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 小看女人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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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菱想了想,走到羅虣身前停下:“上來吧,我背你。”

羅虣聞言呆住,言菱背對著他,隻到他肩膀的位置。

就算是穿著冬衣,言菱的背影仍看起來十分纖細。

羅虣正猶豫間,言菱忽然抓住他的兩隻手搭在自己肩上,利落開口:“彆小看女人,我們言家體術訓練的時候,比你重的沙包我都扛過。”

這是實話,言家的孩子六歲就得離家統一送到族學,首先練的就是體術。

不僅冬練三九夏練三伏,平日裡更是晨練夜練。待到她們長大一些,學控術,學預知術,學文化的間隙,越發要見縫插針的練體術。

其他家族孩子來言家族學美其名曰加深了解,到了休沐日就是回家愉快玩耍,隻有個彆人例外。

言菱的休沐卻是跟著她爹加倍鍛煉,京都城外的山沒有她沒爬過的。

不過她爹彆扭的很,行動上一直把她當做男孩來養,言行上卻總是嫌她隻有一張臉能糊弄人,性子一點不賢良淑德,總讓她這裡得女人點,那裡得斯文些。

經過魘的那場幻境,言菱覺得以前的很多事情,都像幻境一樣碎掉了。若她真的賢良淑德溫柔賢淑,隻怕早就被魘吞食神誌,成為傀儡了。

想通這一點,言菱恍若新生。

想亂用異能就亂用,才不要按著族學中先生教的一板一眼呢,那樣太無趣。

做人也不用男女分得那麼清楚,哪有什麼男的做得,女人做不得的!

她現在不就把比自己高出兩個頭的男人,都能背起來了?

所以做事情隻有找不找得到對的方法,沒有做不做得到。

言菱背起羅虣的瞬間,將控術施加到他的身體上,用異能卸掉大部分的重量。

其實她可以直接用控術托著羅虣走,但是那樣消耗太大,估計撐不到百米她就會垮掉。

再說了,天上還飄著雪呢。背著他,可以擋雪,熱乎乎的,還能省點異能,何樂而不為呢。

言菱采用老辦法,離開山崖之前,揮來一大片雪蓋住崖下的火堆,遮住兩人的足跡。

背著羅虣,言菱下山的速度被拖後。許是因為多少吃了幾朵鳳凰花瓣,言菱並沒有感覺異能枯竭,反而覺得有用不完的牛勁。

不過,如果自己肚子叫的不要那麼響就更完美了。

為了掩飾腹中腸鳴,言菱尷尬的找著話題:“那個,小虣,跟你一起的那個大叔去哪了,我一路上山都沒遇到他。”

羅虣環著言菱脖子的雙手不自覺收緊,他低聲開口:“我不知道。”

“咳咳。”言菱拍開羅虣的兩隻手,毫無形象的加大呼吸力度:“你的牛馬正在拖著你呢,目的地還沒到,可彆先整卸磨殺驢這一套。”

羅虣被言菱一打岔,鬱卒之感也被打散,嘴角悄悄上提,片刻後又垂下。

他無意間得知母親可能還活在世上,為了找到母親活著的線索,他在林叔的支持下離開那個家。

現在目的地還沒到,他就遭到了兩次暗殺,連林叔都不知道去哪了,他有些茫然。

男子溫熱的呼吸從耳朵上方傳來,言菱後知後覺的耳根泛紅。

她從前並沒有與家人以外的男子打過交道,陌生男子到底還是讓她有些不自在。

“下山以後,你打算怎麼辦?”

跟他一同投宿的大叔,隻怕是凶多吉少。

“……”羅虣沉默,不知道追殺自己的人是否放棄,自己現在這樣和她呆在一起,有可能會連累她。

“你要回京都嗎?你傷的不算重,但也需要好好休養,不如我帶你回京都?”

