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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之所以敢今日前來奪取重華仙人的遺物,其實也是得到消息,知道玉城城主今日會離開玉城,前往妖界都城。
否則的話,他們就算知道那位驚才絕豔的重華仙人,是在玉城隕落的,他們宗門也絕不敢隻派三位長老跟兩名實力不俗的親傳弟子,就輕易前來玉城奪取仙人遺物。
可誰知道……
站在幾位長老側後方的宋安,緊緊握住手中的劍,手心滲出汗,心中更是慌亂不已。
驀地,一道清淺的嗓音,若有若無的回蕩在耳邊,“這丹藥有價無市,可彆濫用,除非,遇上大麻煩了。”
……還真遇上麻煩了。
怎麼會這麼湊巧?
那個大夫……她是知道什麼嗎?
夜,愈發的喧鬨了。
風,送來濃厚的血腥味。
燃燒的玉城,似陽光下的琉璃般耀眼奪目。
一道淺青色的身影,踩著月光鋪就的路,一步一步,奔向遠方。
似一隻淺青色的蝴蝶,迎著月光飛舞。
天色將明。
一道渾身是傷,血跡遍布全身的身影,推開虛掩的房門,踉蹌著走進屋子。
蛇鱗覆蓋的手,顫抖著拿起倒扣在桌麵上的書,翻開的那頁,夾著一張紙。
紙上的字跡早已乾涸:
哎呀~無能弱小的羔羊,衝出了囚禁她的牢籠呢~
是那牢籠不夠堅固嗎?
還是說……
牢籠外的小妖怪們,全都是,廢!物!呢?
手上的鮮血蜿蜒向下滑落,彙聚成一滴,‘啪’得滴落在紙張上,暈染開來。
柳統領吐出猩紅的信子,冷笑出聲。
眼眸中,依稀染著些許紅色,“江!漓!嗬!好!很好!玩兒得有夠陰險啊!”
兩日後,人界邊陲小鎮。
正是清晨,裹挾著晨露的風,吹在臉上涼絲絲的。
街邊支起的麵攤前,江漓單手撐著下巴,目送著又一波身著修真界宗門服飾的人走過,消失在街角。
來來往往的人群中,不知何時,混入一抹淺青色。
在無數鮮豔的衣裳顏色中,那抹並不顯眼的淺青色,卻莫名的吸引走了江漓所有的視線。
驀地,一道說不清,也道不明的感覺,湧上心頭。
人來人往中,仿佛一切都褪色淡去,唯有那抹淺青色,依舊無法忽視。
那抹淺青色身影的主人,似是也察覺到了江漓的視線。
回眸,目光朝著江漓的方向看過來。
不等江漓細看,那抹淺青色轉瞬間便已消失在人流中,不見了蹤影。
“客官,您的肉絲麵好嘍。”年過半百的麵攤老板端著碗剛出鍋的麵,輕輕放在江漓麵前。
循著江漓的目光望去,瞧見幾個身著宗門服飾的人,麵攤老板笑著道,“聽聞最近妖界玉城不太平,這不,一波又一波仙門中人,都忙著趕往玉城呢。”
聽了麵攤老板的話,江漓不知是想到什麼,輕笑一聲,收回目光,“那可就更熱鬨了。”
用筷子挑起一根麵條,湊近鼻尖,輕輕嗅了嗅,這才送進嘴裡。
嘗出麵條的味道後,江漓那雙淺色的眼眸亮了幾分,似是發現了什麼驚喜。
一大碗麵條下肚,江漓將麵前吃得隻餘麵湯的空碗推遠了些。
扭頭,向正在收拾隔壁桌子的麵攤老板打聽道,“大叔,你知道這鎮子上醫術最高的大夫住在哪兒嗎?”
“醫術最高的大夫?那必須得是咱們劉大夫啊!”麵攤老板停下手中動作,拿著抹布的手,指向街對麵,“從這兒走,穿過三條街,然後左轉,一直往前走,直到看到一棵從院子裡伸出來的銀杏樹,那就是劉大夫的醫館了。”
打聽到了劉大夫的住處,江漓付了錢,便順著麵攤老板指的路,一路找了過去。
充斥著濃鬱藥香味的屋內,滿頭華發的老人聽罷江漓的講述,神色複雜,嘴角抽了抽,“小姑娘年紀不大,怎麼還……你對自己挺狠的啊。”
抬手,示意江漓將自己的手伸出來。
劉大夫將手搭在江漓的手腕處,微微側著腦袋,闔上雙眼。
“麵色紅潤,氣息正常,脈搏平穩有力,”半晌,劉大夫收回手,睜開雙眼,搖搖頭,“姑娘,你的身上並無任何病症,又無任何毒素殘留。與這些無關的話,你的失憶之症,老夫無能為力。”
江漓神色不變,似乎是早已經預料到了這種結果,默默拿起一旁的茶杯,抿了口茶水。
“姑娘的失憶,恐怕有彆的緣由。這世間的醫術高超的奇人異士很多,放寬心。”見江漓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,劉大夫有些擔憂,斟酌著開口,“姑娘,記憶總有一天會找回來的。你的家人、朋友,他們還在等你。”
其實,這倒也不怪人家劉大夫會擔心江漓想不開。
畢竟……聽她自己的講述。
她能回憶起自己的名字,還是因為服用了毒藥,陷入瀕死之際。
之後,為了能回憶起更多,她又先後嘗試了很多次,包括但不限於往自己胸口捅兩刀、服下劇毒……
但,除了險些與塵世辭彆外,一無所獲。
這
換了誰,誰能不擔心,不害怕啊?
不說彆的,他現在就生怕麵前的江漓突然冒出一句:“你說,活著還有什麼意思?”
“啊?嗯,沒事。”江漓嗓音輕淺,“我會去更繁華一些的地方找找看,總會有辦法的。”
聽到江漓這麼說,劉大夫頓時鬆了口氣,“你能這樣想,就再好不過了。既然姑娘有這打算,不妨去趟青木城?”
“青木城?那裡有更厲害的大夫?”
“嗯。老夫有位師姐身在青木城,她名為玉瑤,是仙門中人,又自小學醫,醫術精湛,一套金針更是使得出神入化……若是她的話,或許能幫到你。”
提到‘師姐’,劉大夫那雙混濁的眼中浮出笑意,而後又以極快的速度淡去。
那抹笑意雖淡去得很快,幾乎轉瞬即逝,但卻依舊被坐在對麵的江漓看在眼裡。
同劉大夫告彆,江漓起身離開。
身後,隱隱傳來一聲歎息。
很輕很淡,隨風而散。
走出屋子。
金燦燦的陽光迎麵撲來,輕柔的將江漓抱住,暖暖的。
江漓披著陽光,走在陽光鋪就的路上,一步一步走遠,喃喃道,“得快些離開了,否則……麻煩就該追上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