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工按照對方提供的坐標，很快就來到了一片外太空戰場遺跡。
可以明顯看出，這一場戰鬥是很殘酷的，真空中漂浮著大量的冷凍屍塊、機器碎片、飛船殘骸，甚至高工還看到了一隻太空巨鯨的四分之一身體，像是一座殘缺的血肉星球，懸浮在原地，肉身還在崩解之中。
正如一個星球的瓦解，需要幾十萬年的時光。
像是這種體積堪比衛星的太空物種，死亡之後，身體殘骸崩解，也需要數百年的時光。
“這邊，這邊。”
信號源直接發了一張小型地圖。
高工最後看了一眼那隻血肉巨球，眼神莫名。
很快，按照對方提供的途徑，高工來到了一座自動化船塢的殘骸，兩台真空無人機飛了過來，電子眼釋放出探查的光芒。
“你哪個山頭的？”
“我來自機械長蛇座。”
“那是……收藏家的地盤，你是他的人？”
“你在它的雇傭兵係統之中，可以找到我的名字，賽博坦。”高工故意換了一種說法。
“我查一下，好家夥，五級雇傭兵，兵王也來做偵察兵？進來進來。”
很快，自動化船塢上光芒亮起，露出了一扇門。
而等高工進去之後，這扇門立刻消失，同樣消失的，還有這座船塢殘骸。
“亞空間技術？”
進入船塢內部後，高工看了一眼銀白色的地板、天花板，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空曠感，開口道。
“有眼光，畢竟是從機械長蛇座出來的，那一位可是玩弄維度的高手。”
高工低頭，看到了一隻龜龜，準確點說，是一隻長著金屬龜殼的大烏龜，體積有磨盤大小。
“半機械物種？”
“你可以叫我傑斯。”烏龜傑斯開口道，“那個要死不活的壯漢叫做蕨，來自利維坦，人工智能DK51號，跟我一樣，出身於擺渡船黑市，還有那團要死不活的霧氣，雖然還在昏迷狀態，但根據51號的檢索，是一位四級雇傭兵，代號：氣人。”
“你好，”這是人工智能DK51號的問候，對方沒有實體，或者說，硬件係統並不在這裡。
而那位‘蕨’，就是周圍悶雷聲的來源，那是一尊類人形的生物體，身高近50米，手腳長鰭，沒有五官，腦袋像是牙齒組成的奇觀，從胸口到腹部，是一串的呼吸孔。
‘60級的利維坦之子，太空巨獸的共生物種。’
自從知道自己的競爭對手是那位‘利維坦巨人’之後，高工還特意調查了一番對方。
利維坦這種太空巨獸部落，天生身體強大，肉身強度堪比戰艦，每一座巨獸的屍體，都是一座基因寶庫。
至於‘利維坦之子’，便是坐落於每一尊利維坦身上的‘二級碳基文明生命’。
二者的關係，就像是犀牛與犀牛鳥、小醜魚與海葵，是一種很特殊的共生關係。
太空巨獸需要利維坦之子幫它們強化肉身，祛除雜質，做一些‘免疫細胞’該乾的事情。
而利維坦之子則通過大量優質的生物材料，攀科技樹，從無知進化出智慧，從部落進化出文明。
這是一個典型的星際遊牧文明。
不過在羅伯特星係之中，這種文明生態，倒是少見。
高工從對方身上，感受到了‘生物計算機’的數據波動。
‘雖然感覺級彆不高，但能點出‘生物計算機’的利維坦之子，在二級文明之中，也是比較厲害了。’
‘隻不過，‘生物計算機’怎麼無法修複對方傷勢？’
高工將視線轉移到對方的傷口處，看到了一層淡淡的能量薄霧，正是這層能量薄霧，讓對方斷掉的一手一腳，遲遲無法恢複。
“經過檢測，該‘能量霧氣’之中，蘊藏著一種強大的生物能，這種生物能可以通過吸收生物體的生氣壯大己身，不管是軀乾切除，還是機械改造，都無法徹底解決這個問題。”DK51號繼續道。
“想不到你也有體內長蟲子的一天吧，鯨魚蟲子，”烏龜傑斯毫不留情的吐槽道。
蕨冷哼一聲，聲音從胸腹的噴口處傳出。
“好了，我不是來管你的死活的，我是來跟你們交流情報的，關於長角鯨α座內部的情報，你們到底知道多少？”傑斯道。
“根據我的戰場數據統計，瓦爾特集團一共損失了210萬數量的克隆人部隊，以這個星球內部，五座克隆人生產中心的產量，在短時間內，瓦爾特集團無法暴兵。”
“接下來，在清理戰場的時候，根據我投放進這個星球內部的‘監控器’顯示，這一場戰鬥過後，對方首先清理收集的，便是那些克隆人屍體。”DK51號繼續道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那玩意是克隆人堆出來了，血祭邪神？”
“‘盛景’的綻放，需要大量的生物體，隻是暫時沒有足夠證據表明，克隆人屍體對宇宙邪神是否有吸引力。”
“有點意思，”機械烏龜爬了幾圈，道：“那我也透露一個情報。”
“你們不好奇，老瓦爾特哪來的那麼多星際戰艦麼，之前的數次會戰，對方暴露出的星艦數量，已經達到了5萬，就算老瓦爾特願意用資源換武器，至少在這個星璿內，也沒有這麼大的戰爭賣家。”
“你似乎忽視了聯邦。”
“不，正是因為對方的背後支持者，是米爾塔聯邦的大人物，這才不可能，大人物可不像我們，隻需要考慮完成任務，他們要考慮的東西可多了。”
機械烏龜頓了頓，道：
“而且，我拆解了不下百座瓦爾特家族的艦船，我懷疑，老瓦爾特在這個星球內部，造了一座星港。”
“星港！？”
這下子，不僅高工揚了揚眉，就連嚴重受傷的利維坦之子蕨，也投來了關注的視線。
要知道，星港的等級可是在太空港之上，是標準的大型四階建築。
如果說，太空港這種三階建築是星際交通的中繼站，那麼星港本身，便是一座星球級的超級船廠、超級能源中心、大型培訓中心，甚至於它本體，也有將飛船拉入‘超光速’的技術。
如果說‘星球大炮’屬於核心軍事科技。
那麼‘星港’這種星球建築，甚至是核心文明科技。
強如聯邦和共和國，兩個三級文明加起來，‘星港’的數量都不會超過一百座。
“你…確定？”蕨終於忍不住開了口。
“雖然匪夷所思，但這大概是唯一一個能解釋，為什麼老瓦爾特能源源不斷生產艦隊。”機械烏龜聳肩。
DK51號發出疑惑的電子音。
“如果老瓦爾特有星港，為什麼要血祭邪神，一旦與宇宙邪神掛鉤，有999的概率，此生都無法擺脫邪神。”
“老瓦爾特死了。”
沉默了半晌，蕨突然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