“不了,我還要去另外的地方。”還是離她遠些,免得她被追殺他的人發現:“等會有合適的落腳點,你就放下我走吧。”

“天色不早了,我們還是先找處地方過夜。天亮後若你情況大好,我再看情況離開吧。”路見不平拔刀相助,豈有任他自生自滅的道理。

“這不……”羅虣原本想要拒絕,可低頭看到言菱小巧的耳朵紅彤彤的,鬼使神差的他心中一軟道:“聽你的。”

林叔雖然下落不明,他也不應該退縮,等他養好傷,他先去找找林叔。

若還是找不到,他就繼續前往此行的目的地,也許能在那裡遇到林叔也說不定。

雪越來越大,雪花飄到言菱頭發上,眼睫毛上,堆積起厚厚的白霜。

地上的積雪越來越厚,越來越深,言菱揮手的動作越來越遲緩,就連後背上的人,也感覺越來越重。

撐住,撐住,撐住。

言菱給自己打氣,猛提一口氣再一次加快速度。

耳邊漸漸傳來潺潺流水聲,嘩啦嘩啦的水聲猶如仙籟。

走出樹林,言菱才發現眼前是條三尺寬的溪流,溪流的源泉正是左邊的一處岩縫,溪水蜿蜒奔騰著朝山下而去,溪麵上還冒出陣陣白色水汽。

居然是條溫泉溪流。

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,想來離找到村落也快了。

言菱沿著溪邊往山下走,很快就在不遠處發現座木屋。

木屋看起來隻有還不如同樂客棧夥計房一半大,她敲了敲木門,沒有人應門。

言菱試著推了推,居然輕鬆推開了門。

果然天無絕人之路,烏鴉嘴也有春天。

言菱背著羅虣高興地進了屋,發現木屋雖小五臟俱全。

屋內有矮桌,油燈裡還有油。屋裡一角有鍋具灶台,灶台邊整齊摞著大堆乾樹枝。另一邊是簡易拚搭的木床,上麵鋪著被褥,牆上還掛著一大張棕色的皮毛。

她輕手輕腳的將羅虣送到木床上,開始查看屋裡的物品。

乾樹枝邊的布袋裡還有米,這真是瞌睡了給人送枕頭,言菱美滋滋的點燃乾樹枝扔進灶台裡,簡單的煮起粥。

在言菱背上待久了,羅虣凍得恍恍惚惚。香噴噴的米香縈繞鼻端,他才勉強醒過神來。

昏黃的燭火將木屋內暈染成溫暖的橙色,灶台裡不時劈啪作響,跳躍的火光映照在言菱白淨的臉上,竟帶給羅虣久違的安心感。

自從回了京都,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全然的放鬆下來。

隻要他還在那個家裡,一次比一次更厲害的暗殺,總會如跗骨之蛆般出現。這麼多年,要不是林叔暗中相護,他隻怕早就變成一具枯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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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燒已經退了,身體漸漸恢複氣力。心臟還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異樣,正湧向他的四肢百骸。

他移開緊盯著言菱的視線,看向木屋的門,木屋外已經黑沉沉一片,不時響起不知名鳥兒的呼號。

羅虣緩緩起身,走到門邊關上木屋的門,落下門栓。

他剛落下門栓轉身,就對上了言菱的雙眼,她眨著水汪汪的杏眼不解看向他。

那目光看的他心口發癢,為了避免誤會,他開口解釋道:“天黑山裡不安全,門要關上。”

“可這木屋連窗戶都沒有,悶死人了怎麼辦?”言菱眨巴著雙眼,提出自己的疑問。

嬌俏的美人眨著無辜的雙眼,任誰也難抵抗這種衝擊,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羅虣。

他避開言菱的眼睛,指向木屋一處孔洞示意她看:“這應該是獵戶留在林子裡臨時過夜用的木屋,會留有專門的氣孔,不會悶死人。”

“喔。”言菱點點頭,攪了攪鍋裡的粥:“你怎麼知道的?”

“我母親是獵戶的女兒,她教我的。”

“那……”言菱沉吟片刻,有些局促的開口:“那,小虣,你知道米怎麼才算煮熟嗎?”

“什麼?”羅虣一時沒聽清,他望向言菱,以為自己聽錯:“你說什麼?”

“呃。”言菱頓住,她講得不夠清楚嗎,還是他故意裝聽不懂?誰規定女子就要會煮粥,言菱提高音量:“你會煮粥嗎?”

羅虣點點頭,言菱將湯勺往鍋邊一搭:“那你來吧。”

“行。”羅虣也不推辭,他走到灶台邊,自然的拾起鍋邊的湯勺。

都說女人翻臉如翻書,羅虣嘴上沒什麼,嘴角卻忍不住翹了起來,。

很快,在羅虣的加持下,白米粥很快煮好。

兩人囫圇填飽肚子,頗有默契的分工合作,言菱把碗洗乾淨放回原處,羅虣刷完鍋掛起來,特地在灶台裡留了火。

“你在乾什麼?”羅虣好奇的看著言菱拿著米袋,她剛才放了東西進去。

言菱將米袋口敞開,露出米上白花花的銀兩:“不知道吃了誰家的米,放點銀兩就當是報酬了。”

