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 疑似調戲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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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應這輩子沒有這麼尷尬過,還是在自己的相親對象麵前。

他深更半夜,喝了酒不睡覺,衣衫不整地打視頻給遠在國外出差的傅朝年。

怎麼想都覺得像是不懷好意。

但此時視頻已經被接通,他不說點什麼就直接掛斷的話會顯得他很慌亂。許應多少還是要麵子的人,於是他抿了抿唇,提起衣領佯裝淡定地咳了一聲,“傅律師。”

“嗯。”傅朝年輕應了聲,找出藍牙耳機戴上,“我在。”

許應一時之間想不到該說什麼,感覺打過招呼後兩人之間就隻剩尷尬和曖昧在無聲無息地流淌了。

當然,尷尬或許隻是他單方麵的。

傅朝年怎麼也不說話?

平時那麼能說會道的一個人現在不知道找點話題嗎?

許應的手指抓著領口的紐扣,感覺扣也不是,不扣也不是,隻能這樣假裝漫不經心。

畫麵裡大片令人遐想的白皙肌膚被襯衫重新遮擋起來,傅朝年看了幾秒許應亂動的手指,又將目光轉移到他已經紅透了的耳朵上,很是愉悅地勾起唇角,“許老師喝酒了?”

“晚上和朋友聚會,喝了一點。”許應頓時鬆了口氣。

這人終於說話了,好在沒問他為什麼穿成這樣打視頻。

傅朝年似乎也並不好奇視頻原因,他甚至有種兩人不是第一次打視頻電話的從容淡定,雖然西裝革履卻放鬆自在,“我還以為你已經睡了。”

所以他剛才給許應發的消息是'晚安',結果沒想到一條消息炸出來這麼大一個驚喜。

“是打算睡了。”許應聽到這句話就趕緊找台階,為掛電話做準備,“傅律師還不休息嗎?”

“還不打算休息。”傅朝年沒忍住笑。

“你、”許應話說一半,有點懊惱地閉了下眼。他忘了傅朝年在國外,視頻畫麵裡天光大亮。

對方大概是在休息室或者茶水間之類的地方,背後是玻璃門和下拉到一半的百葉窗,偶爾有人影經過。

傅朝年應該是找了個東西支著手機,距離和角度剛剛好夠給人欣賞他這張臉。

他不隻是單純的皮相或骨相美,真正的魅力在於他的神韻和眼神,好像擁有渾然天成的吸引力……以至於傅朝年抬眼跟許應對視的時候,許應有種這人在隔著屏幕勾引自己的錯覺。

他本來打算掛電話的,但現在確實有點看得挪不開眼了。

“許老師感覺哪裡不舒服嗎?”大概是看到許應的臉紅得愈發厲害,傅朝年的語氣透露出關切。

“沒。”許應回神,克製地咳了一聲。

果然喝了酒就是頭腦不清醒,他第一次感受到了酒色誤人的含義。

“那剛才怎麼一直盯著我看?”傅朝年單手撐臉,那隻骨節分明的手彎起一個弧度,指尖在耳側點了點,聲音很輕,“我看許老師耳朵很紅。”

許應就捏了下耳朵,捏完才發現視頻裡的傅朝年此刻正彎著唇角,眼神飽含深意地盯著自己,就連語氣也有幾分玩味,明顯是故意的。

傅朝年:“會不會是喝了酒有點發熱?”

許應矢口否認,“沒有。”

傅朝年的身體前傾向屏幕湊近了一點,臉上笑意更甚,“那許老師怎麼……”

“傅朝年。”許應製止他繼續說下去,彆開眼道:“你有點煩。”

這下傅朝年終於笑出了聲音,他似乎徹底不遮掩了,連肩膀都在隨著笑聲輕輕抖動。

這就導致許應有點惱羞成怒,“笑什麼笑。”

“沒什麼,覺得許老師可愛。”傅朝年不想把人逗得太狠,於是見好就收,改成雙手托著下巴,懶洋洋地說:“而且我很開心。”

許應抿了下唇,自動忽略他前麵那句“可愛”,“開心什麼?”

“因為今天看到了許老師。”傅朝年很認真,神色也溫柔,“因為許老師這兩天沒怎麼理我,我有點想許老師。”

他似乎永遠直白永遠不懂委婉,無論是多麼令人心動的話他都能坦然自若地說出口,而且不顯輕浮,還讓人覺得真摯。

許應抓著襯衫紐扣的手指緊了一下,算是明白為什麼甜言蜜語總是招人喜歡了,尤其當一個美人願意對你甜言蜜語的時候,效果更是加倍。

許應原本還有點惱傅朝年,現在在對方這句話後就完全沒有了,他甚至有點心軟,“這兩天有點忙。”

“我知道,我沒有跟你抱怨的意思。”傅朝年笑了下,“我隻是有點好奇,許老師今晚的這個電話,會不會也有一點是因為想我?”

