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伴已從乾坤袋中取出銀刀,他咬牙切齒道:“你方才說挖心魔殺了幾十個祟鬼,這些祟鬼跟被殺那些祟鬼可能是一窩,見同伴被殺,恨上挖心魔,跟著追來想報仇。
“不過,看情況,它們是把我們當成殺它幾十個同類的挖心魔!我就不應該跟你出來看!”
男人道:“誰叫你不相信,非要叫我帶你來看!”他話音剛落,同伴忽然出手,將他推向最近的祟鬼,轉身逃之夭夭。
祟鬼追著摻了妖氣的氣息來到此地,本不確定是不是眼前兩人殺得自己同類,見男人朝最近的同類撲去,瞬間認為是眼前兩人殺得自己同類。
它們尖利嘶叫,一部分祟鬼脫離大部隊,直追推男人出去擋災的同伴 ,另一部分祟鬼快如疾風,撲向男人,伴隨著一聲慘叫,鳥雀驚飛。
動靜太大,驚動了蒼蘭派外圍守夜弟子。
守夜弟子拿上本命武器,快步沿著山道而下,看到山道上橫著一具被啃食得七零八碎的屍體,而距離此地五百米左右的地方,躺著另一具同樣被啃食的屍體。
謝琅和溫見雪已經回到住所。
謝琅吹滅燈籠,點燃房間內的燈,看向溫見雪:“屍骸沒摔著?”
溫見雪把屍骸靠在角落裡,擋住屍骸:“當然沒摔著。”
“那還是完整的吧?”
溫見雪假笑:“肯定是完整的。”
謝琅道:“你讓開,我看看我的屍骸。”
溫見雪以手扇風:“我有點熱,靠著屍骸涼快,你包紮好傷口再看吧,又不會跑掉。”
謝琅麵無表情,拎起他。
溫見雪:怎麼力氣這樣大!
眼看要被拎走,露出身後的屍骸,情急之下,他伸手蒙住對方的眼睛。
柔軟溫暖的觸感貼在臉上,謝琅再度聞到溫見雪身上淡淡的體香。
謝琅蹙起眉,他扯下溫見雪手,看向屍骸。目光在屍骸上掃了一遍,謝琅笑中含怒:“溫見雪,你如何遮掩,屍骸也是壞了,真是活該挖了你心。”
溫見雪急道:“你是說的不能摔,我又沒有摔,是它自己掉的,你不能不講道理。”
謝琅道:“講道理?那行,隻要你把手骨接回去,我就當沒發生過!”
說罷,坐到一旁,脫掉破損的衣服,給傷口上藥,順便查看昨天受的傷。
他天生體質強悍,昨天受的傷,上了藥後,今日已經結痂,過不了幾日就能恢複如初。
溫見雪氣鼓鼓地瞪謝琅一眼,從兜裡摸出破損的手骨,嘗試接回去,但掉了就是掉了,根本接不回去。
溫見雪有些煩躁,伴隨著煩躁,劇烈奔跑後的酸痛也湧上腿腳,溫見雪站著著實難受,他乾脆盤坐在地上,思考怎麼接回去。
想著想著,他的思緒就跑偏了。
一會想,今晚運氣極佳。
一會想,還差五枚中品靈石去哪裡賺。
再一會想,如果真接不回去,謝琅真的會挖他心嗎?
按理說,謝琅現在還未覺醒妖族傳承,不懂吃人提升修為,更何況吃人提升修為吃的也是神魂、修煉成果、精氣,怎麼會挖心來吃?怕不是在嚇唬他。
溫見雪想著想著,有些困乏,他運轉靈力,勉強打起精神後,拉回跑偏的思緒,繼續想怎麼接上。
找繩子綁起來,不知可行不可行?
謝琅包紮好傷口,回頭一看,溫見雪還沒接好,正背對著他,盯著屍骸。
謝琅嗤笑一聲,拿出裝進乾坤袋的白衣,出門洗衣服。
白衣上的汙垢是長年累月累積而來,不太好洗,謝琅洗了半天才洗好。
他晾起白衣,回房,溫見雪依然一動不動盯著屍骸。
謝琅施施然走到溫見雪身旁,彎下身,笑問:“怎麼,接不上……”
話音戛然而止。
謝琅陰鬱蒼白的眉宇染上幾分戾氣,笑意凝固在嘴角,烏黑的眼睛一動不動盯著溫見雪。
溫見雪手裡握著手骨,坐在屍骸前,已經睡著了。
謝琅嘴角向下壓了幾分,笑意儘數消失,他站直身體,轉頭去接了盆冷水,掂了掂冷水,將盆置於溫見雪頭頂,緩緩傾倒。
水還未落出盆,經脈劇痛,他的眼前頓時漆黑一片。
哐當一聲。
木盆砸在地麵,水潑了一地。
溫見雪被驚醒,睡眼蒙矓,環顧四周。
發生了什麼事?他想。
溫見雪很快注意到地上有個木盆,而地麵濕了一片。
溫見雪不必想,也知道是謝琅做的。
估計是看他睡著了,接了盆冷水想潑他。但不知道為何,竟連盆帶水一起潑到地上。
他趕緊站起身,他坐的地方離盆不遠,水正往這裡流。
可惜遲了,水已經流來,把他的褲子打濕了。
狗玩意,太過分了。
溫見雪捏捏濕褲,非常生氣,他踹了一腳水,撿起木盆,想給謝琅也來一盆,卻看到木盆底下趴著一隻濕漉漉、昏迷不醒的小狗。
小狗毛發銀白,不知是去哪裡鑽了,身上有很多灰,瞧著特彆臟。
溫見雪愣住。
“哪來的一隻小狗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