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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空的月色微亮，在黑夜裡閃著詭異的光。
人熊的屍體慢慢墜地，落在血漿之中，一股子腥臭味已然傳出，很是衝鼻。
狗娃身子顫了顫，而後快速從人熊的大手之間鑽出，再看著陳寧那淡然的麵容，脊背頓時發涼。
他不敢跑，怕落得和人熊一個下場，在詭國裡，人命可是最不值錢的東西，沒了再生就行。
這是悴村宣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思想。
陳寧看了一眼月色，沉默片刻，再朝狗娃問道。
“這裡是哪？”
“這……這是悴村的後山。”狗娃如此回話，他說話有些結巴，喉嚨因為緊張而乾涸。
陳寧沒有第一時間回複他，又隔了一會兒，再詢問道：“你知道癲狂殿堂嗎？”
狗娃舔了舔嘴唇，絞儘腦汁的去思考，但腦海裡還是沒有關於癲狂殿堂的印象，因此隻能搖頭道。
“沒……沒聽過。”
“嗯。”陳寧輕點頭，不再去管狗娃，開始查看起了自己的身體狀態。
他現在的身體不算嚴重，雖遠稱不上巔峰狀態，但也比在月陸時好得多，且他身體裡現在還多了兩樣新的天賦。
【天地自適應：隻需要花費一些時間，你就能適應任何環境，無論是極寒還是熾熱，你都能很好的生存在其中，甚至憑借其修行更廣闊的神通，如果環境允許的話，你甚至可以生存於羊水之中，輾轉新生。】
【融合條件：經曆極端之處，並掌控一種極力】
這個天地自適應應該是殺死大災陰體投影後得到的天賦，瞧著還是挺不錯的，就是融合條件有些抽象，一種極力的話，應該類似於單樰的極冰至寒之類。
第二樣新的天賦並不需要融合，而是直接出現在陳寧的體內。
【月種：月神的種子，尚在發育成長階段，終有一日會成長為蒼天大樹，屆時便會是真正的月神】
這就是兩樣新的天賦，對於現在的陳寧而言沒啥特彆大的用處，都是後期天賦，需要發育。
不過他這趟月陸之行的收獲可不止這兩個天賦，漆黑空間內還漂浮著月桂衣和黑刀。
陳寧與這兩者意識聯通，隻需要一個念頭便能將月桂衣和黑刀召喚而出。
以上種種就是他的全部收獲了，算是賺得盆滿缽滿，可以說月陸的好處差不多被他給撈光了。
將自身狀態審視完畢，陳寧再看向狗娃，又問道。
“最近的城鎮在哪？”
“不知道，我沒去過城裡，像我這樣的二等村民不能去，會被打死的，我隻曉得最近的城鎮叫疚城，位置得祭祀和村長才曉得。”
狗娃緊張回道，眼神不敢去看陳寧，生怕惹得陳寧不開心，慘死在這山上。
“行，那你帶我去村裡吧。”陳寧答複，同時再運轉起些許月光，將身上的泥土洗刷乾淨，衣衫雖然瞧著還破爛，但比起剛出土時清爽太多。
“好好。”狗娃趕忙點頭，他不敢拒絕，陳寧雖然瞧著俊朗，像是細皮嫩肉的小生，但瞧見過其出手的狗娃清楚知道，這位爺可比人熊恐怖得多。
夜晚的月亮閃閃晃晃，微風吹起，路邊有樹木飄搖。
山路本就狹小曲折，樹木再這麼一晃，照得道路影影綽綽，再加上狗娃身上還有傷勢，頭腦眩暈，視力模糊，許多時候一小心就踩了個空，跌落在崎嶇山路上，又怕陳寧生氣懲罰他，當下趕忙爬起，繼續帶路。
可夜路實在暗淡，狗娃跌得多了，除了身上沾染泥土外，心思更是懸起，生怕陳寧覺得不耐煩。
也許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，在狗娃第十次跌倒的時候，他身後的腳步驟然停住。
狗娃整顆心頓時提起，爬起來後腿腳都在發顫，他有些不敢將頭轉過去，怕迎接自己的是和人熊一樣的下場。
“是腿不方便嗎？”陳寧平淡的詢問從後方傳來。
狗娃身軀頓時一抖，在悴村裡，一般傳出這種詢問，絕不是代表著關心，而是代表要將不方便的腿給卸掉了。
之前就有一位二等村民，因為上山耕種不慎跌斷了一隻腿，要想康複的話得耗費不少時間，影響勞動效率，祭祀就乾脆把他的斷腿給卸了，做成了拐杖，快速治療又不太耽誤勞動效率，真是一舉兩得。
狗娃覺得陳寧這麼問自己的話，很可能會把自己的兩條腿都卸了，製作成輪椅。
雖然輪椅是城鎮裡的高等人物才能使用的物品，但狗娃真不想坐。
他咽了一口唾沫，趕忙拍了拍自己沾染著泥土的雙腿，再轉頭看向陳寧，咧了咧嘴，解釋笑道。
“沒事，我腿腳好的很，沒問題的，不需要拐杖，更不用坐輪椅，您彆費心。”
陳寧平淡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情緒起伏，他靜靜看著極力解釋的狗娃，再問道。
“那麼是天太黑了嗎？”
“是……是有點。”狗娃回答的支支吾吾，他知道天黑並不算是借口，自己的身體狀態不佳才是主要原因。
“行。”陳寧點頭，左手朝著天空伸去，他指尖飄搖著一抹潔白光芒。
狗娃目光全彙聚在這抹光芒上，越看越覺得心思平靜，像是被淨化了一般，此刻竟然心無雜念。
而後發生的事情，狗娃這輩子都忘不掉，多年以後記起，依舊驚歎不已，感慨萬分。
隻見陳寧將伸出的手平放，食指和拇指收攏，像是隔著天地將整個月亮掐住，而後他的食指和拇指慢慢朝外擴大，同時嘴裡發出極輕的聲音。
“亮。”
什麼意思？
狗娃呆愣看著，有些沒懂。
但很快他就明白了。
漆黑夜空中的那顆月亮猶如癲狂一般，猛然一顫，開始肆無忌憚的散發出光芒，僅是一個眨眼間，刺眼的月光就籠罩著了周遭數十裡，像是懸掛在天穹上的千瓦白熾燈，將所有事物平等的點亮，不留隱私。
恍惚之間，狗娃似乎聽到了山下有雞在叫。
草啊。
天亮啦？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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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第二章晚點發，手累，歇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