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驪王朝，有一個隻有少數人掌握的秘密。
那就是這個世界，並不隻有大驪、大荒等凡人氣運王朝，在人朝之上，還有仙朝。
但傳說中的仙朝，幾乎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樣的存在。
不過仙朝存在的事實，確實確鑿無疑的。
因為每一位王朝的運朝之主，都能看到一個名為“運朝神榜”的東西，而除了自己和周邊同等級的“人朝”的排名能清晰看到以外，在他們上麵，還有“仙朝”的榜單，隻不過，哪怕是人朝的運朝之主，也無權查看。
至於凡人氣運王朝有多少這個問題，在數千乃至上萬年的有記載曆史中，可以確認，在把觀察世界的目光向四周延伸以後，光是如大驪一般規模的王朝，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數量就相當之多，不知道是不是恒河沙數，但反正數不過來。
隻不過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講，他們隻知道周邊的幾個王朝罷了。
這很正常，其實換個角度想，很多農人，一輩子都待在他們的村落，往遠了在鎮子上趕集，最多去過縣城，而大驪王朝有上百個州，幾百個郡，幾千個縣，一個普通農人最大的認知範圍也不過是其中一個縣而已。
那麼把視角放大，大驪的諸侯們跟農人又有什麼區彆呢？
疆土太過廣闊，諸侯一生都生活在治下幾千裡的範圍內，偶爾會到萬裡之外的地方麵見封君也就是自己的國公，知曉自己所屬王朝的事情，最遠最遠，也就知道周邊的幾個王朝，至於那些王朝之外，到底有什麼其實對於諸侯們來講並沒有實際意義，根本影響不到他們。
而之所以沒有誕生某一個超級王朝，不是因為通訊條件不行，更不是因為國界之間的地理環境經常出現令人恐懼的迅速變化，而是“人朝”的氣運，是有上限的。
——物極必反。
當某個雄心勃勃的君王，真的帶領著他的大軍征服了足夠多的土地，統治著足夠多的人口的時候，“人朝”的氣運總量就會達到這個上限，而一旦達到這個上限，迎接這個王朝的，並不是盛世，而是迅速地氣運衰敗山崩海嘯、瘟疫蔓延、元氣崩解，一切能想象到的災難，都會迅速地降臨到這個王朝上，就像是世界規則不允許出現規模龐大到某個程度的“人朝”一樣。
而分封的本質，其實就是分攤王朝氣運，不是王朝天子不想獨自擁有王朝氣運，而是這東西太多沒人分擔，獨自承受的就不是力量，而是足以令人崩潰的壓力，就像是一個人扛著一座山一樣。
至於“人朝”究竟要如何做，才能整體晉升為“仙朝”，這一點不得而知，起碼賀樓氏這種頂級世家也不知道，這個秘密，或許隻有八大國公那個級彆的人物，才能知曉隻鱗片爪。
不過有一個途徑倒是可行的，那就是超品修煉者，也就是俗稱的“陸地神仙”，能夠通過度過天劫的方式進入仙朝，但進入仙朝以後，就無法再回到人朝之中，也無法傳遞什麼消息了。
所以“仙朝”到底是由一群仙人組成的王朝，還是什麼其他的什麼形態，根本無從得知。
不過凡人王朝的“仙門”，真正擔得起這個稱呼的，肯定是有飛升老祖存在過的，這也是仙門能夠與門閥並立的原因。
或許世界規則是通過這種方式控製頂級修煉者的數量，讓其在無法匹敵運朝之主的同時，也留下了一條出路，不至於做出某些事情。
賀樓雄聞言，眉頭皺得更緊，他作為上二十四衛大將軍之一，對於國家機密自然知曉不少，但“仙朝”這個詞，即便是他也隻在家族最隱秘的典籍中見過隻言片語。
鎮北侯的死因，怎麼跟仙朝扯上關係的？
可能比喻不太恰當，但這就跟“一隻螞蟻被人蓄意暗殺”一樣，犯得著嗎？
“你確定？”賀樓雄的聲音很嚴肅，盯著賀樓羆。
賀樓羆點了點頭，神色凝重：“多方查證，證據確鑿，不過不是你想象中仙朝的存在出手了，而是他在窺探仙朝的秘密，然後直接就死了。”
書房內一時陷入了沉默，隻有窗外偶爾傳來的夜鳥啼鳴打破了這份凝重，不知不覺，天已經黑了。
賀樓貔雖然不學無術，也根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麼，畢竟他也沒資格了解這些，但此刻也意識到事情非同小可，不敢再插科打諢，隻是默默地坐在一旁，大氣也不敢出。
賀樓雄沉思片刻，緩緩開口：“他知道什麼秘密？圖什麼？”
賀樓羆搖了搖頭：“具體緣由我也不清楚，隻有政事堂的宰相有資格知道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，仙朝對凡間王朝並非毫無興趣，他們或許在暗中布局，圖謀某些我們尚不清楚的利益。”
“這……”賀樓雄一時語塞，他雖然了解有限，但直覺告訴他，這背後隱藏的秘密，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得多。
“到此為止吧，知道了也不是什麼好事。”
賀樓羆點了點頭，然後說道：“另外，贏夜那邊也需要我們多加關注，大荒的滿月汗動兵南下了，這次滿月汗的壓力也很大，恐怕短時間內是不會回去的。”
“看來滿月汗是不想摻和大荒汗庭的事情”
賀樓雄聞言，眉頭皺得更緊：“贏夜那孩子，我雖然沒見過，但最近從各種消息裡，能聽說他頗有膽識謀略。希望能夠應對這次危機吧。”
“大哥，燕國公始終沒有讓贏夜去燕州覲見，贏夜即便有朝廷的承認，也無法獲得運朝的力量，我們該給贏夜一些助力。”賀樓羆說道。
賀樓雄沉吟片刻，然後點了點頭：“贏夜是我們的外甥，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幫他。而且，如果他能穩住鎮北侯的基業，對我們賀樓氏也有好處，我會暗中調派一些人手，去瀚南郡協助他另外滿月汗南下這件事情的始末，恐怕他也未必知曉，也可以透漏給他，讓他做個心理準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