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王此言一出,名為陳玉成的小將眼中閃過一絲堅毅之色,他迅速整理了一下衣甲,向身後的親兵揮了揮手,然後帶著一支精銳部隊,朝著丞相府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眼前的黑氣巨像還是完全不在意他們的包圍,祂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,然後猛地一揮手。
刹那間,一股黑色的能量波動以祂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開來,所過之處,房屋崩塌、地麵龜裂,黃袍士卒更是大範圍地迅速衰老、腐朽,化為白骨。
而這時,北王看向了他身後的一位黑衣人。
這個黑衣人戴著厚厚的鬥篷,顯得異常神秘,而看到北王的目光,他用有些生硬的漢語說道:“閣下不用擔心,教會會支持您在東方建立一個虔誠地篤信神的地上天國。”
顯然,這個黑衣人是光明神教會的紅毛鬼,而且從他的言談舉止來看,在光明神教會中的地位並不低。
北王的回答也證明了這一點。
“那就請主教出手吧。”
北王話音一落,那位紅毛鬼主教摘下兜帽,露出一張蒼老褶皺的臉龐,眼中閃爍著金色的光芒。
他的身邊,都是北王的親兵,而這些親兵對此一副視若無睹的樣子。
顯然,剛才支開陳玉成,北王也是因為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,或者說,無法公開在眾人麵前。
“吾主光明神將賜予力量,讓這些異教徒見識到真正的神跡!”主教低吟道,隨後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泛黃的經書,輕輕翻開。
隨著他的吟唱,天空突然變得陰沉起來,烏雲迅速聚集,仿佛一場風暴即將來臨,緊接著,一道耀眼的光芒從聖經中射出,貫穿天穹。
下一個瞬間,就仿佛整個天空開始了劇烈的顫動,烏雲被貫穿了一個大洞,一道如同天上落下的瀑布一般的宏偉光柱,直射向黑氣巨像。
光芒與黑氣在空中相撞,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,整個天京城仿佛都在顫抖。
黑氣巨像在這股光芒的衝擊下,竟然微微顫抖起來,甚至身體都有了崩解的趨勢,顯得有些吃力。
“好機會!”北王見狀,大喝一聲,命令道,“一舉消滅這個邪靈!”
黃袍士卒們受到鼓舞,紛紛發起更加猛烈的攻擊,同時他們也不忘對殘存的東王府守衛進行清剿。
畢竟,這些受到了金色滴露賜福的士卒,哪怕是戰死,也是能夠靠著身體內的金色滴露來侵蝕黑氣巨像的。
然而,就在北王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,黑氣巨像突然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咆哮,那咆哮聲中充滿了不甘。
緊接著,黑氣巨像的力量仿佛得到了某種加持,竟然再次變得強橫起來。
“怎麼回事?”北王麵色鐵青,他看向那位紅毛鬼主教,卻發現對方也是一臉愕然。
“這不可能!光明神的力量怎麼可能被這種邪靈抵擋!”主教喃喃自語道。
與此同時。
“你們到底是什麼人?膽敢劫持本官!”陳承瑢被反綁著雙手,麵色鐵青。
沒有人回答他,贏夜隻是示意身邊的將士將陳承瑢押解到一處偏僻的房間,進行審訊。
“陳丞相,事到如今,你還是乖乖配合我們吧,或許還能保住一條性命,不然北王戰敗,到時候東王來清算你,沒有人保得了你的命。”
贏夜隻問了一個問題:“東王的本體在哪?”
陳承瑢聞言,眼中閃過一絲驚疑不定,他上下打量了贏夜一番,沉聲道:“你們不是東王的人?”
“不錯。”
“義王的人?不會,按照計劃,義王不會來的這麼快”陳承瑢喃喃自語。
“計劃?”
贏夜察覺到了對方話語裡的端倪,而贏夜眼見對方不說話了,卻並不打算馬上用刑,而是自顧自地說了起來。
“如果沒猜錯的話,天京內亂,與你的策劃有關,不然的話作為天王和東王都信任的人,這時候北王應該先把你抓起來或者殺了,而不是派兵保護你。”
陳承瑢閉口不談,麵色卻有些難看了起來。
“再猜一猜,你還用了‘螳螂捕蟬黃雀在後’的手段,打算先讓北王和東王火並,最後引義王來消滅北王,對不對?”
贏夜裝作胸有成竹地說道,其實這都是他在詐對方,而之所以敢這麼詐,就是因為贏夜雖然不是什麼曆史愛好者,但是義務教育時期的曆史課本裡,明確寫了天京之亂以後義王的出走和天國的衰敗,加上對方剛才的話語,那麼計劃也就不言自明了。
這一切,都是基於信息差才能做出的判斷,因為小世界的曆史雖然是魔改的,但基本上還是遵循了原有的曆史脈絡,所以縱然贏夜深陷迷局,但他依舊能夠知道一些局中人所不知道的未來。
聽聞此言,陳承瑢臉上的法令紋都難以自禁地抖動了下,顯然,贏夜說中了他的計劃。
“這一切都是置身事外的天王讓你做的吧。”
贏夜直視著他的眼睛:“目的就是為了重新奪回天國的大權,不再受製於人。”
“——你到底是誰?!”
陳承瑢的目光如刀,緊盯著贏夜,仿佛想要看穿他的內心。
“我是誰並不重要。”贏夜微微一笑,語氣平靜地說道,“重要的是,我能幫你實現你的計劃,甚至做得更好。”
陳承瑢沉默片刻,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,雖然隻是三言兩語,但他卻能看出來眼前這個人並非等閒之輩,而且對方似乎對他的計劃了如指掌,這讓他不得不重新評估眼前的局勢。
“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相信你?”陳承瑢終於開口,聲音中帶著一絲警惕。
“因為你現在沒有更好的選擇。”贏夜直言不諱,“東王已經察覺到了你的背叛,一旦他騰出手來,你的下場可想而知。而北王,他現在自身難保,更不可能保你,至於義王,他對你的計劃未必會買賬天兄殺天父,江山坐不住,人心散了天國就完了,你猜猜真到了必要的時刻,天王會讓誰為這次內亂負責?天王不會負責的,按你的計劃東王北王到那時候都死了,死人沒法負責人,而義王手裡又有兵權,隻有你,會成為罪己詔裡的那個替罪羊。”
陳承瑢聞言,麵色變得更加陰沉,他不得不承認,贏夜說中了他的困境,當然,他還有其他的謀劃和預案,但是不管怎麼說,對方說的這種情況,都是切實有可能出現的。
而贏夜的最後一句話,更是令他的內心產生了動搖。
“另外,還有一件事情你應該還不知道吧?妖清軍隊主力已經大舉過江了,你的後續謀劃沒時間了。”
“不可能!”
陳承瑢緊蹙著眉頭:“秦啟航的水師一直在沿江緊密布防。”
贏夜隻是嗤笑了一聲,陳承瑢想到了什麼,瞬間有些色變。
“現在可以好好聊一聊了嗎?”
看著贏夜,陳承瑢頹然頷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