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時的淩毅，全身氣血翻滾，整個人就好像是快要爆炸的原子彈一樣，巨大的威壓在他體內聚集著，仿佛隨時都能將一座城市給夷為平地一般。
而他那一雙通紅的血眸，也在向裴南晴證明著，此時的淩毅，已經快要到失控的邊緣了。
若是任由他這麼發展下去，他的家人能不能活下來不好說，但整個江州，以及他自己，肯定是萬劫不複了。
“淩毅！”
裴南晴見自己剛剛那一聲嗬斥，並沒有把淩毅的理智給喊回來，於是便動用了天地大道之力，以當頭棒喝姿態，再一次大喝一聲，如同在淩毅的耳邊炸響一般，試圖強行恢複他的理智。
但事情發展到這境地，裴南晴完全沒有把握能把他喊醒。
若是自己在他身邊的話，或許還能製止住他，可如今他近乎都已經喪失理智入了魔，自己又相距千萬裡，僅憑一吼之威，怕是杯水車薪。
‘自己早該想到的！他現在既然能手撕虛空，自然也擁有平時無法擁有的實力，想要發現小小身上的問題，應該不是一件難事。’
‘可惜自己還是低估了他，覺得他不可能發現，所以才沒有做過多的預防措施。’
‘現在就隻能期待當時的那一針預防針能見效，剩下的，就隻看淩毅自己能不能壓製住他這滔天心魔了。’
‘唉……’裴南晴一聲長歎，隨即無比自責起來：‘自己在麵對淩毅的時候，怎麼老是低估他的實力呢？’
自責之後，她又馬上搖了搖頭：‘不對，不是自己低估了他的實力，而是自己把他跟大夏曆史上所有的天才對比之後，已經把他放在了一眾天才裡的第一位了。
可即便如此，還是低估了他提升實力的速度。這不是我的問題，而是他實力提升的實在是太快了！這種絕世妖孽，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好了！’
看著淩毅那依舊通紅的血眸，裴南晴再次發出一聲長歎：‘或許……我大夏還沒到崛起的時刻，所以還沒做好迎接這等絕世妖孽的準備吧……’
已經做好最差準備的裴南晴，見到這一幕後，就徹底不對淩毅抱有希望了。
她覺得淩毅肯定會走火入魔，從而失去理智，將整個江州都夷為平地；隨即以自身氣血為引，殺上閣老院，與閣老院拚個你死我活，最後身死道消，徹底淪為上界的笑話。
然而，就在裴南晴已經做好接受最壞結果的時候，淩毅那雙原本通紅的血眸，竟然開始漸漸地變得清明起來。
屋內的刺眼紅光，也隨著淩毅眼神的清明，而漸漸消散。
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後，氣息暴亂的淩毅，總算是徹底恢複了平靜，整個人再次回到了之前那一副人畜無害的紳士模樣。
“淩毅，你……沒事吧？”裴南晴皺著眉頭，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。
她見過太多走火入魔的天才，幾乎沒有一個能從喪失理智的情況下，靠著自身的意誌，強行恢複過來的。
所以淩毅這種情況，她一時間也有些吃不準了，總感覺現在的淩毅，有些不對勁。
但淩毅清醒過來之後，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，而是動作溫柔的把小小重新放進了被窩裡。
此時的小小，沒有了淩毅的靈氣加持之後，身上那晶瑩剔透的光澤已經消散，整個人看上去和普通小女孩沒什麼區彆若是硬要找一些區彆的話，也隻能說她的皮膚，要比一般的小朋友，還要q彈嫩滑。
替小小掖好被子之後，淩毅並沒有馬上離開，而是拉了一張椅子過來，坐在床邊，雙手抱拳抵著自己的下巴，滿眼柔情的看著床上的母女倆，久久沉默不語。
“淩……淩毅，你沒事吧？”裴南晴再次問了一句。
“沒事。”淩毅很簡單乾脆的回了句。
見淩毅還能對答如流，裴南晴便長長的舒了一口氣。
雖然她不清楚淩毅到底是靠著什麼清醒過來的，但她卻知道，淩毅這家夥再一次創造了奇跡。
而淩毅，回想起剛剛那一幕來，也是有些心悸。
裴南晴的當頭棒喝並沒有對他起到什麼作用，真正讓他從癲狂中清醒過來的，是納戒裡那一聲悠長的鐘聲。
如果不是這一響鐘聲，他怕是真的已經陷入了萬劫不複的境地。
而這樣的手段，讓他想到了一個已經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的宗門煉獄宗！
雖然煉獄宗消失了，但煉獄宗的‘上級單位’卻依舊存在，而且手段肯定比煉獄宗還要更加高明。
很顯然，自己這一次會陷入如此癲狂的境地，多半就跟煉獄宗的‘上級單位’垂釣者有關！
“沒事就好，我還以為……”
裴南晴的話還沒說完，就被淩毅給打斷道：“你就沒什麼想跟我說的嗎？”
“……”裴南晴聞言一愣，甚至連心跳都慢了一拍。
此時在她的心裡，不自覺的浮現出了一句經典台詞該來的，總歸是要來的。
但為了防止淩毅是在詐自己，她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淩毅的問題，而是反問道：“你想讓我跟你說什麼？”
“預防針。”淩毅言簡意賅的說了三個字。
聽到這話，裴南晴瞬間了然，淩毅這家夥果然是心思縝密，基本上隻要是他見到過的，或者聽到過的事，不管這件事多麼細微，都會被他記在腦子裡，然後在有需要的時候，就前後聯係起來，形成一條完整的證據鏈。
但裴南晴還想掙紮一下：“這都哪跟哪兒？我怎麼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？”
淩毅搖了搖頭，似乎對裴南晴的這個回答很是失望。
“在回江州的路上，你就給我打過預防針，說不知道我這套功法能不能奏效，還說哪怕奏效，閣老院也肯定還有後手。那個時候的你，應該就已經料到這一幕了吧？”
“……”裴南晴沉默了幾秒，知道自己就算再怎麼掩飾，也於事無補了。
這家夥哪裡都好，就是心思太縝密了，以至於在他麵前，一點秘密都沒有。
在裴南晴沉默的時候，淩毅並沒有急著追問，而是慢慢的等待著。
但他等了好幾秒之後，都沒有等到裴南晴的聲音，便繼續說道：“如果你還想掩飾的話，那這下，總該知道要說什麼了吧？”
話音落，淩毅就大手一揮，一道道金光從他指尖揮灑而出，蔓延在小小的身上，然後這些金光慢慢凝聚，形成一道道一端在小小身體各處大穴之上，一端卻蔓延向著夜空之上的光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