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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後。
第一縷晨曦灑落之際，死侍營北出北原關，正式踏入雪月國疆土。
放眼望去，一馬平川，完全看不到儘頭。
冰雪已經融化，小草生長出嫩葉。
走在上麵，宛若一張無邊無際的綠毯。
“下馬，進食。”
楚塵一聲令下。
四百人快速下馬，動作整齊劃一。
什麼是令行禁止！
這便是。
楚塵取出一塊乾牛肉塞入口中。
索然無味。
楚爺這輩子什麼時候吃過這種苦？
可為了屠滅雪月國，忍了。
這時，蘇風湊了過來：“姑爺，雪月國王庭在東北方，大概八百裡。”
“希望真的隻有八百裡。”
楚塵淡淡道。
蘇風道：“雪月國多平原，即便有誤差，也不大，不過，我們沒有完整的輿圖，很容易迷路。”
楚塵點點頭：“先抓兩個舌頭。”
一盞茶的時間，眾人吃飽喝足，再次上馬。
半個時辰後，成片的帳篷映入眾人眼簾。
顯然是一個小型部落。
遠遠望去，一群穿著破爛，帶著鐵鏈，瘦骨如柴的人驅趕著牛羊。
後邊，幾個穿著雪月國服飾的魁梧男子，手持長鞭。
一旦帶著鐵鏈的人速度慢一點，他們便手持長鞭狠狠地抽打著。
洛青鸞冷聲道：“那些被打的，應該是燕人，雪月國偶爾派兵南下，捉拿大燕百姓，大燕百姓在雪月國隻是一種貨物。”
楚塵皺眉：“大燕不是跟雪月國簽訂了停戰協議嗎？”
洛青鸞道：“雖然不會大舉入侵，但偶爾也會派人潛入，雁北郡是最亂的，甚至不少江湖勢力，都在做人口生意。
大燕朝廷對這一切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”
楚塵冷笑：“燕王還真是廢物啊，這雪月國，也夠蠢的，俘虜可是增加他們族群新鮮血液的重要來源。
再說，有不少燕人都擁有一技之長，對雪月國應該也有一定的幫助。
善待他們，雪月國也能獲得更大的好處。”
洛青鸞附和：“相比於烏羅國，雪月國確實夠蠢的，雖然烏羅國也經常入侵大趙和大秦，但他們幾乎很少殺俘虜。
甚至，還會安排烏羅國的女人跟年輕男子成親。
尤其是擁有一技之長，比如穿井，建樓，鑄鐵等方麵的人才，都會得到烏羅國的優待，儘可能的留下他們。
以至於這些年，大趙和大秦有一些人，自願遷居烏羅國。”
楚塵微微一愣。
這烏羅國聰明的有點過分啊。
難怪大趙上次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，才擊退烏羅國大軍。
薑清夢又補充道：“主要還是大燕太弱了，弱到雪月國都不把大燕放在眼裡。”
洛青鸞道：“楚塵，這個部落，你準備如何處置？”
“殺！”
楚塵冷冷的吐出一個字。
眾人並不意外。
蘇風道：“要不要去查探一下，他們有多少人？”
“有必要嗎？”
楚塵反問道，“二柱，吹號，凡是雪月國之人，無論男女，老少……”
薑清夢突然道：“夫君，我覺得女人可以放過。”
楚塵皺眉。
薑清夢道：“夫君，雪月國與烏羅國相鄰，雖然我相信你能滅了雪月國，但到時候這裡就成了烏羅國的地盤。
烏羅國占據著這麼大的疆土，假以時日，肯定會不斷壯大，威脅到中原王朝。
你可能會說，薑家可以派人來這裡。
但這個想法很難行得通。”
楚塵若有所思。
薑清夢又道：“光看占地麵積的話，雪月國比大燕要大很多，但雪月國的人口，卻不到大燕的三十分之一。
這麼大的地方，根本管不過來。
而且，雪月國逐水草而居，奉天郡和青北郡的人也不習慣草原生活。
倒是雪月國有不少生存了十年，甚至二十年的燕人。
讓他們回到大燕，也未必有生存的能力，可把他們留在雪月國卻不同，完全可以讓他們來管雪月國。
