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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聽說了嘛?昨天夜裡有妖在大街上看到人類了。”
“這有什麼好稀奇的?雖說那庸醫總是仗著自己醫術還行,將找她看病的妖怪們治得亂七八糟的,儘不乾些人事兒。但人家確實是地地道道的人類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,那個妖看到的人類……其實是庸醫?”
“那不然呢?”
“也是,畢竟這兒是妖界。除了庸醫外,我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彆的人類。你說……人類都像庸醫這麼凶殘可怕嗎?”
“……”
兩名食客說著,將目光投向街角的醫館。
空氣中,隱隱飄有藥香。
江醫仙醫館:
擺滿瓶瓶罐罐的簡陋小屋,血腥味與苦澀的藥味彌漫。
一個身著淺青色衣裳,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,身材嬌小的姑娘,將一小塊森白色的骨頭,丟進藥臼,一點一點碾碎,研磨。
‘哢吱哢吱’的聲音,回蕩在這安靜的小屋。
聽到一旁傳來的動靜。
江漓停下手中動作,抬眸,看向一旁的床榻。
榻上躺著的那渾身是血的男子,已經睜開了眼睛。
偏過頭,蹙眉打量著江漓,“人……人類?我明明記得我在玉城……怎的……”
“這裡的確是玉城,而我,是唯一一個生活在玉城的人類。”江漓收回目光,繼續研磨著藥臼中已經變成了碎渣的骨頭。
“你倒是運氣好。玉城中這麼多醫館,你偏偏挑中了我這家。若是去了除我以外的任何一家醫館,莫說你人類的身份,單是憑你那傷勢,斷胳膊斷腿的,腹部還開了個大洞,就靠一口氣吊著命,還真沒人能救得了你。”
清楚自己當時傷勢究竟有多重的宋安,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陣慶幸,“的確,多謝姑娘救命之恩。”
忍著疼痛,掙紮著坐起身來,低頭檢查起自己的傷勢。
嗯,腹部已經生出了新的血肉,隻留下白色的疤痕。
腿……腿居然還在?!!
手……
雙手也在,這雙手也在,這雙手也……
嗯???
看著自己憑空多出來的兩雙手,宋安的眼神有些呆滯。
閉上眼睛,搖搖頭,再度睜眼。
嗯???6隻手???
再閉眼,再睜眼。
嗯。
6隻手。
憤怒如熊熊燃燒的火焰般,一下就席卷了腦海,宋安抓起一旁的劍,踉蹌著衝向江漓,將長劍架在她脖子上,“你這庸醫!!!究竟對我做了什麼?!”
“冷靜,”江漓將藥臼推到一旁,拿過一本書,蓋在上麵,“這隻是個小問題。”
“這還是小問題?”宋安的眼尾一下就紅了,嘴唇顫抖,“你見過哪個人類長6隻手的?你這讓我怎麼冷靜?”
“是藥三分毒,有點副作用很正常。放心,我自有辦法解決。”說著,輕輕推開男子手中未曾出鞘的劍,站起身來。
右手藏回長袖,將一把匕首握在手中,“本醫仙的醫術,玉城第一,你大可放心。”
說罷,銀光閃過,宋安的四隻手陸續掉落在地。
宋安身上,手臂被削斷的地方,鮮血瞬間噴湧而出。
本就虛弱的宋安,愈發虛弱。
‘啪’的摔倒在地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江漓不急不忙,抓了把紫紅色的粉末,撒在宋安的傷口上,止住了血。
“放心吧,我給你用的藥可是極為珍貴的,除了剛剛多長出四隻手外,不會有任何副作用。”拍了拍手上的粉末,江漓轉身從櫃台上拿過算盤,劈裡啪啦一頓後,拿到宋安麵前,“診金,一百七十五靈石,概不賒賬。”
宋安疼得臉色蒼白,身上的衣裳已經被鮮血浸透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。
掙紮著爬起來,咬牙看向江漓,“你……我……你這庸醫……信不信我殺了你?”
江漓雙手藏在袖中,抬眸,直視著宋安,語氣淡淡,“這位病人,你的命是我救的,若是沒有我,你早就死了!怎麼?這就開始忘恩負義,以怨報德了?”
“我雖說一直待在玉城,未曾去過人類世界,但……人類修士都像你這麼笨的嗎?”江漓嘴角上揚,噙著笑,“你可曾想過,這玉城可是妖界的地盤,我區區一個人類,卻能在此立足……”
宋安眉頭緊皺,臉色愈發難看,“你想說,你的背後,有人給你撐腰?”
“嗯……你要這麼理解也行。”江漓麵上笑意不減,“我隻是想要提醒你,我這個人類的醫術很厲害,所以,我的價值很高。不論是我死了,還是失蹤,玉城的妖怪們,都絕不會善罷甘休的。”
宋安眼神幽怨的瞪了江漓一眼,扔給她一個沾血的乾坤袋,轉身就要離開。
江漓坐在矮桌前,檢查了一番手中的乾坤袋,“五百多靈石,出手真闊綽。”
“等一下,看在同為人類,你又出手這麼闊綽的份兒上,送你樣好東西,”江漓從腰間摸出一隻青綠色的小瓷瓶,隨意地往門口的方向丟去,“能短暫將修為大幅度提升的丹藥。這丹藥有價無市,可彆濫用,除非,遇上大麻煩了。”
宋安將裝著丹
藥的小瓷瓶握在手中,回頭看向江漓,“該不會又有什麼亂七八糟的副作用吧?”
坐在矮桌前的青衣姑娘並未回眸,隻是低頭擺弄著桌上的瓶瓶罐罐,“是藥三分毒。但,命更重要,不是嗎?”
“……多謝。今晚……我走了。”
待這彌漫著血腥味與苦澀藥味的簡陋小屋中,再不曾有第二人的呼吸聲。
江漓將剛剛配好的藥粉全部倒進香爐。
嫋嫋輕煙升起,屋內,一股濃烈的香味彌漫。
目光落在地上的四隻斷手。
沒有絲毫猶豫,江漓一瓶藥水撒過去。
地上的四隻斷手迅速的消融,化作一灘血水。
做完這一切,江漓這才長舒一口氣。
畢竟,在這醫館中,隨時都會有其他妖怪的到來。
若是被瞧見她這裡居然有彆的人類的痕跡,隻怕是,會很麻煩。
抬眸,看向窗外明媚的陽光,思緒漸遠。
她,是十年前來到這兒的。
那天,在街上醒來時,腦海中一片空白,什麼都不記得。
甚至就連自己的名字,也是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的以身試藥,瀕死之際偶然想起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