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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白天到黑夜，從春去到秋來，太陽垂下，月亮升起，如此反複。
一直到現在，朱珠都從來沒聽到這種認可自己的話語，她眼眸睜大，神情滿是驚喜，支支吾吾的期待問道。
“我……真的有意義嗎？”
“當然。”陳寧點頭，朱珠的意義是可以繪製符籙，還可以從側麵烘托出自己的智慧。
“嘿嘿。”朱珠輕輕擦了擦鼻子，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，大大眼眸彎成月牙，整個人瞧著很是開朗，完全沒了先前的悲傷模樣，她雙手叉腰，可愛臉龐認真起來，像是做出保證般篤定道。
“我會一直跟著你的，陳哥！”
“嗯。”陳寧輕點頭，靠在草棚柱子上，邊上的外州武夫有些已經開始休息，他們這種住不起茅草屋的外州武夫都沒啥錢，來死門長城就是為了逆天改命，混一混功績，賺些詭物材料，尋求進階的希望。
此刻已經是下午，距離晚六點的晚飯時間不遠了，陳寧對住處沒有要求，你讓他直接躺城牆上睡都行，但吃飯不能隨便，不說吃好，至少得吃飽。
為了避免排隊，陳寧早就帶著朱珠去往用餐處排隊，死門長城全長五十裡，其中沒有功績的外州武夫隻能在前端十裡內活動，用一堵青銅大門隔開，由兩位士兵把守。
領飯處就在這青銅大門正前方，值得一提的是，前來這裡領飯的武夫並不多，且大多瞧著就貧困憔悴，精神低迷，連話都不多說兩句。
臨近六點，門口的守衛將長槍放下，朝前走來，隨手拎起插在地裡的木勺，眼神鄙夷的看著這些神情低迷的武夫，嗬斥道。
“保命錢沒有，詭物也不敢去殺，還不想乾活勞動，你們啊真是一群孤魂野鬼，賴死賴活著跑到死門長城討口來了，一幫子廢物！”
這些武夫們也不反駁，神情麻木，早就習慣了這些話語，畢竟說的也是事實。
他們本就是各自大州裡的失敗者，抱著最後一搏的想法來到死門長城，想要靠廝殺詭物，融合詭物材料進階。
但真正到了戰場，便被死門長城的殘酷廝殺嚇住，成了軟腳蝦，又被本土武夫天天嘲諷，長此以往，精神徹底麻木。
守衛嗬斥兩聲後也覺得無趣，便開始放飯，將老舊的木桶掀開，頓時傳來一股子酸臭的餿味，木桶內是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稀飯，早已凝成一坨。
陳寧微皺眉頭，覺得這發餿稀飯可能比舊墳場裡的貢品還要難吃。
守衛再隨意掀開另外一個木桶，裡麵是堆滿的生葉子，同時再道。
“二選一，隻能選一樣吃。”
陳寧鼻尖輕嗅，明明聞到了肉香，卻怎麼隻能吃這兩種東西，他不解詢問道。
“不是有肉吃嗎？”
“是有啊。”守衛點頭，又不屑一笑，“但肉可不是給你們這種人吃的，想吃肉要麼加錢，要麼出城殺詭物賺取功績，又沒錢又怕死還想吃肉，嗬嗬，哪有這麼好的事情！”
他拿著木勺再一拍木桶，喝道。
“要吃飯的自己上來領，過了放飯時間可就討不到這一口飯了！”
這些武夫們神情麻木，甚至連碗都不端，雙手捧起接過這發餿稀飯，動作僵硬的將其喂入嘴中。
陳寧不太想吃發餿稀飯，但也不想不吃飯。
守衛像是瞧出了他的猶豫，眼神微斜，看到了他身後的朱珠，將木勺放下，輕聲道。
“小夥子怎麼帶著妹妹一起來死門長城，瞧小姑娘這模樣，應該不是武夫吧，不是武夫來死門長城可是很倒黴的，我家裡女兒差不多也這麼大了，許久未見，很是感歎，罷了，難得遇見這麼可愛的小姑娘，我自掏腰包，請你們吃頓好飯。”
“有肉嗎？”陳寧追問。
“嗬。”守衛差點被氣笑了，解釋道：“有一頓好飯吃就很不錯了，沒有錢和功績是怎麼也吃不著肉的，你努努力說不定能吃上，也不要虧待自己的妹妹。”
“錢……”朱珠念叨一聲，從隨身的小口袋裡抓住一把符籙，向前兩步將符籙全遞給守衛，略膽怯的問道。
“這……這些能換錢嗎，我想給陳哥買肉吃。”
守衛征戰死門長城多年，見識廣大，自然認出了符籙價值，當下麵色微愣，驚訝問道。
“這些都是你繪製的？”
“嗯。”朱珠輕輕點頭。
“大才呀，死門長城的符籙師可是極為欠缺的，武夫能捏有一張保命符籙的話，可以極大降低死傷率。”
守衛震驚說道，猶豫片刻，搖頭道：“你這些符籙太珍貴，我是受不了，得上報統領，肉的話我可以先請你們吃。”
他說完之後，又忍不住搖頭道：“難怪這小夥子會帶你來死門長城，你確實是適合極了，對死門長城能有大裨益。”
守衛誇完朱珠，又看向陳寧，皺眉問道：“小夥子你來死門長城又是為何呢，是想做符籙生意？”
“你不上網的嗎？”陳寧反問道。
如果上網的話，應該能從武夫網上看到陳寧的視頻，畢竟陳寧現在已經是黷武州最大的網紅了，當然同時也是口碑最不好的網紅。
“那些都是年輕人的玩意，我年紀大可玩不來。”守衛搖頭回複。
“難怪。”陳寧點頭，不多做解釋。
在守衛的幫助下，陳寧兩人的晚飯比那些渾渾噩噩的武夫要好許多，飯菜肉都有，唯有一點很遺憾，那就是陳寧隻吃了個半飽。
等到了夜晚，城牆上雖有路燈，但也會點滿城的火把，武夫們聚集在中段，興致勃勃地開始打架。
這就相當於是他們的娛樂活動，有默認的規則，例如不許使用骨相和拳種，單純身體強度的對比，且有一方如果後退的話，另一方絕對不許追擊。
篝火燦爛，在圍觀武夫的喧鬨喝彩聲中，武夫們陸續上場，以肉身對拚，不停撞擊。
陳寧站在人群外側，默默打量。
難怪黷武州武夫在其他大州中會有野人的稱號，閒來無事就打架，確實是野蠻極了。
喝彩聲隨著篝火一起高漲，今天是外邊新人剛入死門長城的日子，所以更加熱鬨，大家都想要表現一番，皆高聲笑罵，使得略沉重的氛圍難得輕快下來。
而讓眾人沒想到的是，死門長城在第二天就受到了詭物叫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