決定開店之後,他們正式跟店家接觸,準備接手麥哲倫街的那家店鋪。
那家店原來是綢緞鋪,專售呢絨、絲綢、刺繡、飾帶等高檔貨,規模不算小,店鋪麵積約莫一百平米,二樓是老板的住家,上麵還有個閣樓。
老板從父親手裡接過店鋪的時候,生意還是很紅火的,在裡斯本絕對算得上中產之上的人家了。
隻是年輕的老板不滿足這個成績,他看人家投資船運發了大財,也跟風押上全部身家去投資遠洋船。結果運氣非常不好,船出了海卻沒能回來,沉在了汪洋大海之中。老板賠得傾家蕩產,這家店鋪也抵押給了債主。
新房東是放貸為生的,並不想開店做生意,想把店鋪租出去。因為原店主的倒黴遭遇,這店願意接手的人不多,願意接手的又把租金壓得很低,所以一直都沒談攏,就這麼空置了一年多。
閔悉找了桑維斯陪同自己去租房子,房東一口咬定年租金80雷亞爾。
桑維斯說:“塞爾吉奧,差不多得了!你漫天要價,結果房子空置了一年多都沒租出去,我的酒館是比你這小了點,但一年租金才15雷亞爾。你這撐死就值25雷亞爾!”
塞爾吉奧嚷嚷:“哪能一樣嗎?你是什麼時候租的?這兩年租金都漲了,我這裡比你那起碼寬敞了一倍,房子也要新得多!”
桑維斯說:“30雷亞爾,不能更多了!”
塞爾吉奧連連搖頭:“不行,不行,這也少太多了,租不了!”
閔悉和雲霽兩人商量著,不超過50雷亞爾,就在他們的接受範圍之內。
桑維斯還在跟他一個雷亞爾一個雷亞爾地加,閔悉說:“先生,我們是誠心想租。而且我們是租來做飯店的,這店麵全部需要重新裝修,這也不是一筆小數額,所以我們最多隻能給到您45雷亞爾,你意下如何?”
塞爾吉奧聽見閔悉的話,知道他跟桑維斯不一樣,便說:“再加一點,房子就租給您了。”
閔悉說:“我們準備租三年,房租一年一結,如若中途我們要離開,請允許我們能夠把店麵轉讓出去。”
塞爾吉奧聽說房租一年一結,有些心動,就是年限有些短,而且還要轉租給彆人,就有些猶豫。
桑維斯說:“你在猶豫什麼?是我們不給錢嗎?”
塞爾吉奧咬咬牙:“50雷亞爾,我就租給你了!”
閔悉和雲霽對視一眼,然後點頭:“成交!”
他們先交了5雷亞爾定金。然後去跟費爾南多男爵借錢,費爾南多借了他們300雷亞爾,按照市場行情收利息。他們承諾給費爾南多貴賓待遇,為他保留專座,消費一律八折優惠。
簽完合同,交了租金和押金,他們就開始忙著裝修店麵,攤也不出了,因為需要什麼效果,裝修工也不知道,隻能他們自己盯著,甚至還要親自動手。
餐廳所需的桌椅板凳,都是按照中式風格來,把圖紙給木匠,讓木匠按照他們需要的來製作。
這天傍晚他們忙完回到酒館的時候,聽見迭戈說:“先生,您播種的香料苗今天被隔壁鎖匠的兒子拔了兩棵,我看見的時候他已經拔了,我重新埋回去了,不知道還能不能活。”
閔悉和雲霽趕緊去看,那盆蓋了草的辣椒苗長勢良好,上麵的草早就在種子發芽之後被閔悉掀了,長出了大概有三四十棵辣椒苗,如今已經有十幾公分高了,長了好幾片葉子,應該可以移栽了。
這些比閔悉放在閣樓窗戶下的長得更好一些,室內雖然溫度高些,出芽也早一些,但由於光線問題,長得更為羸弱,閔悉前些日子把那盆秧苗搬到樓下來了,但還是不如這些長得壯實。
桑維斯已經幫他找好了可以種辣椒的地,他把從男爵那兒要來的西紅柿枝子也插在那兒了,隻是辣椒苗太小,還沒移栽過去。
閔悉對雲霽說:“明天一早,咱們先把番辣苗種了吧。”
“好!”