許是胃裡暖和,羅虣的臉不再冷冰冰,他眼角眉梢都帶著笑意接過米袋,將銀子掏出來塞回言菱手中:“這是山裡獵戶保命的木屋,不用留銀子。”

言菱臉上一燙,她接過銀子攥在手裡:“那就不做些什麼嗎?好歹借住人家的地方。”

羅虣將牆上棕色皮毛取下來,鋪到灶台旁,順勢坐下認真看著言菱的眼睛道:“改天再補些米麵就好,有時候能救命的反而不是銀錢。”

“今晚我睡這,你背了我一路,應該也乏了,早些休息吧。”羅虣輕倚牆角,閉目養神。

言菱見他如此爽快讓出床鋪,自己也毫不猶豫的躺下蓋上被子。真躺下了,她心裡又有些過意不去。自己是有點累,可這人流了不少血,身上還有刀傷,讓他睡地上,是不是有點不人道。

“要不,還是你睡床吧,畢竟你身上還有傷。”

“不用,你的金瘡藥很好用,我已經沒感覺到疼痛了。”

“那,那我睡了?”

“嗯。”

木屋是獵戶臨時過夜的地方,床鋪硬邦邦的,被子也隱隱透著股潮濕的味道。

不知道這木屋多久沒住人,也不知道言家的人何時能找到自己。

不過,言菱相信言家有預知術和控術加持,應該能比同樂客棧裡的笑麵虎來得快。

言菱身體確實有些疲累,她躺在床上沒一會兒,很快就進入夢鄉。

羅虣悄無聲息的睜開眼,靜靜看著床上呼吸已經均勻的女子。她的睫毛纖長,瓊鼻圓潤,櫻唇嫩紅,整個人美好似瓊樓玉宇中驚鴻一瞥的仙女。

她長大了,但她還是她,一點都沒變,真好。

羅虣嘴角含著一絲笑意,重新閉上眼睛,也漸漸陷入許久不曾做過的美夢中。

清脆的鳥鳴不停在耳邊聒噪著,聲音由遠及近,好似鳥兒馬上要飛到言菱臉上。

言菱揉揉雙眼從床上坐起來,灶台裡的火已經熄滅,灶膛裡滿是灰白的灰燼。

羅虣沒有醒,他手長腳長的縮在角落,頭歪靠在灶麵,仍然睡得香甜。

他的氣色已經恢複正常,不知是不是剛睡醒的錯覺,言菱竟覺得他臉上的長疤都好像淡了許多。

言菱掏出袖袋裡剩下的兩瓶金瘡藥,俯下身子輕手輕腳放到羅虣腳邊,像是想起了什麼,言菱從前襟荷包裡掏出一半銀兩,並排放到金瘡藥旁邊。

做完這一切,她躡手躡腳的打開門栓,走出房間順手帶上了門。

木屋的門剛關上,羅虣緩緩從灶麵抬起頭,麵無表情的看著腳邊的金瘡藥和銀兩。

片刻後,他拿起瓶金瘡藥,緊握在手裡盯著木屋的門怔怔出神。

木屋外,天光大亮,雪不知何時已停。

厚厚的積雪幾乎快到言菱膝蓋之上,休息一晚,她感覺自己恢複的不錯,輕輕幾個揮手間,她已經往回走了段距離,再回頭隻能依稀看到木屋的屋頂。

言菱挑了處高地找了塊大石,拂掉石頭上麵的積雪,抱臂站在石頭上侯著。

不過一刻鐘左右,群鳥的叫聲已經出現在言菱周圍。

言菱將右手食指大拇指曲起放入口中,吹出一聲尖嘯。

聒噪的鳥群接收到言菱的尖嘯後,不再發聲,山林間恢複了寂靜。

領口左右對稱繡著三個言字篆的青衣男子從林間走出來,身後跟著二十名青衣侍衛。

“四叔,是你呀。”言菱笑嘻嘻地朝言秀屈身行禮:“好久不見。”

“啪。”言秀麵無表情走到言菱麵前,迅雷不及掩耳地狠狠扇了她一巴掌,鮮紅的指印浮現在言菱白淨的臉上。

言菱捂著右臉,神情愕然的看著言秀。

言秀收回自己有些發麻的手,漫不經心道:“小菱,你離家出走太久,你父親很不高興。”

青衣侍衛上前,團團圍住言菱。

“帶她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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