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 消失的咒靈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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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1】

人跡罕至的廢舊車站。

夕陽的餘暉帶走了最後一絲熱度。

鏽跡斑斑的候車台空無一物,飽受風吹日曬的木板朽裂,晚風吹過,吱嘎作響。

除了木板的腐朽呻,吟,現場寂靜無聲,沒過月台的野草耷拉著頭,茂密的草叢裡聽不見一絲蟲鳴。

“啪嗒啪嗒——”

紮著丸子頭的高挑少年拎著一個鼓鼓漲漲的甜品袋,不緊不慢,獨自向著廢棄月台走來。

蕭瑟的晚風逐漸陰冷,不詳的氣息在少年身邊湧動。

“嗯?”

夏油傑突然停下了腳步,防禦性最強的咒靈虹龍悄然出現,遊走在他的身側。

“又是冰嗎?沒有咒力殘穢,隻是一些普通的冰。”

細碎的冰晶布滿了列車軌道與站台之間的等待區,像是有人給破舊的車站打上了一層晶瑩的補丁。

相當一部分的冰已經融化成水,本就陰森寂寥的環境更添幾分濕冷與黏膩。

“糟糕了,不會又要被夜蛾罰寫檢討了吧。”

夏油傑有些不甘心,又仔細搜查了一遍車站,試圖找到那隻隱藏的咒靈。

然而結果還是和以前一樣,依附地區生成的咒靈消失無蹤,現場沒有留下任何咒力殘穢。

如果不是咒靈消失的現場突然出現了一些可疑的冰晶,夏油傑幾乎要以為那些咒靈是自己離家出走了。

“對了,乾脆都推給悟吧,畢竟我是為了幫他買喜久福才遲到的嘛。”

夏油傑故作輕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,內心卻有些不太平靜。

這是他這幾個月來第三次遇到這種情況。

從第一次的不在意,到第二次的好奇,再到這一次的凝重。

“到底是誰呢?這些咒靈是被祓除了嗎?”

還是,被帶走了?

夏油傑內心有一絲隱秘的猜想與期盼,難道有人覺醒了和他一樣可以操作咒靈的術式嗎?

這三次咒靈失蹤的情況都發生在一些特定的地點。

例如這一次的廢棄車站,曾經有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人推到了正在行駛的列車的軌道上。

四分五裂的屍體染紅了月台,驚恐淒厲的尖叫傳遍了整個車站。

從那以後,這裡就不斷發生臥軌自殺的事故,直到有一個死裡逃生的人驚恐地扒住了記者的手說,他是在等候列車的時候被人推了下去。

媒體一片嘩然,越來越多的人站了出來,都聲稱自己在這個車站候車時曾被什麼人無故推搡,僥幸躲開後也根本找不到推人者的蹤跡。

事件越演越烈,在鬨得沸沸揚揚,幾乎人儘皆知後,這個車站最終被廢棄,停止使用。

夏油傑也是在這一次的任務檔案裡看到了事件的背後真相。

如他所料,當第一次的惡意謀殺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後,人們的獵奇,猜忌和恐懼就逐漸滋生出了一個特殊的咒靈。

類人型的咒靈存在感稀薄,卻有一種能百分百繞後背刺的特殊能力。

車站被廢棄,這個咒靈的活動範圍卻在逐漸擴散,當年的事情鬨得太大,至今還有許多真假難辨的消息在網絡上流傳,流言一日不息,咒靈一日不滅。

夏油傑曾經也很疑惑,為什麼不乾脆直接拆除,隻要建築消失,那些流言蜚語總有一天會淹沒在時間裡,或是被其他的消息所替代,留著這樣源源不斷滋生咒靈的地方有什麼好處嗎?

這樣的疑問一直持續到他在高專經曆的第一個暑假。

夏季,咒靈大爆發,夏油傑和五條悟天南地北地祓除咒靈,還要像消防隊一樣四處救場。

日複一日地高強度奔波讓他悟了,要是把所有產生咒靈的地方都拆除,那恐怕半個日本都要消失了。

“還是快點把喜久福帶回去吧,悟要等不及了。”

虹龍護送著丸子頭的少年離開了現場。

冰晶漸漸融化,水漬蒸發消散,帶走了最後一絲咒靈存在過的痕跡。

【2】

搖曳著燭火的灰暗和室。

蒼老傲慢的聲音從貼滿了符咒的障子後傳出。

“是覺醒了術式的平民咒術師嗎,竟然能掩蓋住自己的咒力蹤跡,看來還有那麼點值得培養的價值,儘快找到他,帶到我麵前來。”

“是,大人。”

【3】

“怎麼戴眼鏡了?”

