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腹輕輕摩挲著上麵的紋路,喃喃道“這枚桃符是我祖母生前去道觀靜養時,順便求回來的,我媽每次都會叮囑我要一直戴在身上。”
想到今天車子被追尾時那一幕,薛洋心有餘悸。
“我以前覺得這桃符雕得有些醜,小時候總是不太願意帶,祖母去世後,我才將這桃符戴在身上……”
綰綰奶聲奶氣地說道“桃符上雕刻的是鬱壘,鬱壘和神荼是上古冥神,他們是北陰帝君麾下大將,以前常做門神,後來人間慢慢換了新門神,他們就下崗了。”
“不過鬱壘和神荼又成了東方鬼帝,現今管理桃止山和鬼門關。”
綰綰指著牌牌,字正腔圓道“其實鬱壘和神荼兩位帝君的樣貌並不醜陋,綰綰的師父有說過,人間將二位帝君樣貌刻得比較凶狠醜陋,主要是為了看起來更有威嚴,讓妖魔邪祟懼怕。”
綰綰撓著後腦勺,扭頭看向囧囧有神的夏之淮,很是不解“哥哥,為什麼醜一點就會顯得更威嚴呢?”
夏之淮攤手“你問我,我問誰?”
他根本就不知道神荼和鬱壘長什麼樣。
“行吧,哥哥笨笨的,不能指望。”綰綰低頭歎息。
夏之淮磨著後牙槽,大手按在她小腦殼上。
“桃綰綰,你不要隨時隨地挑釁我的威嚴,小心我明天就把你送幼兒園去?”
綰綰懵逼地看著夏之淮“……”原來人間也有幼兒園的嗎?
她還以為終於不用去上學堂了咩~
“我不去!”
綰綰瞪著黑白分明的眼睛,小眉頭頓時倒豎起來,顯得又奶又虎。
……
鐘嘉年沉重的心情驀然鬆快,薛洋看著這兄妹二人互瞪,原本的鬱色和憂慮也煙消雲散。
“綰綰,年哥哥有件事情想請求你。”鐘嘉年說。
綰綰立刻扭頭換上甜甜笑臉“年哥哥你說吧,綰綰能做到,肯定幫你。”
夏之淮似猜到什麼,有些欲言又止,但還是按耐住了。
綰綰和一般的小朋友不一樣,她比其他三歲小孩子要聰明許多,雖然年紀小,但心裡主意大著呢。
鐘嘉年誠懇地問道“我想知道怎麼才能解開身上的死劫。”
綰綰眨了眨眼睛,囁喏了兩下,遲疑道“年哥哥能把八字給綰綰看看嗎?”
“八字,是出生日期嗎?”
綰綰一本正經點頭“出生地點和日期,最好能精確到具體的時間。”
夏之淮拐了怪綰綰的胳膊,小聲道“你真的會算啊?你才三歲半,你師父就已經教你這麼深奧的東西了嗎?”
綰綰突然扭頭盯著夏之淮,嘻嘻地笑道“綰綰會哦,很簡單的!”
“上學堂時夫子講了一遍,綰綰就牢牢記住了!”
“哥哥是不是不會啊?”
綰綰小聲問道,眼裡明晃晃寫著“得意”兩個字!
夏之淮輕哼“小心吹牛一會兒被戳破了,尷尬得你腳扣地!”
“才不會。”
綰綰雙手抱在胸前,昂首挺胸地扭開頭。
哥哥總想打擊她,明明他才是笨蛋。
哼哼~
……
鐘嘉年將出生日期和地點全部寫在紙上,推到了綰綰麵前。
看到綰綰圓溜溜的眼睛,他才想起來綰綰今年才三歲半,應該還沒有認字。
“抱歉,忘了你還小,我直接報吧……”
綰綰在他說話時已經拿起便利貼,抬眸道“年哥哥,我認字的。”
雖然這些字缺胳膊少腿的,但她基本能認全。
“從八字來看,年哥哥陽壽能到七十八,二十三歲有一道生死劫。”
鐘嘉年點頭“我今年的確23歲。”
“年哥哥煞入命宮,黑雲罩頂,應該是最近沾染了什麼比較凶煞的東西。”
“你可以仔細想想最近有沒有收一些比較舊的東西,有些上了年頭的物件兒擺在家裡不好,尤其是從墓裡帶出來的。”
綰綰將紙條還給了鐘嘉年,歪歪地靠在夏之淮手臂上,直勾勾盯著鐘嘉年看。
“這個……”鐘嘉年顰眉思考了一會兒,沒什麼頭緒,“我家裡舊物件還挺多的,前段時間去歐洲參加了一場拍賣會,期間買了不少東西。”
“綰綰,要不你去我家看看?”鐘嘉年緊張地看著綰綰。
綰綰立刻跳下沙發,拍著小胸脯道“年哥哥交給我吧,我一定會幫你找出來的。”
夏之淮無語地抓住她恐龍尾巴“去可以,你確定能保證自己安全?”
“可以的。”綰綰仰頭信誓旦旦地說道。
夏之淮凝視了她幾秒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“嗯,哥哥應該也能發現的。”綰綰指了指右眼皮,笑眯眯道,“哥哥現在也是有天眼的人呢。”
夏之淮差點兒當場給她表演一個俊臉開裂。
艸!
忘記這遭了。
……
鐘嘉年和薛洋好奇地看向夏之淮“你也學過這些?”
“沒學過。”夏之淮皮笑肉不笑地聳肩,隨口扯到,“機緣巧合開的天眼,關不上了。”
鐘嘉年盯了他三秒,同情道“以後彆走夜路。”
夜路走多了,容易撞鬼啊。
看來,當小神婆的家屬也著實不太容易。
綰綰不懂夏之淮為何扯謊,開天眼明明就是她幫忙啊。
但她沒有當場戳穿。
哥哥是個要麵子的正經人,在外人麵前,還是不拆穿他拙劣的借口吧。
夏之淮帶著綰綰去了鐘嘉年家裡。
剛打開屋門,夏之淮下意識就後退了一步,還不忘將綰綰抱在懷裡。
鐘嘉年和薛洋微微側目,疑惑道“怎麼了?”
“沒什麼。”
夏之淮低頭看了眼綰綰,不動聲色地咽了咽口水。
他其實不太想進去,屋子給他感覺不太好。
綰綰拍了拍夏之淮手背,輕聲安撫道“哥哥不要怕,抱緊綰綰就行了。”
“有我在,沒有壞蛋敢欺負你的。”
夏之淮深吸口氣,笑著揉了揉她頭上的呆毛“遇到危險,你收拾不了,我們就撤啊,提前說好的。”
“!”
綰綰豎起自己的短指頭,眯著月牙眸點頭。
夏之淮平氣凝神,跟在薛洋身後跨進屋內。
迎麵就吹來一陣涼風,陰冷刺骨。
薛洋也覺得屋裡冷,奇怪道“嘉年,你是不是走的時候空調沒關?”
鐘嘉年搖頭“我出門的時候空調關了。”
打開燈後,鐘嘉年看著正在運行的空調,抓了抓後腦勺“我記得走的時候沒開啊。”
而且這個季節,他也不可能把空調開到十八度的。
將空調關掉後,鐘嘉年帶著夏之淮和綰綰到了琴房。
“上次送回來的東西,都還放在這間屋沒整理。”
說著,哢嗒一下,門把手被擰開。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