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吼嗚。”
血紅色的牛頭人憑空而起,發出了怒吼。
所有人看著這一頭牛頭人,心中皆是一驚,心想著這是什麼一種玩意兒。
這一個東西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強烈的邪氣。
不少修士覺得自己修行的術法已經夠邪惡了。
結果沒有想到的是,這一個牛頭人的氣息,那是更加的不詳。
站在一邊的陸小六也是皺起了眉頭,似乎看出了一些什麼。
“陸師叔,這一頭是什麼東西?”許銘問道。
“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,這一頭牛就是上古時期的那一頭血魔牛。”
陸小六說道,語氣聽起來帶著幾分的沉重。
“血魔牛,那是什麼東西?”墨竹兒也從來沒有聽說過。
陸小六搖了搖頭繼續解釋道:“在上古時期存在著不少的邪魔,那一些邪魔是第三方的勢力。
當時人族、妖族以及邪魔三者互相亂戰。
最後人族的一部分叛徒以及妖族的一部分,再加上邪墨的一部分叛徒在關鍵時期聯手,將自己所處的陣營給坑害慘了。
在那之後,邪魔可以說徹底的滅絕了。
人族和妖族都受到了重創,而那一些背叛者飛升到了上天,製定了規矩,從此避開了末法時代。
這一頭牛就是當時的邪魔之一。”
“你們這一些小娃娃,召喚本座有何事啊?”
牛頭人轉過身,看著召喚出自己的那幾個男女。
針清走上前,拱手一禮:“血魔牛神大人,這個小平原中的所有人皆為我們獻給您的祭品,外加上我們三百年的壽命,還望您出手。
事後,無論是我們宗的哪個人當上了黑蓮教的教主,都將為您建立神廟,但凡所有黑蓮教的弟子,都會為您祭拜。
從今往後,您就是我們數萬弟子唯一的信仰。”
“哈哈哈!好!好!”
這一個牛頭人大笑道,很爽快的答應了。
所謂的祭品,隻不過是說得好聽而已,實際上就是他們要自己殺的人。
不過這一些人也確實不錯,修為確實渾厚,血氣也非常旺盛,對於自己來說是大補的存在。
至於他們的壽命,牛頭人根本就看不上。
他們看上的,是黑蓮教這麼一個龐然大物建立為自己建立神廟,世世代代祭拜自己。
哪怕是牛頭人一直在天上,不怎麼知道地下之事,牛頭人也聽聞下界的黑蓮教是十大魔門之一,可謂是人才輩出,教徒數萬。
“哞嗷——“
牛首人身的巨魔仰頸長嘯,肉眼可見的聲浪裹挾著煞氣席卷八方。
數十修士當即爆體而亡,炸成猩紅血霧在衝擊波中擴散成環狀。
虯結的筋肉在牛頭人臂膀上隆起,一柄布滿饕餮紋的青銅巨斧自虛空浮現,斧刃流淌的暗紅光芒將周遭映照得如同煉獄。
伴著裂帛般的破空聲,巨斧裹挾著劈山斷嶽之勢轟然斬落。
蛛網般的龜裂自裂隙邊緣瘋狂蔓延。幾個躲閃不及的修士被斧風餘波掃中,頃刻間肉身破碎如齏粉。
“嘖。”
墨竹兒砸吧砸吧嘴,眉頭皺起。
墨竹兒本以為自己勝券在握,結果沒想到這一些家夥竟然召喚了這種魔神。
“彆怕,這魔神看起來凶神惡煞,實際上隻不過是天上那一些窩囊廢的投影了罷了,偽玉璞境而已。”
另一邊的陸小六大聲喊道,生怕許銘等人被對方的氣勢給嚇到了,一下子就喪失了鬥誌。
許銘二話不說,手持長劍往上飛了過去。
其實在許銘看來,陸小六說這一些與不說這一些,沒有什麼區彆。
進入這麼一個秘境之後,要逃是逃不掉了,入口已經被鎖死了。
而且對方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,召喚出了這麼一個魔神,怎麼可能還會讓自己一行人離開。
所以在許銘的心裡麵,其實也就隻有這麼一條路而已!
那就是將對方砍倒!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
許銘朝著那一隻巨大的牛頭人一劍砍下,紅色狂暴的劍氣試圖將對方的一隻胳膊給砍掉。
不過許銘的劍氣隻不過在他的身上破開了一點血肉而已。
而且因為這是天上家夥的投影,所以很快對方的傷勢就恢複了。
“不錯不錯。”
這一頭牛點了點頭,讚許道。
“你這個小輩,骨齡如此年輕,就能夠到達如此境界,而且劍氣淩厲,確實不錯!當我的仆人,我可饒你不死!”
