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其他神祇的傳言之中，掌管第三國的黑神早已瘋癲。
但如今看來好像並非如此，其理智頗為清楚，竟能對陳寧發出詢問。
陳寧並未第一時間回答黑神，目光掃視周遭，將黑淵簡單打量，再輕聲道。
“與你合作。”
“合作？”陰冷的話語幽幽傳出，黑神沉默片刻，再反問道。
“如果我沒記錯的話，數年前我們曾發生過矛盾吧，應該是統帝一事，我不喜歡與有矛盾的存在合作，不過你可以說說到底要合作什麼事情。”
陳寧並未回答這個問題，抬頭看向上方，眸子閃動猩紅色彩，緩聲問道。
“域外邪神已經來過了。”
“何以見得？”黑神陰冷話語再次傳出。
“我能感受到此處有很強烈的域外氣息，包含著汙穢、欲念和癲狂。”陳寧解釋道。
“嗯，不錯，感知敏銳。”黑神簡單回複，黑淵內凝起濃重霧氣，縈繞成一顆巨大的模糊頭顱，直視陳寧，再笑道。
“域外邪神來找我是為了合作，你來找我也是要合作，那麼我到底該加入誰呢，我早已是至上，天下已經沒太多東西能夠誘惑我了，說實話，與域外邪神合作其實對我更有好處，它們答應幫我解除限製，修複殘缺意念，往後還能將殘破的天下交給我吸收，按道理而言，我是沒理由的拒絕的。”
“但你似乎也沒接受。”陳寧搖頭。
“何以見得？”黑神再問。
“因為你的話很多。”陳寧回道。
若黑神真與域外邪神聯合的話，現在便已經是圍殺局麵了。
“哈哈，多少年沒見新晉至上了，話多些也正常，若我沒猜錯的話，你體內應該還有月神存在吧，明明已恢複的差不多了，卻還要躲藏，是怕被域外邪神們洞察發現，遭受圍殺嗎？”
黑神冷笑一聲，再不屑道。
“說是溫柔，其實不過是婦人之仁，竟然對子嗣下不去手，堂堂一位至上神祇，甘願自斬神念再被刺殺，我聽著就覺得丟臉，不過它竟然會賜福於你，我看看……”
霧氣凝成的頭顱轉動，似仔細打量著陳寧，片刻後了然道。
“嗬，難怪，原來你便是那橫擊了域外的古神念頭，嗯……好像又不全是，此方天地的氣息在你體內也極重，更像是兩者之結合，厲害，不知道是誰的手筆，竟然能借助天地之力蘊養出你這種能夠改變規則的存在。”
陳寧略有疑惑，詢問道。
“你清楚我的來曆？”
“那是老黃曆了。”黑神似有閒情雅致，淡然與陳寧回道。
“第二次神祇大戰期間，域外邪神降臨，將本是抵擋域外的月陸感染，使得天地大亂，當時主要有兩處戰場，一是月陸，二是天外天。”
“日神率領一眾神祇征戰在天外天，與四位古神拚死廝殺，老天師和眸主則衝殺去了天外天深處，具體如何無人知曉，我隻知道眸主在之後失蹤，不知去向。”
“至於我則在攻占九州地界，想著一統天下，將境界再往上推推，哪怕是一點也好，卻被斬龍祖師阻擋，我與他廝殺良久也未分出勝負，最終謀劃失敗，我也陷入了癡狂瘋癲狀態，用了好些年才緩過來，卻也落得了一身的限製暗病。”
黑神先是說了些無關緊要的話語，再直視陳寧，繼續道。
“至於你，以域外邪神的角度而言，你是叛徒，不過它們也沒叛徒這個概念，域外邪神大多靠本能驅使，皆自私自利，你倒是它們中的另類，竟然會對這方天地產生憐憫之心，以至於在最後決戰時刻於月陸處橫擊域外邪神，算是勉強保下了月陸，之後應該是天地接納了你，將你融合。”
這便是黑神的大概推測，當下再笑道。
“你前途無量，但又與我何乾，連域外邪神我都能拒絕，為什麼又要接受你的合作呢？”
陳寧將純黑手臂伸出，緩緩捏拳，金光漸湧，將黑淵霧色點亮，再搖頭道。
“我不是來和你講道理的。”
“哦？”黑神語調拉長，來了興趣，“想要和我拚戰力，倒也有趣，我還真喜歡你這作風，比彎彎繞繞的算計好太多，但你……”
它頓了片刻，周遭至黑霧色猛烈變化起來，竟成萬丈之軀，似比天穹更高，如半數寰宇之闊，俯視陳寧，聲如大道之音，質問下來。
“你僅是半步至上軀體，真能贏過我嗎？”
“試試。”陳寧語氣淡然，身上金光越漸濃鬱，武瀾虛影浮現而出，融於自身，成四臂金身姿態。
“哈哈，好一個試試，那我便來看看你的斤兩，先與你提醒一聲，全力廝殺時我的意念會陷入癲狂姿態，若是不慎被我打成重傷，甚至隕落，那也是你咎由自取。”
黑神萬丈至黑軀體傳出狂笑，伸手一攔，似抓取天穹，讓星辰變位，再猛然一捏，寰宇不見，此間天地皆為至黑。
陳寧眸子轉為猩紅豎瞳，真龍化全開，鱗角生長而出，月冠懸戴，桂衣披掛，已是全力姿態。
“來！”黑神喝出空曠聲音。
嘣！
黑淵炸開，無窮金光如浪潮湧出，直朝天去，僅是一個晃眼間，便已至天穹最頂端，攜大片武道金光撞殺而去，砸入至黑之間。
嗡。
黑神的萬丈軀體震動，手如天幕之大，竟然是硬生生的將這大片金光捏了下來，隨後至黑覆金光，儘數捏於手心之內，不見動靜。
它的手心便是黑淵之轉換，有無窮儘之大。
單是這一道神通，便足以困死頂尖神祇，就是不知道陳寧這半個至上該如何破解。
黑神好奇猜測著，眸子忽然朝外瞥去。
天幕儘頭，數之不儘的星辰開始彙聚，成中心軀體，月光塑頭顱，金光為雙臂，其左手高舉，浩瀚雷霆洶湧而來，成萬丈雷矛，呼嘯著撕裂天地。
呼。
星辰軀體揮動手臂，擲起雷矛，單是外溢威壓就已撕裂天穹，影響無窮遠，甚至使得九州之海外都起波浪。
天穹蕩儘雷霆，撕扯出綿延深遠之縫隙。
這一擊。
貫穿寰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