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巨大的城門,被頃刻間撞破。
五嶽擒龍,如若修至大成境界,能肩扛五嶽,力擒真龍!
施副城守渾身盔甲,刀槍不入,堅硬無匹,但麵對林焰的五嶽擒龍,仍然不是對手!
六丈金身,雖不足以完全發揮出五嶽擒龍的力量,但足以讓林焰躋身於煉神境的戰力。
陣法反噬,眾將士無一例外,都遭受創傷,頃刻間氣血潰敗!
“不可能……”
施副城守眼神之中有些恍惚,他強撐著身子,搖搖晃晃,掙紮著爬起來。
此刻他的心中,依然充滿了無法置信的意味。
不久之前,無常對他來說,還隻是個隨手可殺的後輩。
若不是整個高柳城的掌權者,都打算保住他,那麼無常的人頭,早就被他摘了下來。
可是今日,自己比起在高柳城時,都已強大了不知多少!
他動用了家族至寶,近神明光甲,具備著比煉神境的神體,還更為強悍的防禦之力。
而今又憑著副城守的令牌,借用了城防的軍陣,聚合眾將士殺伐之力,一擊之下,堪比煉神之威!
就算是修成煉神境的陸老鬼親至,他也有把握正麵斬殺陸老鬼!
施副城守握緊了長刀。
他隻覺肉身近乎崩潰。
五臟六腑均已移位。
骨斷筋折,血肉糜爛。
儘管對方無法斬殺自己,卻憑著一身蠻力,隔著近神明光甲,將他砸了個七零八落。
但他依然沒有放棄,看著前方的林焰,殺機強烈到了極致。
他能夠感應得到,無常依然沒有修成煉神境,隻是煉氣境的武夫。
再是強大的煉氣境武夫,再是驚天動地的手段,到了此刻,應該也已經耗儘了底蘊。
他感應著近神明光甲帶來的力量。
加上煉氣境的生機,在呼吸之間,便恢複了許多。
他看著前方的無常,緩緩說道:“我不信你還有餘力!”
“來!今日不是你死,就是我亡!”
“有著這身鎧甲,你砍不穿本座的肉身!”
“隻要不能斬殺本座,砸得再重的傷勢,也能憑這磅礴生機,而恢複!”
“本座不信你底蘊無窮!”
他拔刀而去,喝道:“砍不穿本座,就讓本座砍了你!”
所以他渾然無懼,再一次借用手中令牌,調動北門城防守軍的大陣!
“……”
林焰靜靜看著前方。
剛才他施展六丈金身,動用五嶽擒龍,還用儘了小白猿的力量,輕易擊敗了施副城守。
但正如施副城守的想法。
煉氣境的修為,支撐不了這樣強大的力量。
他體內真氣,已然耗空。
麵對施副城守的到來,他默默增添了煞氣,將體內真氣儘數恢複過來。
“他要是徹底失控,成為肉身邪祟就好了。”小白猿歎道:“鎮魔神通,直接就能把他壓死!”
“沒關係。”
林焰左手握住了一物。
神元寶珠!
內中蘊藏著臨行之前,陸公留下的三道法力!
他看著前方,深吸口氣。
以他的本事,已經足夠殺死施副城守,但那一身鎧甲著實不凡。
想要砸死施副城守,得要耗費很多手腳。
但他心中明白,今夜隻能速勝!
糾纏太久,城中各方精銳,勢必合圍於此。
他得立即擊敗對方,闖入城中。
所以,他動用了陸公的一縷法力。
將這鋼鐵之軀的施副城守,抓在了手掌之中。
雙掌一拍,合在中間!
“你殺不死我!”
施副城守目眥欲裂,眼角流出血淚來。
他最出色的兩個孩子,已經被此人所殺。
他這一脈,已經斷了後裔。
殺死無常,是他心中最大的執念。
“無常之勢,威能倍增!”
就在這時,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,在施副城守耳邊響起。
是陸公的法力!
施副城守瞳孔緊縮!
旋即便見林焰雙掌再合。
他隻覺這一雙金色的手掌,仿佛兩座金色的大山!
他完全無力抵擋,便被兩座大山,生生壓在了當中!
大量鮮血沿著甲胄縫隙而出!
仿佛是一塊濕布,被生生擠出水來,徹底乾枯!
然而那個扭曲殘破的腦袋上,一雙眼眸,卻充斥著更為猙獰的意味。
“外北衙門城尉分量不夠,當街殺死城尉的罪名,未必能要你的命!”
“攻打內城,殺死當代副城守,等同於背叛人族!”
“無常,施某用自己命,來換你的命!”
“你再是出色,也沒人保得住你!哈哈哈哈!!!”
狂笑之聲,隨著林焰徹底捏碎了這個腦袋,戛然而止。
而北門城防之上,眾多守軍士兵,皆大口咳血,身受重創。
其中位於軍陣關鍵位置的將士,更是在這一刻,氣絕當場!
林焰殺的是施副城守!
但摧毀的,是北門大陣!
而在城門之前,一灘糜爛的血肉,慘不忍睹。
“闖入內城了!”北門大統領臉色蒼白,喘息道。
“我等從內城而來,為何不見凶徒?”這是城守府的前衛大將軍,神色凝重。
“他斬殺施副城守,摧毀軍陣,無法阻攔,確是往內城而去。”北門大統領聲音落下,氣血起伏,張口吐出血來,頹然倒下。
“凶徒身份可知?”遠方來的,正是統領棲鳳府所有兵馬大權的當代大城尉,怒聲大喝。
“無常!”有一位副統領,顫聲道:“六丈金身,勢不可擋,施副城守臨死前,喊了無常的名字!”