“我……”

這個問題實在是、不好回答。

如果傅朝年在視頻接通的一開始就問他為什麼打視頻,許應再害臊再尷尬也會實話實說自己是不小心的。

但現在話題進展到這個份上,任誰都很難說再真話。

尤其是傅朝年還用那種隱隱藏著期待的眼神注視著他,許應在心裡無聲歎氣,心說色令智昏就色令智昏吧。

他點頭,“有吧。”

傅朝年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。

許應後知後覺,有點不好意思地捏了下耳垂。

他承認自己確實難以招架傅朝年,但同時又有點享受這種感覺。

那邊,傅朝年身後的門忽然被敲響,傅朝年對他說了句“等下”然後就更改了手機角度,同時轉過身去。

許應聽到有人進來跟傅朝年說了什麼,傅朝年轉身跟他交流。他的英文發音流暢好聽,隻是語氣和剛才比少了溫和,更多的是近乎冷淡的質感,公事公辦的感覺和平時的傅律師很不一樣,似乎格外性感。

許應沒有出聲打擾,這種在電話裡安靜地聽著另一個人忙工作的感覺對他來說有點新奇。

很難形容,像通過某種方式參與到了對方的生活裡,意外地令人安心。

許應聽著聽著,揉了下眼睛。

傅朝年大概和人交談了兩三分鐘,把手機鏡頭轉過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許應在眯著眼睛打哈欠,領口也再度歪開了,但許應都沒有注意到。

他愣了下,有點抱歉,“我忘記看時間了,許老師去睡吧,我明天回去。”

許應“嗯”了聲,含糊道:“晚安。”

“晚安。”

第二天上午,許應是被電話吵醒的。

隔壁房間的三個醉鬼醒後清洗了一番,又下樓買了點吃的,十點多了才給許應打電話叫他起來吃飯。

今天要搬家,許應沒有多少東西,本不想麻煩他們,但徐寧他們非要跟著,說要認認門,下午還要在他新家開灶。

三兒和老開對這件事表現出了充分的熱情,尤其是老開結婚多年廚藝不錯,張羅著要露一手。

這兩人明天就要離開臨川了,許應便點頭應下。

他原來公寓裡的東西全都打包好了,就幾個箱子,三個人一趟就搬完了。

徐寧拍拍後備箱裡的紙箱子,忍不住感慨道:“你這家搬得輕快,不知道的還以為你來臨川短期出差呢。”

就許應這點東西裡還有一半是貓的,哪有在一個地方生活了幾年的感覺?

徐寧之前到許應的這個公寓做客過,好家夥,麵積不大空得可怕,壓根就稱不上是個家,純是租房睡覺。

他以前跟許應說可以買點東西布置一下,起碼廚房不能那麼空吧?

許應卻說沒必要,反正就一個人,吃喝基本都在外麵。

徐寧當時說不動他,隻能歎氣。

現在許應搬新家,徐寧全程參與,心想著怎麼也得給許應弄出個家的樣子來,不然他這朋友都白當了。

豐麟公寓離臨川大和動物醫院都有點遠,通勤沒原來方便,徐寧不懂許應為什麼選這裡,價格還高。

許應邊輸密碼邊解釋:“這邊安靜。”

“行。”徐寧抱著箱子進門,艱難地給他豎了個大拇指。

不過這新公寓是不錯,上下兩層,吊頂比一般的公寓高得多,完全不壓人。廚房和客廳在樓下,陽台旁邊做了內嵌的衣物清潔和通風係統,靠近廚房那裡有個吧台,客廳有個大沙發,有樓梯,旁邊還有個旋轉滑梯,可以直接從樓上滑下來,臥室和衣帽間都在二層,麵積比之前的公寓大得多。

許應進門後給房東打了個電話,然後就開始整理箱子裡的東西,徐寧他們三個樓上樓下參觀。

二層有個很大的玻璃露台,原本應該是個花房,許應不養花,他把健身器材放在那裡,窗戶打開通風。

這公寓獨門獨戶,外麵有個小花園,用木柵欄圍著,裡麵隻有翻開的土,安靜地等待新主人開發。

徐寧雙手撐著窗戶往外看了一圈,附近確實乾淨安靜,綠植也多。他樂了,“你這不就是小彆墅嗎?”隻是麵積沒那麼大而已。

許應“嗯”了聲。

“這不便宜啊,怎麼不直接買房?”三兒和老開也參觀得差不多了,連滑梯都玩了兩輪,就湊到了許應這裡。

許應說:“沒那個必要。”

買房和租房住對他來說區彆不大,許應更喜歡租房,隨時可以換,顧慮少風險低。

“但你這就一個臥室,還單人床,萬一家裡來人呢?”老開問。

臥室裡的床他看了,一米五乘兩米的,許應一個人睡剛好。

徐寧搭上他的肩膀,“這你就不知道了吧,咱許老師從來不留人在家過夜。”

三兒聽完很有靈性地來了一句,“不是找對象了嗎,以後咋辦?”

