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，不是月神。”
天幕之中傳出的詢問極具威壓，使周遭震顫。
“你是黑神？”陳寧反問。
“一抹念頭而已。”統帝張著嘴巴，聲音仍是從天幕中傳出，繼續道。
“雖不知道你為何會有月神的神通，但這也不重要，你和這片天地都會磨滅在此處。”
陳寧不言，金光濃鬱，神通儘出。
統帝伸出一指，至黑神通在指尖彙聚，淡漠言語於天幕內傳出。
“最為極致的黑暗，就是世間萬物的儘頭。”
嗡。
它指尖至黑跳動，瞬息射出。
陳寧身軀於頃刻間被無邊至黑所吞噬，包裹為旋渦，如同黑洞般縈繞，不斷縮小再磨滅。
統帝不再看向此處，它覺得陳寧已經必死，會被至黑所磨滅。
它微抬頭看向天循鏡，打量片刻，搖頭道。
“一道融了神魂的鏡子而已，砸爛便是。”
統帝伸手，無邊至黑凝成巨大手掌，抓住天幕一扯，蠻橫從此處撕開。
嘣。
外界天循鏡忽有一側崩碎，掉落的鏡塊還未落地便已潰散，消失於天地間。
鏡老大駭，想要操控天循鏡打開，卻發現天循鏡已不受他的控製，且鏡麵有黑氣流轉而出，單是感知便讓他心生寒意。
“這是什麼？”他神情呆愣，不知原由。
霧老雙手抱胸，皺眉思索，沉聲道：“定然是陳寧在其中胡搞。”
其實他也不知原因，隻是單純想怪陳寧。
鏡內。
黑神念頭撕扯天幕的手掌忽然停住，至黑瞳孔轉到陳寧方向，淡漠語氣稍有了些起伏。
“哦？”
至黑旋渦中，一道鮮血淋漓的臂膀射出，強行拽著虛空，將整個軀體都拉出，腳步有些踉蹌，身軀遍布傷口，有些傷口甚至可見骨骼，極為嚴重。
“真龍？”黑神念頭又道，至黑眸子仔細打量了一番陳寧，來了些興趣，緩聲問道。
“能融合如此多的神通，倒是讓我想到了域外邪神的一些本事，不過域外邪神好像也不如你，有點意思。”
它伸出手來，朝著陳寧一拉。
嗡。
至黑神通裹住陳寧淒慘身軀，直接將他朝前拉去，停在黑神念頭前方。
“你的意念有些古怪，連我都看不透。”黑神念頭沉道，眼眸流轉，極其深邃，似能窺探一切，片刻後，它低聲笑了起來。
“竟然是天師算計，有趣，沒想到千年後我的第一次降臨就能遇見天師選中之人，也好，將你殺了，想必也能對天師造成不小打擊。”
陳寧手上忽持黑刀，朝著裹住自身的至黑神通迅速切去，將其斬斷，身軀閃爍至遠端，真龍身軀拉滿，傷勢以極快速度恢複，雖還有傷勢殘留，但比之先前好了太多。
黑神念頭並未在第一時間追殺，身為至上，連頂尖神祇在它眼中都不值一提，更彆說陳寧這樣的上三等神祇。
即使它此刻僅是一抹念頭，但也算大半個頂尖神祇了，且神通是至上神通，殺力斐然。
它再看向陳寧手上的黑刀，搖頭道。
“黑刀可殺不死我。”
陳寧不言。
黑神念頭腳步輕踩，身影化作至黑，流轉凝現至陳寧麵前，手掌放在陳寧額頭前，神通已將其頭顱籠罩。
陳寧眸子乍起純淨光芒。
嘣！
刹那之間，璀璨月光爆開，金芒湧現。
猶如天柱般的虛幻五指拔地而起，將大半天地都捏於手心之間，墳墓四處橫生，依次排開，屍相鎖天也展開。
天地大神通重重施展。
陳寧以蠻橫姿態撕開至黑神通，即使手臂遭受反噬斷裂，他仍沒有絲毫停頓，破開至黑神通的第一時間便是轟拳。
鐺。
金身驟響，翠鳴不斷。
瞬息之內，陳寧轟出不下百拳，使黑神念頭朝後退去千米，腳下路徑皆是殘留金光，有灼燒之感。
它淡漠的至黑眸子內多了殺意，身為至上，即使是一抹念頭，也不允許自身被陳寧所擊退，這對它而言是絕對的恥辱。
“你的天地大神通不行。”
黑神念頭冷聲評價，一手抓天，另一手對準陳寧。
此時此刻，天地概念仿佛模糊起來，至黑天穹轉動，倒壓向陳寧，有無窮之力，攜乾坤之重。
陳寧金身儘開，以雙拳轟出，以武夫力道硬抗倒轉天地，卻仍有些吃力，腳步倒滑，身軀後縮。
“頂住！”
他身旁忽有喝聲響起，一道金身臂膀撐出，武瀾虛幻的身軀與他齊平，共抗至黑天地。
雙金身爆發出極致力道，竟硬是將這片至黑天地倒推，金光從一點衝去，碎一點而破全局，轟開通道，破解神通。
“還有一道金身，可惜僅是一縷殘念而已了，不然你今日還真能活。”黑神念頭緩步從天幕間走出，審視一眼，再反問道。
“為何要激烈反抗呢，是覺得你們在我手上還有活著的希望嗎，可笑的心思。”
武瀾神情沉重，身軀比之剛才更加虛幻，似要潰散，與陳寧沉聲道。
“你不用管我，我本就是一抹殘念，就算是今日不死，往後不久也會潰散，我還能幫你再抗一會兒，等會兒便讓天循鏡展開洗練池，若你能煉出髓金身或許還能活命，否則便隻能止步於此了。”
“嗯。”陳寧點頭。
武瀾便徑直朝前踏出，每走一步腳步便會更響，直至與天地共鳴，使天循鏡晃動，地麵起漣漪，成水波，彙聚成為蒼白池子，將陳寧所包裹。
這便是洗練。
“來！”武瀾殘念單手一招，與黑神念頭暴喝道。
“負隅頑抗，不過是一個先死，一個後死罷了。”黑神念頭淡漠話語間皆是不屑，頃刻間化作無邊黑光，驟壓武瀾。
洗練池內。
陳寧的骨髓流金紋，不斷重塑，其中劇痛是真鑽心噬骨，不停的將身軀拆開又重組，隻為打造出最為完美的軀體，凝成髓金身。
他不僅要忍受疼痛，還要時刻不停的凝成金身，以金光附著骨髓，如此才算是髓金身。
在陳寧都還沒發現之際，淡白月光已鋪滿了整個池子，中和洗練池的蠻橫，以較為柔和的手段來重塑陳寧的軀體。
洗練池是天循鏡之意，陳寧塑造金身的過程，便是不斷的吸收天循鏡之意，以其塑造天地的能力來塑造肉身。
若能成功，屆時他的髓金身，便不遜色於天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