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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微斜的陽光照在大樹上,引起樹上知了不要命似的鳴叫。
薑秋禾不知道出了多少拳,渾身被汗液浸濕,甚至能隱隱約約瞧見衣服裡邊的色彩。
好在陳寧對這些不感興趣,還好心提醒道。
“你內衣漏了。”
“啊?”薑秋禾歪頭,神情有些茫然,然後很快反應過來,俏臉通紅,雙手抱胸,怪叫起來。
“啊啊啊啊啊——”
終究是還沒見過世麵的女孩兒,當下趕忙不好意思的跑到了廁所去,應該是要換套衣服。
陳寧站在原地,內心莫名有一點點的驕傲,覺得自己是做了所謂的好人好事。
看得出來他的情商在這兩個月裡是有提升的,但提升的多不多就不好說了。
隔了半晌。
換了一身黑色衣物的薑秋禾走出,俏臉上還是有些微紅的餘韻,瞧著陳寧淡然的神情,猶豫片刻,小聲說道。
“謝……謝,但是下次能提醒得委婉一點嗎?”
“你內衣委婉的漏了?”陳寧嘗試說道。
“不是啦!”薑秋禾趕忙否認,揉了揉自己的臉,她又不能怪陳寧,畢竟陳寧真是的出於好心。
無力感油然而生。
“下次要是再出現這種情況,你就指一指我的胸前就行了。”薑秋禾無奈道。
“好。”陳寧點頭。
現在是武院的放學時間,擂台裡隻有他們兩人。
薑秋禾練了太久的拳,又經曆了剛剛陳寧的好心“提醒”事件,當下整個人焉焉的爬在擂台欄杆上,許是和陳寧比較熟悉,話也多了起來,忍不住抱怨道。
“練拳還真是枯燥呀,就和小時候去學堂讀書一樣,總覺得黑板就是陰霾的天空,要把人壓得喘不過氣。”
“我沒上過學。”陳寧給出評價。
“啊啊,對不起。”薑秋禾趕忙轉身搖頭給陳寧道歉,看得出來她的素質還是很高的。
“那你小時候在乾嘛呢?”薑秋禾忽得又好奇問道一聲,隻是問完這句話之後,她就馬上後悔了。
陳寧是身份最為卑微的野戶乞丐,想必童年應該是過得極為淒慘,問這種話不亞於戳陳寧的傷口。
該死,自己怎麼會問出這種話來。
薑秋禾有些懊惱。
“挖墳。”陳寧淡然給出答案。
很喜歡薑秋禾的一句話。
“啊?”
她神情驚訝,包含著不敢置信與荒誕質疑,再是不解問道。
“你挖墳乾嘛?”
“把一些不安分的屍體挖出來燒了,不然過些日子就要鑽出來。”陳寧答複。
“哦哦。”薑秋禾趕忙點頭,當下又看了看自己的手,自嘲笑道。
“我還沒見過屍體,可能看了都要怕吧。”
“沒事。”陳寧擺手,“哪天有空我送你一具,舊墳場裡麵的屍體多,我走後有好些日子沒燒了。”
“不用不用。”薑秋禾趕忙擺手,實在受不起這麼重的禮物。
兩人之間又沒有什麼話題了,各自沉默。
半晌。
休息後的薑秋禾回到了擂台中央,拉了拉自己的修長勻稱的身子,將散落的發絲盤在自己腦後,精致麵容一覽無餘,似想到了什麼,朝著陳寧挑了下眉頭,問道。
“我們打打擂台?”
“好。”陳寧不拒絕。
於是薑秋禾捏起了自己的雙拳,雙眸之間閃爍燦芒,極像是日光。
陳寧也捏拳,一拳朝前,一拳穩在腰間,是可功可防的拳路。
“我用了修為,拳會重起來的。”薑秋禾提醒一句。
“嗯。”陳寧點頭。
短暫的對峙。
薑秋禾腳步忽踏,身影猶如遊魚擺動,忽左忽右間朝著陳寧迅速貼來,拳不知何時已經揮出,帶著燦芒從右斜上方衝來。
極為流暢的一拳,若是麵對同階尋常武夫,這一拳便已經分出勝負了。
可惜她麵前的是陳寧。
在薑秋禾剛剛起拳的時候,陳寧的身軀便已經動了起來,沒有去擋拳,而是極為詭異的朝前一貼,在忽然間與薑秋禾靠在一起。
左手朝前一掐,猛然捏住薑秋禾的腰間,右手與左手同時而去,抓在了薑秋禾的麵容上。
架勢已成。
以抓住薑秋禾腰間的左手為支撐點,右手手掌底端猛得一震,再驟然鬆開左手。
薑秋禾整個身軀瞬間失調,步伐紊亂的朝後退去,最終還是沒站穩,直接跌落在了地上。
她麵色茫然。
“啊?”
比起周燭教拳的一拳轟來,陳寧對她更像是技術上的碾壓。
她撐手站起,茫然的麵色還在思考剛才陳寧的動作。
首先最精妙的一招就貼身。
貼身不僅破了薑秋禾的拳路,讓薑秋禾揮出去的拳卸了力,同時也讓陳寧近了身,大有可為。
這麼仔細一想,陳寧選擇隻擊退的方式好像還是最溫和的,不然直接對著自己身上來一拳的話,估計自己還得躺在地上。
薑秋禾仔細一想,心中忍不住詫異,又瞥了淡然的陳寧一眼,抱起雙拳,禮貌彎腰道。
“謝謝。”
“沒事。”陳寧搖頭,知道薑秋禾在謝什麼。
薑秋禾則還在思考剛才的對決,陳寧的武商很高,這點周燭早就講過,但直到現在薑秋禾才知道武商高後真正的恐怖之處。
預判。
一些老武夫可以憑借經驗去預判對手的拳路,但依舊沒有陳寧這麼快和準確。
陳寧就像是在前一秒就知曉了你會怎麼出拳,然後做出自己的應對。
除非硬實力壓製很大,不然以陳寧的武商來講,還真有點小無敵的跡象。
可惜這種武商優勢越往後越弱,因為三階過後的超凡力量便不是這種見招拆招了,更多的是純粹殺力的比拚。
薑秋禾忍不住為陳寧歎息一聲,陳寧則淡然站著,瞧著外麵越來越黑的天色,朝薑秋禾擺手道。
“我要回家吃飯了。”
“哦哦。”還在思索的薑秋禾回過神來,再點頭道:“好。”
“嗯……”陳寧猶豫一下,再問道:“你要吃嗎?”
“啊,不用,我平時不吃飯的,不好意思。”薑秋禾擺了擺手。
“沒事,我也就是禮貌問問,沒你那份。”陳寧實誠回答,然後就轉身朝著門外走去。
黃昏的光打在他的身上,通透人影間卻瞧不見未來色彩。
隻似此間少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