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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前輩!”
許焯大聲呼喚,眸光不時環視著四周,尋找那兩個六品宗師的蹤影。
然而。
兩個六品宗師卻猶如憑空消失了一般。
人呢?
難道他們偷偷跑路了?
不應該啊,他們可是燕王派來的人,一旦走了,如何跟燕王交代?
兩人即便想走,肯定也會跟自己打一個招呼。
前方的巨石,根本無法阻攔兩個六品宗師的腳步。
甚至,他這個五品武者,都可以隨時離開。
他們若是想走,隨時都可以走。
他點燃火把,仔細尋找。
沒多時,他在一顆石頭上見到了一團還未凝固的血跡。
許焯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。
剛剛他依稀聽到了一陣打鬥聲,整個過程很短,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。
現在看來,就是那麼一小會的功夫,兩個六品宗師已經遭了難。
想到這,許焯渾身發抖。
幾乎秒殺兩個六品宗師的實力,光是想想就有些頭皮發麻。
武安侯府的實力,遠遠超乎了他的預料。
望著前方的巨石,他有種即刻離開的衝動,可想到身後的兩三千將士,他遲疑了。
自己若是走了,毫無疑問就是拋棄了這兩三千將士。
這些人如果死了還好。
如果沒死,誰知道他們會如何宣傳自己!
想到這,許焯快速轉身,又找來六個五品武者。
“快,我們合力把這些石頭搬開。”
許焯語氣焦急。
他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停留,隻想立刻帶著所有將士離去。
其中一個魁梧男子歎了口氣:“許大人,以我們的實力,沒有三五天肯定無法打開通道。”
另外五人也點點頭。
這種苦力活,他們並不是不想做。
關鍵是,他們也得吃東西才能保持足夠的體力。
許焯深吸口氣,指著魁梧男子和另一人道:“你們兩人離開,前往大營,通知他們從另一側出手,儘快清出一條路來。”
“是。”
魁梧男子兩人點點頭,心中竊喜。
他們實在不想留在這裡吹冷風,餓肚子,如今得到許焯的命令,自然一刻都不想逗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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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看了一眼高達三四丈高的亂石堆,沒有遲疑,施展輕功快速消失在許焯的視線中。
許焯鬆了口氣:“通知所有人,大家很快就可以離開了。”
而此時。
亂石堆背後,魁梧男子和另一人無比恐懼的盯著前方的黑衣人。
他們想要嘶吼,可喉嚨卻被一隻大手死死掐住,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。
更讓他們絕望的是,在黑衣人腳下,躺著兩具冰冷的屍體,正是那兩個六品宗師。
黑衣人眸中精光一閃,直接扭斷了兩人的脖子。
兩人無比絕望的倒在地上,沒了任何動靜。
黑衣人緩緩抬起手掌,輕輕拍在四具屍體之上。
驀地,四具屍體憑空飛灰湮滅。
黑衣人拍了拍手,並未離去,而是站在旁邊的角落中,靜靜等待著。
時間漸漸流逝。
很快來到了深夜。
天氣越來越冷,隨著體力的流失,大燕將士們越來越虛弱,內心漸漸絕望。
這時,城頭上突然點亮了無數火把。
同時,武安侯的聲音再次傳來:“諸位,老夫給大家準備了一些食物。”
大燕將士聞言,紛紛連滾帶爬朝城頭跑去。
許多人虛弱的倒在地上,被人踩踏,當場斃命。
武安侯連忙道:“大家不要爭搶,這次的食物足夠。”
話音落下,無數熱氣騰騰的饅頭被丟下城頭。
這一刻,普通的饅頭在大燕將士眼中,無異於最美味的食物。
終於,有人扛不住了,噗通跪在城頭之下,用儘全力大吼道:“武安侯,我等願意歸降,能否放我們入關?”
“我等願意歸降。”
“我等願降!”
越來越多的人跪下,他們實在不想被凍死在這裡。
這時,許焯怒氣衝衝的跑了過來:“你們乾什麼,都給我起來!”
可惜,他的話語已經毫無震懾力,根本沒人搭理。
甚至不少人怒目而視。
武安侯適時開口道:“諸位,老夫已經不是武安侯,不過,你們的心情老夫能理解,但你們的要求,恕老夫無法答應。”
聽到這話,大燕將士無比失望。
武安侯又道:“不是老夫不願意讓你們投降,而是你們的家人都在大燕,你們若是投降了,你們的家人怎麼辦?”
人群渾身一震。
是啊,他們若是降了,燕王會放過自己的家人嗎?
眾人感激涕零。
沒想到武安侯居然不計前嫌,時時刻刻都在為他們著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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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安侯又道:“大家如果想活下去,就想辦法打開通道,老夫會儘量給大家提供食物。”
“多謝武安侯。”
眾人聲音發抖。
許焯眸中怒火噴湧,很想大聲嘶吼:“聖上不是這樣的人!”
可這話剛到嘴邊,又被他憋了回去。
燕王正常不會去對付這些小兵的家屬,可萬一呢?
而且,他真的怕了。
萬一又來個天譴,他們真得被困死在這裡。
想到這,他又看向峽穀所在。
那兩個五品武者已經離開了兩個多時辰,怎麼還沒回來?
而且,亂石堆對麵一點動靜都沒有。
不行,不能拖延下去,必須再派兩個人去看看。
沒多時,又有兩個五品武者離去。
他不知道的是,他派出去的人,注定是肉包子打狗,有去無回。
大燕將士在武安侯的幫助下,終於熬過了一個夜晚。
許焯未曾見到五品武者歸來,徹底放棄了。
隻能親自帶頭,率領將士們搬石頭。
奈何一日滴水未進的他,身體虛弱到了極點。
其他將士也隻能勉強活著,根本使不上力氣。
如此維持了三天。
兩三千將士,凍死了過半,隻剩下一千左右。
這一日,眾人剛從睡夢中蘇醒,卻見武安侯出現在他們身前。
武安侯看著許焯道:“許焯,你們可以走了。”
許焯冷眼看著武安侯,身體卻無法動彈絲毫。
薑霖冷哼道:“許焯,你這是什麼眼神,如果不是侯爺率領數百將士,忙碌了一夜,替你們打開了一條通道,你們都得凍死在這裡。”
薑鋒歎了口氣:“侯爺太仁慈了。”
“謝謝武安侯。”
大燕將士們紛紛互相攙扶著站起身來,躬身一拜。
他們做夢都沒想到,大燕軍隊沒來救他們,敵人居然會三番兩次幫忙。
攻打武安侯府,真的對了嗎?
許焯一言不發,拄著長槍,拖著沉重的步子離開。
一炷香之後,隨著大燕幸存的將士離開泣魂關,薑霖和薑鋒等人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。
雖然沒有殺了他們,但留著他們的命,絕對比殺了他們作用更大。
薑霖道:“燕王的名聲要徹底臭了。”
武安侯看著眼前的一座座人形冰雕,麵無表情:“把他們葬了,然後把所有軍械全部拆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