於是第二天一大早,他們就起來了,帶著辣椒苗去了地裡。這塊地離桑維斯的酒館不近,因為市裡都是街道和房子,早就沒有了空地,這地在城市邊沿,走過去需要一刻鐘,照顧起來並不容易,疏於照顧,就容易遭到破壞,所以閔悉決定種幾株在花盆裡,放在店門口,起碼要把種子給留出來。
清晨空氣清新,倒是適合散步。
閔悉看見有人趕著馬車從街上跑過,說:“咱們也養一匹馬就好了,去種菜就方便了。”
雲霽聞言笑起來:“養馬的成本可不低,一匹最差的馬售價起碼要十幾雷亞爾,還需要馬廄,每天都得喂草料。”
閔悉笑著說:“說的也是,也就是想一想。”
雲霽說:“等回大明了,你想騎什麼馬都成。我有一匹四蹄踏雪的赤色馬,可能及不上呂布的赤兔馬,但也是一匹千裡馬,到時候我讓你騎它出去玩。”
“真的啊?我還不會騎馬呢。”閔悉有些期待起來。
“沒關係,很簡單,我教你騎。”
“好,謝謝七哥。”
兩人出了城,找到了那塊地,前些日子插下去的西紅柿枝條都已經成活了,不過地裡麵的草長得也快跟苗一樣深了,兩人先把草除了,又用在鐵匠鋪專門買的農具翻了地,把辣椒種了下去。
大概種地是刻在中國人骨子裡的基因,閔悉和雲霽都沒種過地,但是耕種起來也像模像樣的,而且很快就找到了要領。
拂朗機的春天雨水不算少,他們種下西紅柿之後就沒來澆過水,也長得非常好。
種完之後,兩人給辣椒苗澆了點水,這就大功告成了。
閔悉說:“等過一兩個月,應該就有番辣吃了,到時候給飯店準備一些辣的菜品,讓拂朗機人也感受一下番辣的威力。”
雲霽笑道:“你不怕把客人嚇跑?”
“那當然提前說好啊。肯定也會有人喜歡吃的。”閔悉自己就很愛吃辣,尤其是涮火鍋的時候,沒有辣味的湯底,怎麼能算火鍋呢。
雲霽說:“那邊有個溪流,我們去洗個手。”
兩人走到小溪邊洗手,雲霽望了望對麵,說:“春天裡長得最快的就是草了,你看對麵那一大片草,多綠啊。”
閔悉順著他說的抬頭看過去,這一看不要緊,對麵那葉子寬寬的嫩綠色植物,不就是他上輩子在德國時跟朋友去摘的韭菜嗎?歐洲人叫熊蔥,雖然長得跟國內的韭菜不一樣,但氣味和味道是一模一樣的。
閔悉說:“過去看看,是什麼草。”
雲霽說:“草有什麼好看的,還要過去看。”
閔悉不理他,打算找比較窄的地方跳過去,轉了半天也沒有合適下腳的地方,最後還是雲霽看不過眼:“過來,我帶你跳過去。”
閔悉回到雲霽身邊,雲霽摟著他的腰,一起後退兩步,然後帶著閔悉就往前一衝,閔悉就感覺自己淩空了,下一瞬間,兩人就落在了對麵柔軟的草地上。
腰間的手一鬆,閔悉就直奔那片綠油油的韭菜,摘了幾片在手裡,放到鼻端一聞,真是久違的韭菜香:“哇,這味道跟咱們大明的韭菜一模一樣!七哥,你快來聞聞。”
雲霽過去,就著他的手聞了一下:“還真是!這能吃嗎?”
閔悉說:“不確定,摘一些回去,問問本地人看能不能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