“嗬嗬,我倒要看看所謂天上人,究竟如何!”
許銘劍指並攏,抹過長劍。
對於許銘來說,天上那一些家夥沒有一個好東西。
自己要做的,就是如同蕭先生一樣,將那一些螻蟻斬下凡間!
劍鋒斬在魔牛肩胛骨上迸濺出流火,許銘喉間滾出兩聲浸著冰碴的冷笑。
他手腕翻飛似催動絞肉機,劍氣凝成環狀劍輪,每次劈砍都在魔牛青銅皮膚上刻下燃燒的傷痕。
血魔牛昂首發出震天哞叫,故意將覆滿魔紋的胸膛迎向劍刃。
玄鐵般的筋肉隨著斬擊詭異地蠕動,將入骨三分的劍氣儘數吞入體內——直到它瞳孔中的血月突然震顫,發現那些吞噬的殺意竟在經脈裡凝成實體化的冰棱。
“鐺!“
最後一劍裹挾著崩碎的劍輪殘影劈向牛首。
劍風過處竟現出百草虛影。
血魔牛虯結的臂肌猛然膨脹三倍,巨斧裹著先前吞噬的劍氣逆斬而上,斧刃與劍鋒相撞的刹那,大地劇烈一震。
“這是紅袖?”
此時這頭牛才看清楚許銘手中拿著的這一把長劍。
一開始的時候,血魔牛隻是感覺到這一把長劍有點眼熟而已,但並沒有放在心上。
因為凡間模仿一些仙兵打造武器,實在也正常不過的事情了。
但近距離對殺的時候,血魔牛感受到這一把長劍的氣息,就是紅袖沒有錯了,隻不過紅袖沒有蘇醒而已,所以氣息不濃厚,自己一開始沒認出。
“吼嗚!”
血魔牛大吼一聲,巨力將許銘給挑開。
看著許銘手中握著的長劍,血魔牛眼神虛起:“沒想到啊,時隔這麼多年,竟然還可以看到紅袖,更沒有想到的是,紅袖竟然還會認第二個主人。
小子,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。”
血魔牛朝天一吼,他的身形越來越大,而且氣息逐漸暴漲。
許銘緊緊握住手中長劍,劍氣於紅袖之上越發的強烈,甚至許銘的周身圍繞著濃厚的靈力。
“這小子該不會是”陸小六心頭一驚。
蔡芸站在陸小六的身邊,看著天空中的那個男子,也是驚訝無比。
他竟然選擇在這個時候破境?!
“轟隆!”
一道雷劫降臨!
無論是在什麼地方破境,雷劫總就是不可少的,這是世間最基本的規則。
許銘的天賦引來的雷劫自然也不是尋常修士能夠比擬的。
許銘淩空而立,玄色衣袍在罡風中獵獵作響。
他劍指掐訣如拈花,青冥之上陡然浮現三千道劍氣,每道劍氣都凝著太古符文,正是草字劍訣。
九天雷雲應勢翻湧,紫電如龍蛇交纏著劈落,將方圓十丈化作刺目雷池。
“喀嚓!“
劍氣貫透許銘與血魔牛的身軀。
魔牛虯角迸濺火星,巨斧竟引著雷光反手劈向蒼穹,斧刃過處黑氣四濺,在空中烙下焦黑裂痕。
“痛快!痛快啊!你這個小輩,真讓我歡喜!”
血魔牛聲若悶雷,雙瞳燃起猩紅業火。
它每踏一步便有岩漿自地縫噴湧,牛尾掃過處山岩皆成齏粉。
許銘踏著崩裂的劍罡欺身而上,劍訣與斧影交錯間,兩人癲狂身影倒映在天幕上。
因為雷劫感受到更強者的原因,所以雷劫越發凶猛,要將許銘以及這一頭牛統統劈成灰燼。
墨竹兒和陸小六也不想袖手旁觀,但是他們沒有辦法去幫許銘。
若是他們兩個人再進去,雷劫相比於一開始,就會增加四倍的威力。
這個所有人都會湮滅在這雷劫之中,但是那一頭牛隻不過是投影而已,對方修養一段時間,依舊可以活蹦亂跳。
墨竹兒掐念法決,黑金色的巨龍撲向了那五個聖子聖女,
既然自己現在沒有辦法插手,那就先將這幾個人給殺了!
