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重生,他被我玩弄於鼓掌》轉載請注明來源:思兔閱讀sto.ist
一眾仆從整整齊齊站滿了院子,沒有一個人敢竊竊私語。
桌椅被搬了來放在簷廊下,柳姒坐在其上神情冰冷,修長的指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敲著桌麵。
“嗒……嗒……”
一聲一聲仿佛敲在眾人心上。
“我近日心中有一疑惑,所以叫了你們來,想知道有人能否為我解惑。”
她抬眸緩緩掃視了眾人一圈,“不知有誰能回答我,這座宅邸裡的主人是誰?”
人群中有人討好道:“自然是公主了。”
“很好。”柳姒滿意地點點頭,隨即話鋒一轉,“既然如此,那為何有人對我的話陽奉陰違呢?
你們有些人是從宮裡就一直跟著我的,有些是從卓家一道來的。我這個人怕麻煩,所以不曾立過什麼規矩,也從未打罵過你們,畢竟大家主仆一場,能和和美美地相處那自然是最好的。
可也正是因我素日心善,所以縱得你們有些人無法無天,竟將我的話當作耳旁風。”
她語調平和,卻透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,底下人聽了當即戰戰兢兢跪了一地。
“奴婢不敢!”
“不敢?”柳姒冷笑,“秋蘭,你來告訴她們,我入宮前都說過些什麼?”
“喏。”
廊下一個穿著杏黃色衣裙的女子朝著底下人朗聲道:“公主入宮前曾說過:務必伺候好湖娘子,不得有任何怠慢。”
“湖娘子是我在洛州正兒八經敬了茶,行過拜師禮的女工師父。師者,尊也;在這府中,湖娘子便是主子般的存在。若是讓我曉得誰陽奉陰違不敬怠慢了湖娘子,那我這公主府也容不下他!”
柳姒聲音冰冷,帶著無形的壓力。
“嶽管事,拿了丁香的身契,找個牙郎將她賣了,我府中絕不留不聽主子話的奴婢。”
丁香便是那個背後亂嚼舌根的女婢。
此話一出,丁香駭然,“奴婢再也不敢了,求公主不要將奴婢賣了!”
怕吵著柳姒,嶽管事將不住求饒的丁香拖了下去。
院中的其他人見丁香被賣,心中越發小心謹慎。
這些奴婢又不傻,懷淑公主待下人出了名得好,人又好伺候,哪兒還找得到這麼好的去處?
若是被賣給一些凶狠的主人,日子不會好過。
怕湖娘不自在,於是柳姒訓斥下人時並沒有讓她來看。
等她回了主院,湖娘也聽說了柳姒為她出頭的事,心中十分感激。
“公主,你對我這麼好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。”
“我對你好本就是應該做的,不需要你回報。”柳姒看著她的雙眼裡儘是柔軟,“叫我公主也太過生疏了,我小字是念念,你以後叫我念念就好。”
湖娘擔憂,“這樣會不會不太好?”
柳姒笑道:“怎麼會?我說了,你是我的老師,老師叫學生的小字有何不可?”
“可是我並不是公主真的老師,那不是公主為了保護我找的借口嗎?”
“並非借口,我在溫縣時見你繡技精湛,繡出來的東西栩栩如生。我於女工一道無甚成就,所以早便有了想讓你做我女工老師的打算,不知你可願意?”
湖娘本就因為不知如何回報柳姒而覺得打擾,如今見自己有用武之地,豈有不願意的道理?
她連忙答應,“我當然願意。”
柳姒見狀再次安慰她,“你不用覺得約束,我說過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家,在自個兒家中豈有拘束的道理?”
……
平分秋色一輪滿,長伴雲衢千裡明。
眨眼間已至中秋,月盤掛空,星子長明。
從洛州回來後實在是閒了下來,反正無事可做,今歲的月餅柳姒便自個兒親自做。
拿了模具來壓,寶相花紋完完整整地印在麵團之上。
湖娘在一旁打下手,為壓好的麵團上刷上酥油。
拿起做好的一個比著天上的圓月,柳姒感歎,“今兒個也算是團圓了。”
又看向麵前的湖娘,似話中另有深意,“我同老師歲歲都要團圓。”
湖娘臉上勾起一抹柔和的笑,“一定的。”
想到什麼,柳姒命平意拿了食盒來裝些做好的月餅。
她回京後已許久未同張輕羽來往。
從前她二人雖不見麵,但也是時常書信聯係,趁著今日中秋,她帶些親手做的月餅給她,也算聊表心意。
想著湖娘也不經常出門,便問了她可否想上街逛逛。
今日中秋佳節,隻怕街上都點了燈,熱鬨得很。
湖娘卻是拒絕了,她生性不愛熱鬨,人太多她不適應,隻囑咐柳姒早去早回,注意安全。
為免麻煩,柳姒戴了頂帷帽前往仙樂樓。
街上是車水馬龍,熙熙攘攘;仙樂樓內是鼓樂喧闐,觥籌交錯。
張輕羽的女婢認得柳姒,將她引到了房中,“我家娘子正在台上,娘子恐怕得等上一會兒。”
柳姒笑道:“無妨,恰好我今夜無事。”
入樓前她想著湖娘愛吃柿子,就讓平意去饒記鋪子買新上的柿子糕。
如今就她一人在房間裡待著也是無趣,外頭熱鬨非常,索性出了屋循聲而去。
仙樂樓入樓正堂有一處碩大的圓台,供樓中樂伎舞姬表演才藝;三層樓廊繞舞台而建,設立無數間客房,供賓客休息。
五光十色令人眼花繚亂,稍有不慎迷路也是尋常。
絲竹管弦之聲入耳,倒確實享受。
順著人流從三樓向下望,遠遠看見張輕羽妝容精致,衣裙華麗地在台上彈箏。
仙樂樓的女子各有所長,張輕羽便最擅箏。
待了約莫一刻鐘,一曲將了。
柳姒盤算著時間便先回房中等著張輕羽,進了屋內,見裡間有人影在動,她以為張輕羽快她一步先回了房中。
坐在桌前替自己倒了杯水,“沒想到你比我還快些,這外頭瞧著每間屋子都長得一樣,我差點就走錯了。”
裡間的人聽見她的聲音後就沒了動靜,她納悶,“怎麼不說話?”
依舊沒有回答。
柳姒疑惑,起身走過去撩開珠簾繞過一扇屏風。
“羽娘,你怎……”
未說完的話哽在喉嚨中。
一道身影跪坐在茶案前,他一手握著一卷書冊,一手持盞;背脊挺直,麵上是一貫的疏離淡漠,渾身透著生人勿近之感。
他怎麼會在這兒?
柳姒驚訝,實在沒想到會在這兒遇見他。
她剛進來時將帷帽取了下來,現下就是想裝陌生人也沒辦法。
謝晏抬眸看向她,目光深沉,表情冷淡。
而後緩緩將視線重新落回書上,仿佛從不曾看見過她。
他這樣的態度讓柳姒不知是該離開還是該開口打招呼,那種熟悉的尷尬感又湧上心頭。
不過看著謝晏這明顯不打算搭理她的模樣,她決定還是默默離開最好。
快步走到外頭桌上拿了帷帽,準備開門離開,卻見門外站著一個模糊身影,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從門外傳來。
“竹君,我拿了上好的桂花酒,你一定要嘗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