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知畫是青年人的模樣。
身上穿著白色的寬鬆衣袍,一頭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著。
那身本應潔白的衣袍上,全是各種顏色的墨跡。
……看上去顯得有些邋遢。
怎麼看,這人也不像是大夏山河書院的院長。
陸知畫的身邊,還站著一個小老頭。
須發皆白,一身皂色長衫,看上去一絲不苟。
正是大夏山河書院三……兩大副院之一的古天鬆。
此時,古天鬆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,早就盯上了月清影。
月清影的月神之體,雖然被符籙遮掩。
但她所展現出來的資質和根骨,依舊堪稱絕頂。
月清影踏進山河書院的第一時間,就被不少老家夥看中。
一個個摩拳擦掌,要收月清影為真傳弟子。
而古天鬆動作比較快。
聽聞陸知畫要來見林鬱,便屁顛顛的跟了過來。
方才在門外的時候,他一個沒忍住,便吼了一嗓子。
此時。
古天鬆等陸知畫將話說完,便將其擠到一邊去。
他快步來到月清影的麵前,擺出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態。
“我乃大夏山河書院副院長,蒼鬆武聖古天鬆!”
“小丫頭,你可願拜我為師?”
月清影搖頭,一本正經的說道:“可是,我已經有師父了。”
古天鬆一瞪眼,“你有師父了?”
“你師父是誰?他有我強大嗎!”
“我可是蒼鬆武聖!天象境巔峰的修為,距離映天境,隻有半步之遙!”
在古天鬆看來。
月清影出身邱瀾國,而且還是前不久突破到靈海境。
就算有師承,也不會太強大。
她應該會做出正確的選擇。
月清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霜寒。
霜寒站起身來,順手拎起一把掃帚。
“蒼鬆武聖是吧?”
“我就是清影的師父……打一架?”
霜寒並未顯露真身,依舊是個平平無奇的丫鬟模樣。
而且,她不久前剛剛突破心障。
進入到一個全新的境界。
一身鋒芒早已收斂。
古天鬆的兩條白眉微微皺起。
“你是月清影的師父?”
陸知畫也稍稍側目。
這兩人身居高位,可不是什麼沒有見識的傻子。
自然不會認為,林鬱會讓月清影,拜一個丫鬟為師。
“十四州的人?”
驀然間,陸知畫似是想到了什麼,又多問了一句。
霜寒的臉上,露出一抹燦爛的笑:“是啊。”
古天鬆的眉頭越皺越緊,“十四州的人,來我大夏山河書院作甚!”
雖說,前段時間霜寒替冠軍侯登上翰國人的生死擂。
並且明確表明了立場。
但十四州,依舊是諸天萬界第一情報組織。
同諸天萬界的絕大多數的族群和勢力,都有合作。
現如今,這女子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山河書院,古天鬆不得不警惕。
霜寒一怔。
是啊,自己來大夏山河書院作甚?
難道現在,她不應該繼續尋找鬼醫修羅嗎?
但很快,她就看到了月清影。
當下心底一鬆。
哼!
我是來教徒弟的!
於是,霜寒一本正經的說道:“清影是我徒弟。我若不來,你徒弟可就被你們這群老雜毛搶走了。”
“而且,我也是山河書院的導師,自然能來山河書院教徒弟。”
說話間,霜寒的手一翻。
一塊山河令,便出現在她的手中。
聽到霜寒的話。
不僅是陸知畫和古天鬆。
就連林鬱和一劍都有些發愣。
這丫頭,什麼時候成山河書院的導師了!
就連林鬱都不知道。
一劍不禁撫了撫額頭,不愧是師父的得意弟子。
馬甲開得也和師父一樣,讓人出其不意!
“聖朝山河書院,導師靈幽!”
看清楚那塊山河令,陸知畫的神色一震。
導師的山河令,同弟子的山河令自然不同。
眼前這來自十四州的女子,是聖朝山河書院導師。
那她的身份應該沒問題。
聖朝山河書院的高層,必然知曉這女子的身份。
古天鬆微微眯起了眼睛。
他身上的氣勢,開始節節攀升。
“聖朝山河書院的導師?”