但是那五個聖子聖女又何嘗不是這麼想的呢?
墨竹兒的鴛鴦鼎朝著他們照下,但是他們也同時祭出了一個法寶。
這是一柄像是玉如意一樣的東西。
玉如意與鴛鴦鼎對撞,一動不動,兩者互相製衡。
“墨竹兒,彆以為我們沒有一點準備,你今天必死於此!”蘇肅大喊道。
墨竹兒隻是冷冷一笑,看著他們就像是看著垃圾一樣。
這一些家夥要聯起手,然後強行驅動一把特製的兵器,才能勉強和自己對殺。
墨竹兒纖指撫過鬢邊墨玉步搖,眼底浮起三分譏誚。
黑蓮虛影在她身後層層綻放,映得那張冷豔麵容宛如修羅神女。
“這些螻蟻竟也配與自己同列聖子聖女?更何苦爭奪教主尊位?”
五道裹挾著寂滅氣息的黑金龍影破空而至,每片鱗甲都泛著玄鐵寒光。
龍吟聲震得不少修士喉嚨一甜,突出鮮血,所過處連靈氣都被吞噬成真空。
“弟妹,我來助你!”
一旁的陸小六突然擲出墨筆,墨浪翻湧間在半空鋪開百裡長卷。
墨麒麟踏火而出,窮奇振翅裂雲。
三千墨獸自墨河奔湧而來,瞬間將戰場切割成黑白兩界。
另一邊,一道道雷劫朝著許銘劈下,直到最後一道雷劫消散,許銘進入到了元嬰境。
但因為初入元嬰境,所以境界很是脆弱,並沒有辦法發揮出元嬰境的真正能力。
許銘身體一片焦黑,一道道血痕在許銘的身上很是嚇人。
不過那一頭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。
他的身體就像是一個瓷器一般,布滿了裂痕。
許銘擦了擦嘴角的鮮血,感覺自己不一定不會贏。
“我有些知道為什麼紅袖會看上你了,你確實很不錯,但是可惜了,你今天得死在這裡。”血魔牛看向許銘,“也罷,今天本座就讓你死的甘心一些。”
血魔牛大吼一聲,與這一片虛假的天空之中,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,這個漩渦勾結的是大世界的天地法則。
“你叫做許銘是吧?你的這個名字,我記住了!”
血魔牛的身體徹底碎裂,化為一道道血氣往空中飄散。
“你們各自獻出五百年壽命,否則你們必死在這裡。”漩渦之中傳出血魔牛的聲音。
黑蓮教的這五個聖子聖女眉頭皺起。
他們已經獻出了三百年的壽命。
現在還要再獻出五百年。
那就是八百年!
這代價已經非常沉重了。
但是他們彆無選擇。
五人同時割破自己的手腕,一滴滴精血從他們的手腕處往上麵倒流。
這一滴滴的精血,就是他們所有人的壽命!
“完了。”
看著天空中的那一個漩渦,陸小六眼眸顫動,大感不妙。
“轟隆!”一聲巨響傳出!
下一刻,一直巨大的扭頭從漩渦中探出了腦袋。
他的視線落在了許銘的身上。
許銘的氣息被完全鎖定,他感覺到自己根本就動彈不得。
許銘低下頭,看了看自己握著長劍的手。
自己的右手竟然在發抖。
哪怕是許銘心裡麵不感覺到恐懼,但那也是因為許銘經過係統數次加點之後,意誌強大的原因。
實際上,自己的肉體卻忍不住恐懼,這是人體本能的畏懼。
“呼。”
許銘深深呼出一口氣,他覺得自己唯一能夠做,那就是揮出下一劍。
這是自己的最後一劍,甚至許銘清楚,自己這一劍,根本無法阻擋對方。
“許銘”墨竹兒嚇了一跳,往著許銘的方向飛了過去。
但是陸小六毛筆一揮,一個牢籠將墨竹兒給困住。
“陸師叔,你在做什麼?”墨竹兒惡狠狠地瞪了陸小六一眼。
“唉”陸小六歎了一口氣,“你去了,隻能是多死一條命而已。”
陸小六抬起頭,看著許銘的背影:“現在我們能做的,就隻有看他自己的了。”
許銘顫抖的左手握住顫抖的右手,他試圖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劍。
而就在此時,一道聲音在許銘的耳邊回響:
“小弟弟,怎麼樣?怕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