侍奉主子,因此被府中傳諭,無需來淮南王府。在外人看來,這或許是一種幸運,但對碧柳而言,卻成了她心中的一道坎。
宋時妤聞言,思索片刻,輕聲問道:“還是碧柳姐姐嗎?”她的聲音溫柔而關切,仿佛能夠穿透人心的迷霧。
夏香點了點頭,眼中閃過一絲無奈。“就是她。前幾天,她還鬨著向媽媽要私房錢。什麼是私房錢,無非就是看到我帶錢回府,眼紅了。口口聲聲說,她把侍奉老太太的活兒讓給了我,否則這些賞錢和月錢就是她的了。氣得我……”夏香咬牙切齒,仿佛那一幕還曆曆在目。
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嬸嬸既然沒有偏袒她,你也彆太吵嚷了。否則嬸嬸心裡也不好受。”宋時妤勸慰道,她的聲音如同春風拂麵,讓人感到一絲絲溫暖。
“她天天在家裡鬨,媽媽心裡能好受嗎?她一點也不體諒媽媽,我如果不硬氣點,家都要被她霸占了。”夏香低聲對宋時妤說道,語氣中透露出一種無奈與堅定,“媽媽被她鬨得心煩意亂,但我的錢都是媽媽專門為我攢的,說等再攢一些,就給我買良田,寫我的名字。”
如今吏治開明,奴婢下人也能像平民一樣購買田地宅子。夏香心中早已有了打算,她想買京城附近的良田,於是對宋時妤說道:“買了田地,到時候我姐姐就算想搶也搶不走。更何況每年還有出產,無論是瓜果還是蔬菜……”
說到這裡,夏香小心地從被褥中探出頭來,四處張望了一番。見其他小丫鬟尚未歸來,她便悄悄地鑽進了宋時妤的被窩,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:“我媽媽現在管采買,買誰的不是買啊?等我田裡的出產了,到時候直接賣到府裡來,不用擔心怎麼賣出去,而且價格還高,都是我的私房錢。”
夏香美滋滋地說著,覺得這個計劃簡直完美無缺。宋時妤也被她的想法逗樂了,忍不住頑皮起來,也貼著她的耳朵小聲說道:“你說得對,真舒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