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出寫生第二天,沈珈予他們去到了新地點,當晚他們住在了具有當地特色的民宿裡。民宿的主人是位女性beta,她笑眯眯的,看起來很親切,民宿內部也裝點得很溫馨。
晚上,沈珈予和尹幼檸一起走回各自的房間,在露天走廊上分開後,沈珈予走著走著,放慢了腳步,輕輕垂下眼睫,拿起手機打開了和聞修珩的聊天框。
他們的對話停在了聞修珩發來的表情包上,昨晚看到這個表情包後,沈珈予頓時睜大了眸子,屏住了呼吸,臉比之前更紅了,當時他的心跳得有點快,一時不知道該再發些什麼,他自己誤發的表情包也沒有再撤回。
現在不知不覺間,又到了晚上,不知道先生有沒有忙完工作回家,現在又在做什麼……
沈珈予慢慢的向前走著,忽然間隱隱約約聽見旁邊傳來了什麼聲音,他疑惑看去,看見不遠處庭院裡,一盞昏黃的燈光下,有兩個背對著他的身影,他們緊緊地貼在一起,擁著彼此,好像是在接吻。
沈珈予立即閃躲般地移開了視線,垂下眸子,加快腳步,回到了房間。
因為走的有些急,還有一點喘,沈珈予慢慢平複著呼吸,不知道為什麼,剛剛他一路走回來的時候,腦海裡閃過的都是先生的樣子。
沈珈予臉頰微微發燙,突然,一陣手機鈴聲打破了寂靜——
是先生打來的電話。
沈珈予下意識按下了接通,聲音裡還帶著點氣喘和慌張:“……先生。”
“怎麼了,珈予,發生什麼事了嗎?”男人溫柔低沉的嗓音響起,隻是從沈珈予喊他的兩個字上就敏銳地察覺到了少年的異常。
“沒有的……”沈珈予軟聲答著,抿了抿唇,“隻是回房間的時候走得有點急。”
電話那邊停頓片刻,而後響起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,裹挾著溫柔的笑意,傳進了沈珈予的耳朵,使得他耳垂發紅:“嗯,慢些走,彆急。”
“這兩天吃得好嗎,睡得習慣嗎?”聞修珩像個關心孩子的家長般繼續詢問。
沈珈予乖巧著回答,學校安排的食宿都很好,他還是比較習慣的。
alha溫聲應著,又叮囑他一定要記得隨身把藥帶在身上,沈珈予一邊聽著一邊輕輕揚起唇,軟聲點點頭說好。
聞修珩關心的和要叮囑的都說過了一遍,沈珈予抓著手機的手指稍稍收緊:“先生……”
“嗯,怎麼了?”
“先生,您最近工作忙不忙,您過得怎麼樣……”沈珈予還是問出了關心的話語。
電話那頭似乎停頓了下,而後男人溫柔道:“最近工作不是很忙,隻是想在今天給你打個電話。”
“嗯……”沈珈予走到窗邊,糯聲應著,“您也注意身體。”
“好。”
電話那邊短暫停頓了一會,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,沈珈予隻能聽到聽筒裡傳來的非常淺淡的呼吸聲,可僅僅是這樣,他卻覺得自己原本已經平複下來的心跳又變快了。
“撲通、撲通——”沈珈予輕輕把手覆在了胸口。
此時聽筒那邊alha再次溫柔低沉地喊他:“珈予……”
“嗯?”又軟又甜的嗓音帶著上揚的尾音,像隻小鉤子,鉤得人心裡都軟了。
“叮鈴鈴——”一陣清脆的聲響隨風響起,那是民宿主人在房間窗邊掛著的風鈴。
民宿靠海,風鈴是由貝殼、小海螺,還有海豚樣子的裝飾品做成的,隨著微風輕輕擺動著,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。
男人溫柔的聲音裡帶著笑意:“那是什麼聲音?”