徐寧哽住。

許應的表情也有點始料未及,他腦海裡閃過傅朝年的臉,眨了下眼,解釋說:“租的時候還沒去相親。”

也不知道會和傅朝年認識。

徐寧笑起來,拍拍許應的肩膀,“聽我的,下午咱去買個大點的床,大的夠滾。”

許應笑罵著讓他滾。

他東西很少,幾件應季衣服和必需用品都放好就差不多收拾完了。

關鍵是貓崽子的地盤要好好收拾,很多東西也要多添一份,方便踢踢在樓上樓下都有得玩,許應也已經把原來抓舊的貓爬架扔了,打算周末再去買。

這公寓看起來還是空蕩蕩的,和原來比沒什麼區彆,廚房更空,像精裝修樣板房。

徐寧實在看不下去,要拉著許應去超市采購,說老開晚上還要在這下廚。

許應看了眼腕表,把房間密碼告訴了徐寧,“你們去吧,彆買太多食材,我平時不做,會放壞。”

“你乾嘛去,被褥你不買了?”徐寧問。

許應:“回學校,晚上回來。”

沒錯,今天周五,他下午還有一節課。

三點半到五點是許應給學生上課的時間,上課期間許應一般不會看手機。

但中間有五分鐘的休息時間,許應偶爾會回個消息。

徐寧他們三個大男人在逛超市,拍了很多照片過來,許應都說用不到,讓他彆買。

他給徐寧轉了錢,對方秒收,他們之間從來不需要客氣。而且徐寧清楚許應的脾氣,如果他不收的話,許應會有負擔。

這是許應第一次把家裡的事交給彆人處理,感覺還挺輕鬆。他摸了下口袋,摸到了傅朝年送的那個飛鳥胸針。

那晚收了胸針之後,許應就一直把它放在門口玄關那裡。中午搬家的時候許應怕弄丟,就拆了盒子把胸針揣進了口袋裡,這會兒才想起來。

他把胸針放在手心,指腹在上麵摩挲了幾下。

上課前傅朝年給他發消息說已經上了飛機,說落地會告訴他。

也不知道傅律師什麼時候到臨川……

“許老師,許老師?”有學生抱著書到講台,喊了他兩聲。

許應回神,收起胸針,開始給學生答疑解惑。

後麵的半節課上起來還算輕鬆,在回院裡的路上,許應接到了傅朝年的電話。

“傅律師,你落地了。”

“剛到。”傅朝年那邊有機場的嘈雜聲,他取了行李邊走邊問:“許老師下課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家也搬完了嗎?”

“搬完了。”

“這麼快,我還是沒趕上過去幫忙。”傅朝年歎氣,聽起來十分遺憾。

許應搬家這麼重要的事,他在飛機上全程錯過了,如果他趕上了就好了……

許應笑了下,“沒事,有朋友幫。”

“徐老板?”

許應:“嗯,還有兩個人。”

傅律師那邊沉默了一下,而後嗓音有些沉悶地問道:“那許老師晚上是不是要請他們吃飯?”

“沒,打算在新家吃,朋友下廚。”許應如實回答。

傅朝年忽然就不說話了,許應咳了聲,忍著笑意問他,“傅律師怎麼了?”

過了兩秒,電話裡幽幽地傳來一聲歎息,傅朝年的語氣似乎透著無奈認栽的感覺,他坦白道:“好吧我承認,許老師,我想見你。”

一下飛機就打電話問東問西,就是想見麵而已,許應一開始就猜到了他的意思,有意沒有挑明。

他在等傅朝年說。

許應彎了下唇,“傅律師出差回來有人接嗎?”

傅朝年忽地停下腳步。

律所確實安排了車,司機遠遠地在打招呼,他的兩個同事已經提著行李過去了。

“哎?傅律你怎麼不走了?”楚律師跟傅朝年關係不錯,走到他旁邊的時候問了一句。

傅朝年抬手遮住手機話筒,眼神示意楚律師先走。

然後他鬆開手,用一種孤零零的語氣麵不改色地對電話那頭的許應說:“沒有人接。”

楚律師詫異扭頭: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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