夫君救下他們，肯定會對你感激涕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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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然，如果願意離去的，任憑他們自己選擇。”
楚塵仔細一想，貌似很有道理。
洛青鸞附和道：“除非你真能殺儘雪月國之人，否則，想要管理他們，還得依靠雪月國的人。
到時候，你隻需要派遣一支軍隊駐守在雪月王庭，就能控製整個雪月國。”
楚塵沉聲道：“還是太麻煩了，我們四百來人，不可能把整個雪月國走一遍。
再說，我們現在連怎麼前往雪月王庭都不知道，說這些沒什麼意義。
況且，非我族類，其心必異，當殺！”
薑清夢微微動容。
楚塵不再浪費時間，淡漠道：“傳令下去，凡是雪月國之人，無論男女，無論老少，一個不留。”
蘇風應了一聲，快速把楚塵的命令傳達下去。
少頃，楚塵雙眼微眯：“二柱，吹號！”
二柱抓起腰間的號角。
“嗚~”
號角聲響起，宛若死神的怒吼。
四百來人驟然策馬狂奔，徑直朝著小部落疾馳而去。
遠處。
聽到號角聲的雪月國部落，紛紛走出營帳，循聲望去。
卻見數百匹烏黑如墨的戰馬洶湧而至。
突然，最前方的幾人拔出腰間的彎刀，路過幾個部落族人時，寒芒一閃，數顆腦袋拋飛而起。
“敵襲！”
其他人見狀，臉色大變，紛紛大吼。
無數健壯的男人抄起武器，擋在營帳前方。
然而。
蚍蜉又怎麼可能撼樹？
毫無疑問，這是一場屠殺。
僅僅不到一盞茶的時間，整個部落的男人都被屠殺殆儘。
幸存的燕人全部被聚集在一起。
出乎楚塵意料的是，燕人奴隸不少，竟然有三百來人。
他們所殺的雪月國之人，也才不到五百而已。
女人們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孩子，眼神中充滿了驚恐。
“大人，您是來救我們的嗎？”
這時，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鼓起勇氣上前，臟亂的臉上，露出天真般的希望。
旁邊的女人，連忙拉住小女孩。
楚塵沉默不語。
這些小孩中，應該有雪月國的血脈。
他在猶豫要不要全部乾掉。
最終，楚塵還是收斂殺心，瞥了女人和小女孩一眼：“你們是燕人？”
女人惶恐的點點頭。
楚塵看向旁邊的蘇風，道：“辨彆他們的身份，非燕人，殺無赦，包庇者，同罪。”
此話一出，人群中不少人露出驚慌之色。
蘇風犯難了，道：“如何辨彆？”
楚塵漠然道：“讓他們說幾句話，聽聽有沒有中原各地口音不就行了，當然，隻要他們有辦法證明自己的身份，也可活。”
蘇風眸光一亮。
這個辦法雖然肯定不對，可能會有漏網之魚，也可能會殺錯，但絕對簡單高效。
況且，他們也沒有太多時間印證。
片刻之後，又有八十來人被殺。
楚塵淡漠的看著剩下驚恐的人群：“你們可以回去了。”
說罷，楚塵策馬而去。
一些人露出欣喜之色。
然而，也有一些雙眼空洞，充滿了茫然。
“嗚~”
號角再次響起。
一道道黑色魅影快速聚集在一起。
不少人鼓起勇氣望去，生怕這一切都是做夢。
直到無數黑影消失在天際，他們才回過神來。
“走，回大燕！”
“快點，萬一隔壁部落的人來了，我們又得被抓走。”
“大燕，還有我等立足之地嗎？”
有人激動，有人茫然。
大燕，他們真的回得去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