“是房間裡的風鈴在響。”沈珈予彎起眼睛,把手機向著風鈴,往高處舉了舉,想讓他聽得更清楚些,“您聽……”
“叮鈴鈴——叮鈴鈴——”
遠在不同地點的兩人,不約而同地彎著唇,靜靜聽著。
風鈴聲裡裹挾著心跳的聲音,“撲通、撲通——”,一聲又一聲。
接著,聽筒裡又響起了男人低沉磁性的話語:“我想你了,珈予。”
沈珈予再一次,亂了心跳。
第三天晚上,大概在同樣的時間,聞修珩又發來了一張玫瑰的照片,花盆裡的土壤是新的,聞修珩說今天他回家以後又給那朵玫瑰花加了新的壤料。
沈珈予彎著唇,回複了一個貓貓頭說謝謝的表情包。
第四天,他們按照原計劃前往最後一個寫生地點,途中突然下起了雨。漸漸地,雨勢越來越大,變成了暴雨。
前方傳來了消息說前麵路段發生了山體滑坡,道路被暫時封鎖了。老師和院裡報告以後,決定提前結束寫生之旅,大巴載著一行人開始返程。
沈珈予知道回程的消息後,心裡竟隱隱帶上了期待,這是連他自己都沒有預料到的。
返回途中,沈珈予把提前回家的消息告訴了聞修珩,可對麵一直都沒有回複。
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,大巴距離家裡也越來越近。車窗外烏雲密布,雨滴敲打著車窗,沈珈予心裡也漸漸布滿了陰雲。
他覺得,如果先生看到了他的消息的話,不會不回複他。而現在,應該已經到了先生結束工作的時間。
雨水衝刷著他在玻璃窗上的倒影,沈珈予心裡驟然升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,他沒有猶豫的給聞修珩撥去了電話。
“嘟——嘟——嘟——”無人接聽的聲音加重了他心中的擔憂,他轉而給崔姨打去了電話。
電話接通,沈珈予擔憂地問起聞修珩,崔姨支支吾吾著才敢告訴他。
“今天少爺的易感期突然提前了,他很痛苦,也很難受,不讓我們告訴你這件事。”
“轟隆隆——”窗外天邊傳來悶雷的聲音,沈珈予驟然屏住了呼吸,心重重地沉了下去。
雨夜,彆墅裡,沈珈予終於回到了家中。他請司機李叔把自己送了回來。
家裡很空,沒有其他人在,崔姨說是先生遣散了他們,把他們暫時安排到了彆的地方。
沈珈予靜靜地走上了樓梯,耳邊似乎還響著崔姨剛剛說過的話。
——“alha易感期時會變得失去理智,需要靠標記oa或抑製劑才行,可少爺因為患有紊亂症的原因,抑製劑原本就沒有用,隻能靠特製藥劑才能緩解一些。”
沈珈予走到了二樓,轉身向左。
——“可少爺這次的易感期很嚴重,之前的藥劑好像已經失效了,這次誰也不知道,少爺能不能平安度過易感期。alha易感期得不到有效的疏導本來就很容易使身體出問題的。”
沈珈予走到聞修珩房間門前站定。
——“在您來之前,少爺每一次的易感期都是這樣度過的,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裡,硬生生扛過去……”
沈珈予緊緊抿著唇,眸子裡帶著心疼與擔憂,微微顫抖著,把手放在了門把上。
門被緩緩打開,房間裡沒有開燈,昏暗之中,沈珈予似乎看到房間內的家具和陳設已變得淩亂不堪,連沙發都傾倒在了地上。
而房間裡唯一安然無恙的,便是床邊的那盆玫瑰,依然完好地綻放著。
而他,也終於看到了此時的聞修珩——
alha垂著頭,靠坐在玫瑰旁,發絲被淩亂地彆至腦後,無法看清他的臉。
男人赤裸著上身,露出結實且標誌的胸肌和腹肌,手臂與肩膀青筋凸起,襯衫被破壞撕碎,淩亂地鋪在地上。
而他的一隻腳踝處,赫然綁著一條金屬製成的鎖鏈,把他牢牢地固定在了這個房間裡!
沈珈予倏然睜大了眸子,濃重的心疼湧上心頭,讓他的眼睛都變得發酸、發脹。
沈珈予顫抖著聲音輕聲喊他:“先生……”
alha聽到熟悉的聲音,身體陡然一動,在他抬起頭的一刹那,悶雷聲同時響起。
當沈珈予看清他的臉時,呼吸也隨之驟然停滯——
alha不僅用鎖鏈鎖住了自己,甚至還帶上了止咬器!
冰冷的、黑色的止咬器戴在alha的下半張臉上,更加重了此時他身上的壓迫感與野性。
聞修珩瞳孔的顏色已經變成了墨色,看到沈珈予,alha低沉嘶啞的嗓音中都帶上了不敢確信的語氣:“珈予……寶寶……”
沈珈予倏然紅了眼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