伏黑甚爾抱起了正在喘息的小錢包,取下了他鼻梁上的眼鏡。

普普通通的無框眼鏡,入手比一般的眼鏡更加輕盈。

是什麼特殊的合金嗎?

伏黑甚爾看著那雙逐漸被情欲浸染的藍色眸子,咧開嘴角,笑得十分惡劣。

一隻乾淨又純白的小羊羔,最終是要被他這條無家可歸的野狗肆意塗抹上色彩嗎?

“你的視力沒有問題吧?為什麼戴眼鏡?”

“唔新咳新產品”

“好厲害啊,這麼說你又賺到不少錢了?”

北野宮守已經聽不清伏黑甚爾在講什麼混賬話了,他的眼前是一片絢爛的白芒,耳邊嗡嗡作響。

綿軟白皙的手指幾乎痙攣,修得圓潤齊整的指甲狠狠掐住緊繃隆起的背肌。

與以往的緊實觸感不同,北野宮守的指甲陷入了一道粘黏的凹穀。

他茫然地收緊指尖,獵豹一樣的男人悶哼一聲。

“?”

北野宮守艱難地睜開眼睛,生理性的淚水迷蒙了他的視線。

微弱昏黃的床頭燈照不出男人的表情,隻有嘴角那道傷疤在勾起肆意的弧度。

北野宮守又收緊了自己的手指,指尖一片溫熱的黏膩。

伏黑甚爾感受著背部輕微的疼痛,輕笑一聲。

“這可真是學壞了啊,小錢包。”

“?”

“啪——”

床頭燈被關上了,房間裡一片漆黑。

實驗室裡產出的嬌貴貓貓被野生的黑豹子咬住了後頸。

房間一陣雞飛狗跳,喵喵亂叫。

【4】

被貓科動物肆意破壞的房間,一片淩亂,到處丟滿了布料的碎片。

北野宮守抱著被子,伏黑甚爾開窗通風,石楠花的濃鬱味道久久不散。

男人的背後有一道外翻的傷口,薄薄的結痂被撕裂,新鮮的血液被手指塗抹成了奇異的扇形。

近二十厘米的傷口橫跨一側的肩胛,男人卻像感受不到一樣,任由傷口淌血。

北野宮守忍不住伸手指了指:“這個?”

“嗯?”

伏黑甚爾不在意地套上了衣服,黑色的上衣完美掩蓋了鮮血的痕跡。

“一點小傷,過兩天就沒事了。”

“劃傷,是刀嗎?”

“哦?這你也看得出來?”伏黑甚爾來了興致,“買了把便宜貨,用了沒幾次就斷了。”

伏黑甚爾輕描淡寫地帶過了自己受傷的原因,也沒有提自己在任務中遇到了怎樣艱險的情況。

任務裡有做好了萬全準備,試圖反殺的目標詛咒師。

有試圖半路截胡的禪院族人。

還有想也知道被誰收買了的黑心咒具販子。

他背腹受敵落在了陷阱裡,咒具脆得和可樂餅一樣,禪院的垃圾們還在一邊瘋狂落井下石。

然而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對於天與暴君來說都不算什麼,絕對的實力可以碾壓一切陰謀詭計。

為了趕上賭馬時間,他甚至以傷換命,主動用一道過不了多久就能自愈的傷換了好幾條狗命和一堆咒具。

這不是賺翻了嗎?

伏黑甚爾站在床邊,居高臨下看著床上汙跡斑斑的小錢包,濃綠色的眼睛裡滿是戲謔。

“看在我這麼可憐的份上,再多給我點錢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吃乾抹淨的天與暴君拿著新到手的卡跑得飛快,沒有看見身後被他視為提款機的北野宮守,露出的若有所思的表情。

武器嗎?

北野宮守推了推沒有度數的眼鏡,空氣中漂浮的奇異生物清晰可見。

【5】

親愛的議長,這個世界的科技十分落後,我原本以為,至少需要十幾年的時間才能研製出足夠穿越時空壁壘的能量源,但是最近我發現了一種新能源。

這是一種新型的生物能源,無公害無汙染,甚至在某種意義上用之不儘,取之不竭。

太不可思議了。

它們如何存在?以什麼標準確定形態?以什麼方式存續?

我感覺到了源源不斷的新課題正向我湧來。

這裡是天堂嗎?

親愛的議長,我可能要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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