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細雨。
少年清脆且淡然的聲音傳到眾人的耳中。
“呃，你好，我是巡捕副隊長，葉蘇文。”
身材高瘦的副隊長連忙上前，與陳寧自我介紹。
管家則好奇的打量這個少年，他前些日子是聽說過這位從大樓裡逃出的少年英雄的，當時還在雲離城各個家族裡掀起了一些波浪。
有些家族還想拉攏這位少年，但後來都不了了之了，原因也很簡單。
乞丐嘛。
哪個家族都不想背負供奉乞丐的名頭。
現在來看的話，陳寧氣質一般，沒有厲害的神選者該有的那股淩厲氣，也沒有少年該有的朝氣，挺奇怪的。
管家略微疑惑。
一旁華貴的小車裡忽得傳來爽朗的女子聲音。
“到齊了嗎，那就出發吧。”
“好的，小姐。”管家趕忙答應下來。
“我們也上車出發吧。”副隊長向陳寧說道，同時打開了一旁軍用重卡的車門。
眾人到位，兩輛軍用重卡一前一後守著商隊，從南麵的城門外出後，副隊長便高度認真起來，還與陳寧道。
“其實往年沒有這個陣仗，但最近實在特殊，連城內都不安穩，出了城更難保證安全，神選隊又都有事，所以才加大了此次巡捕的力量。”
“會遇見危險嗎？”陳寧直截了當的詢問。
副隊長一愣，再搖頭道：“這個誰也說不好，往年是有遇見一階詭物，我們巡捕用重火力就能解決，所以也不用太擔心。”
“好。”陳寧點頭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，眼神瞧著麵前蜿蜒的山路，似乎已經出城很遠了。
中間的華貴小車裡。
管家正恭敬的朝麵前女子彙報道。
“此次拿去的物資應該能在村落中換取上百詭物材料了，放在黑市中販賣的話，大概會比上次提升三成的收益。”
“嗯。”女子點頭，精致的麵容低著，稚嫩的臉龐有著和年齡不符的沉著，說道。
“城主這次要什麼材料？”
“要雙位數的屍鬼心臟。”管家沉聲回道。
女子的眉頭緊皺，“哪裡去給他弄這麼多屍鬼心臟？”
“城主說這一趟下來肯定會湊齊的。”管家答複，自己也疑惑。
屍鬼一般是人或物死後詭變出來的詭物，概率極低，連亂葬崗裡都出不了幾個。
女子眼神轉動，似想到了什麼，麵色並不好，再問道。
“這次神選隊來的少年，你覺他怎麼樣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管家實話實說。
“城主跟我說他有二階的實力。”女子聲音壓下。
“……”管家表情肉眼可見的驚訝起來，“可他似乎還不到十八歲？”
“我也不清楚，若真有二階實力的話，可以等回去了與他打好關係，商隊在雲離城中話語較弱的原因，究其還是武力不行。”
……
在各方言語中，商隊已經行駛半日，到達了第一個處於半山腰的村莊。
商隊開始分發資源，村民們並不激動，井然有序的站在一起。
這裡的村子離雲離城很遠，與陳寧認知中的村子不太一樣，村中到處都是祭壇與符籙。
祭壇上還擺著不知什麼東西的血肉。
“這是他們的習俗，靠這種效果求來神明的保佑。”副隊長在一旁對陳寧解釋道。
陳寧點頭，獨眼晃動，瞧見有一波商隊的人馬帶著東西去了村子裡麵，也不清楚是要乾嘛。
副隊長也跟著商隊去處理事情了，應該是要保護商隊的繼承人，那個瞧著年紀不大的女子。
陳寧單獨站在村口的大樹下，發絲吹動，歪著頭看著山下鬱鬱蔥蔥的景色。
不知為何，總感陰沉。
“哥哥。”一旁的呼喊聲將陳寧的眼神拉過。
衣著臟亂的小孩神秘兮兮的看著他，小聲道。
“哥哥，我能不能用這個換零食呀，我想吃薯片。”
他說著，從口袋裡掏出一顆臟亂汙濁的球體，遞到陳寧麵前。
陳寧仔細打量，很快就發現了這是一顆……
眼球。
死人的眼球。
他表情淡然，問道：“你從哪裡來的？”
“前幾天在村後麵撿的，你們好像要換這些東西，我就想能不能換一包薯片……”
“不能。”陳寧徑直搖頭。
“為什麼？”小孩攥著眼球，不解問道。
“因為我喜歡吃，所以不給換。”陳寧給出答複，再隨意招手，示意一邊去玩，對於小孩手上的眼球並不算在意。
眼球算什麼，陳寧小時候在墳頭就已經開始抱著人頭玩了。
小孩子嘛，玩點奇怪的東西很正常。
商隊從村子裡麵回來了，交易的應該挺不錯的，都帶著笑容。
像是村長的矮小老者與他們緩聲道。
“去山頂村子的路斷了，你們得換條路，先去老霧山，再從山背繞至山頂。”
“嗯，謝謝村長指路了。”副隊長點頭感謝道。
商隊發完了物資，做完了不為人知的交易，又重新啟程了。
他們要在今晚之前到達老霧山村子，開始安營紮寨，不然可能會遇見危險。
當車輛開走。
站在村口老樹上的烏鴉嘎嘎一叫，漆黑的瞳孔中閃動詭異光芒，朝天衝起，在山林隱秘處化作黑袍身影。
影教。
它伸出似爪一般的手，小心翼翼的問道。
“是否襲擊？”
良久。
晦澀詭異的聲音從天空直直傳入它的耳朵。
“死……”
————
車隊在黃昏抵達老霧山，此地距離雲離城大概兩百公裡，算不上很遠，奈何山路難走，速度緩慢。
眾人朝老霧山村落而行，半小時後抵達，興奮下車，正準備安營紮寨，卻駭然發現老霧山沒有一個村民出來迎接他們。
整個村莊猶如死寂墳堆，毫無聲響。
副隊長帶著一眾巡捕持著重武器探索而去。
陳寧則留守在商隊旁邊。
老霧山之所以叫老霧山，有一個原因便是會在夜裡起霧，增加濕氣，降低溫度，略顯陰沉。
前往探索的副隊長還沒回來，商隊有些人心惶惶。
女子也走出了華貴汽車，坐在火堆旁，與陳寧像開玩笑一樣問道。
“要是真出危險了，你能保護我嗎？”
“不清楚。”陳寧耿直回答，把女子嚇得臉色白了一些。
“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啊，你得保護好小姐。”一旁的管家趕忙說道。
“陳寧，過來……過來看一下。”電筒的燈光亮起，副隊長略微猶豫的聲音傳來。
陳寧起身，快步跟去，兩人行走數分鐘，便在村莊後方看到了驚恐場景。
數百嶄新的墳包林立在此，密密麻麻，駭人聽聞。
陳寧深吸一口氣，微微點頭。
是熟悉的味道。
對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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