“什麼?”
內城趕來的眾多強者,無不驚駭錯愕。
消息更靈通些的,也知曉他戰功顯赫,甚至超出了煉氣境巔峰應有的範疇!
但是,被斬殺於此的,乃是施副城守!
借用副城守令牌,可以調用城防守軍大陣,施展出煉神之威!
眾人麵麵相覷,心中皆不敢置信。
無常就算比李神宗還要出色,又怎麼可能在這個年紀,擊殺堪比煉神境的施副城守?
半刻鐘內!
不,遠遠不到半刻鐘!
就斬殺一尊堪比煉神境的人族強者?
就算是煉神境巔峰的人物,隻怕都做不到!
除非是已經造就內景神域的存在!
除非是傳說之中的人間武聖!
“搜!”
隨著大城尉一聲令下。
卻又見城中湧出兩批騎兵。
一批是來自於梧桐神廟的護軍。
一批是來自於監天司的精銳。
而大城尉臉色陰沉了下來。
他名義上,統禦全城兵馬,但唯獨監天司和梧桐神廟,不在他管轄範圍之內。
“我等察覺此處有變,特來支援!”
監天司騎兵統領,青年麵貌,然而滿頭白發,沉聲道:“究竟怎麼回事?”
“少來拖延!”
大城尉喝道:“你監天司的麾下,竟敢殘殺當代副城守?”
“此言何解?”
白發青年大吃一驚,駭然道:“指揮使至今未歸府城,諸位元老不是去鎮守太玄神山便是在聖地修行,如今府城之內,監天司哪裡還有此等人物?”
“滾開!”
大城尉喝道。
“你辱我監天司,不給個解釋,說不過去。”
白發青年麵色陰沉,說道:“我敵不過大城尉,但你若執意要對我監天司出手,便從我的屍身上麵踏過去!”
“何至於如此?”
神廟護軍的首領,出聲說道:“有凶徒作祟,我等理應同仇敵愾,緝拿歸案,怎好在此內訌?大城尉可將來龍去脈,儘數道來,我等才好聯手合力,共同緝凶!”
“你們是執意要在這裡,拖住本座的腳步?”
大城尉麵色冰冷,聲音冷厲。
他是掌管兵馬的統帥,但絕不是愚蠢的匹夫。
下一刻,便見他拔刀出鞘,針鋒相對。
“讓路!”
就在此刻,後方傳來聲音,正是監天司的一位副指揮使,沉聲道:“無論凶犯是誰,協助大城尉,緝拿歸案!至於先前大城尉所言,待拿下凶徒,自然真相大白!”
這一刻,就算是大城尉,心中也恍惚了一瞬。
副指揮使微微點頭。
白發青年收回目光,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人走遠了。
不必繼續阻攔。
——
此刻,內城當中。
林焰憑著變化之法,隱在了路邊的店鋪旁。
店鋪門邊,立著一塊招牌。
他仿佛融入了那招牌之後,誰也看不清端倪。
靜靜看著各路騎兵,急匆匆在眼前疾馳而過。
過得片刻,就見這一塊寫著“施家肉餅”的招牌,從原先的招牌之上,“脫落”了下來。
他搖身一變,又換上了巡夜使的服飾,變作了個麵貌普通的中年男子。
就在監天司的騎兵,在北門那邊與大城尉僵持的時候,他便已快步而去,徑直去往李神宗的大將軍府。
“老爺,這回咱們有點兒虧,為了弄死那施副城守,煞氣消耗了不少。”小白猿無奈道:“可是斬殺這家夥,煞氣沒多少,零頭都補不回來。”
“老爺我是來殺人的,不是來做生意的。”
林焰嘿然一笑,說道:“施老鬼跟我有仇,能乾掉他,以絕後患,付出點兒代價算什麼?何況這次賺得不少……”
他看著手中的鐵塊,不免有些驚訝於此物的玄奇。
這鐵塊可以化作鎧甲,而且連他施展六丈金身,動用五嶽擒龍,憑著照夜寶刀,都沒能砍穿。
此物氣機談不上古老,應該不是舊神法物。
但絕對是這人族當中,最好的煉器造物之一。
隨後便見林焰收入懷中,快步而去。
各路精銳,已經被他引到北門去了。
眼下內城相對空虛,對於具備變化之術的林焰來說,可謂一路坦途,徑直來到了大將軍府。
府邸當中。
有個中年男子,盤膝而坐。
在他眼前,是一幅畫。
畫上是一朵金色的蓮花。
他靜靜看著這朵蓮花,麵上的神情,逐漸變得複雜。
而過得片刻,便笑了一聲,看向窗外,道:“你的天資,號稱遠在我恩師之上。”
“我恩師行事,光明磊落。”
“可不像是你,鬼鬼祟祟,暗中潛行。”
“不過這次也算情有可原,下一次,若不是從正門,遞來拜帖,我可不會見你。”
他這樣說來,緩緩起身,道:“我名溫辰,師承李神宗,僥幸獲賜福地鎮物,得煉神境之威……你得擊敗我,才能知曉‘造景之法’的去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