“行啊,那就讓老夫掂量一番,你到底有幾斤幾兩。”
月清影已經拜師,而且還是聖朝山河書院導師的弟子。
古天鬆自然不好直接搶人家徒弟。
但心裡多少還是有些不忿。
霜寒的唇角微微一勾。
然後她掄起手上的掃帚,朝著古天鬆就拍了過去。
自從霜寒見到林鬱拎著掃帚,出門收拾那翰國所謂第三代冠軍侯之後,她也迷上了這種感覺。
眼見著霜寒的掃著劈了下來。
這一掃帚之中。
似乎蘊含著成百上千道光影。
密密麻麻。
層層疊疊。
彙聚成一把掃帚。
猶如大山壓頂,朝著古天鬆掃了過來。
古天鬆的臉色一變。
他腳下步伐接連變換,瘋狂的向後退去。
但這一掃帚,卻如影隨形。
始終壓著古天鬆的頭頂。
迫使他不斷向後退去。
然後……
就退出了彆院。
霜寒手中掃帚再一掃。
哐當!
彆院大門直接關上了。
古天鬆:“……”
自己就這麼,被人給掃地出門了?
“那女子,至少有映天境的修為!!”
“不愧是聖朝山河書院的導師!”
“……不過,她到底是從哪裡冒出來的。”
“靈幽?以前從未聽過這號人啊……”
雖然被人掃地出門,有些丟臉。
但古天鬆自然也不會繼續和霜寒拚命。
於是借坡下驢,嘴裡一邊嘀嘀咕咕的,一邊逃也似的離開了。
被聖朝山河書院的導師打出來,嗯,不丟人!
霜寒掃了一眼門外,哼了一聲:“算他識相。”
然後,又看向陸知畫,“你要收小林子為徒?”
陸知畫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。
“你……也是冠軍侯的師父?”
霜寒將手裡的掃帚往旁邊一丟,“不是。”
陸知畫鬆了一口氣,乾笑著說道:“不是就好。”
“冠軍侯的畫道天賦絕強,我不忍他的天賦被埋沒,所以便想引他入畫道。”
“我的畫道境界,諸天第二!”
“就算我的老師,諸葛丞相的畫道也不如我!”
“普天之下,能教林鬱畫畫的,也唯有我與那人了!”
說起畫道。
陸知畫的眼底,迸射出強大的自信。
林鬱:“……”
這時,一旁的花醉突然開口,有些好奇的問道:“那人是誰?”
“你是畫道第二人,那畫道第一人又是誰?”
陸知畫的名頭,花醉自然知道。
但她沒想到,這位名震諸天的畫神,竟然聲稱他的畫道隻是諸天第二!
陸知畫聞言,眼底閃過一抹敬畏。
“那位前輩,自稱吳道子!”
“北冕長城,神魔戰場之上……”
“我曾親眼見到,吳道子前輩畫了一幅地獄。”
“……葬下魔界三千魔神!”
“那一次,若非是吳道子前輩出手,恐怕北冕長城,早就被魔界赤血深淵攻破……諸天萬界也會淪陷!”
“而我,正是目睹了吳道子前輩的那幅地獄圖。”
“才領悟畫道真意,突破境界,晉升成為畫神!”
“可惜,我已是老師的記名弟子,否則一定要轉投到吳道子前輩門下!”
語氣中,頗有些遺憾。
雖說,記名弟子不是真傳弟子,但也是諸葛暗的門人。
陸知畫雖然以畫封神,達到畫神境界,卻從不以畫神自居。
在他的心目中,那位吳道子前輩,才是真正的畫神!
林鬱:“……”
小爺當年辛辛苦苦作畫,為你展示畫道精髓。
結果,你特麼當著我的麵爬牆!?
從我的一個牆頭,爬到另一個牆頭去?
一劍下意識的看向林鬱。
他總覺得,陸知畫口中的吳道子,行事風格有什麼一丟丟的眼熟。
於是,一劍小聲問道:“……公子,您會畫畫嗎?”
林鬱臉色一滯,訥訥道:“就……學過一點點,還行。”
一劍:“……”
億點點是吧?
穩了!
吳道子絕對是師父的馬甲!
這時,陸知畫看向霜寒。
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:“隻是,吳道子前輩為人低調,從不屑宣揚這件事。”
“否則,諸天萬界第一強者的稱號,應該是吳道子前輩才對!”
聽到這番話。
一劍的眼神,逐漸興奮。
師妹!
快!
上啊!
去抨擊吳道子,維護師父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