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菜快做好了,你們趕緊出來吃飯了。”
大力嫂一邊催促著,一邊走進了屋裡來。
這一進來,便看到了穿戴整齊漂亮的安然和樂一,她這親娘差點連自己的親孩子都認不出來了。
樂一還屁顛屁顛地跑到了她跟前,開心地說道:“阿娘,這是意歡姐姐給我們做的新衣裳,你看好看嗎?”
“好看好看,真好看。”
大力嫂笑了起來,有些局促地看著冷意歡,說道:“意歡啊,你真是破費了,這料子看起來不便宜啊,這倆孩子明年又長個兒了,到時候穿不了多可惜了。”
“沒事,大力嫂,我還給他們做了好些長一些的,夠他們穿幾年的了。”
說著,冷意歡便用眼神示意雲珠把一旁的那口木箱子打開。
隻見裡麵平平整整地放著好些新衣裳。
隨後,冷意歡拿起了一件,在大力嫂身前比劃著,“大力嫂,這是給你的,你看看,喜歡嗎?”
“哎呦!我也有呢?”大力嫂笑得合不攏嘴。
“有的,有的,大家都有,這是給鐵牛哥的,這是給大娘的,這是春裝,這是秋裝,哦,對了,眼下就快要入冬了,我還給你們做了好些棉衣,這下過冬便不會冷了。”
大力嫂看著她如數家珍的模樣,心裡又感激又感動。
她拉住了冷意歡的手,眼神複雜地看著她,“意歡,你告訴嫂子,你在天都,過得好不好啊?”
“我好著呢。”冷意歡粲然一笑,“我做這些衣裳,便是打發時間的,說起來,我這做衣裳的手藝,還是你教給我的呢。”
想當初,她在女紅之事上略顯稚嫩,針下功夫頗為青澀,然時光催人長,光陰漸逝,在孤明島這些年,她跟著大力嫂縫縫補補,也做些繡品托人拿出島外變賣,那穿針引線、飛針走線之技自然是嫻熟了許多。
“哦,對了,還有這個。”
冷意歡突然想到了什麼,從隨身的行囊裡拿出來了兩個精致的平安香囊,“安然,樂一,過來。”
“來了,意歡姐姐。”
兩個小家夥聞言,立馬走到了冷意歡的跟前。
冷意歡將平安香囊分彆係在他們的腰帶上,輕聲說道:“這個香囊裡放著我給你們求的平安福,你們好生帶著,莫要丟了。”
說完之後,她一臉溫柔地看著兩個小家夥,“希望你們且喜且樂,且以永日。”
“謝謝意歡姐姐。”
夜幕籠罩,在古樸的小院中,篝火升騰,島上的漁民大都聚集在此處,場麵好生熱鬨。
趕海收獲的魚兒在火上被烤得滋滋作響,另一旁的火架上正熬著一鍋大雜燴的海鮮湯,湯水咕嚕咕嚕地冒著泡,散發出的誘人香氣,彌漫在整個院子裡。
王鐵牛和大家夥圍坐在一起,一邊熟練地翻轉著手中的烤物,一邊閒話家常。
“今日趕海,收獲真是不小啊。”
“是啊,這次漲潮帶上來的魚蝦都格外肥美呢。”
“等趕明兒天氣好了,把這些海貨晾曬起來,又夠我們吃好一陣子了。”
“是啊,是啊,這倒是極好的。”
此時,孩子們在一旁歡快地嬉戲奔跑,時不時好奇地湊過來,眼巴巴地看著即將熟透的美味,看到還沒得吃,就又跑開了。
跑著跑著,住在王家隔壁的小孩雲帆差點就撞上了剛從屋內走出來,兩手分彆牽著安然和樂一的冷意歡。
還好雲帆夠機靈,急忙收住了腳。
他一抬頭,看著穿著新衣裳的安然和樂一兄妹兩,不禁露出了驚訝羨慕的神色,“哇……安然,樂一,你們這身新衣裳,好好看啊!”
“那是當然啦!”安然神氣地揚起了小下巴,一臉得意地說道:“這可是意歡姐姐親自為我們做的新衣裳,是送給我們的生辰禮哦。”
雲帆明亮的雙眼裡隻有單純的羨慕之色,他照著先前意歡教過他們的行禮之道,雙手抱拳,施了一禮,一臉真誠地說道:“意歡姐姐、安然、樂一,願君生辰悅,歲歲常歡愉。”
冷意歡一臉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腦袋,“謝謝。”
這時,前方傳來了王鐵牛洪亮的聲音:“意歡!安然!樂一!快過來,這魚烤好了,可香了。”
一聽到有好吃的,兩個小家夥立馬牽著冷意歡走了過去。
看著那冒著熱氣,色香味俱全的烤魚,安然忍不住咽了好幾口口水,“二叔,快給我嘗嘗。”
“嘿嘿……你這個小饞貓。”
王鐵牛爽朗一笑,撕了一塊魚肉,放進了安然和樂一的嘴裡。
隨後,他便把另外半邊烤魚遞給了冷意歡,“意歡,快嘗嘗。”
冷意歡笑了笑,“還是先給大娘吧。”
王大娘坐在她的旁邊,笑得一臉慈愛,“今日是你的生辰,你先吃,快趁熱吃。”
冷意歡盛情難卻,在大家熱情友善的目光的注視下,她輕輕地咬了一口烤魚。
王鐵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,迫不及待地問道:“味道怎麼樣?”
“嗯,好吃。”冷意歡笑著點了點頭。
這一口烤魚,她也是許久未吃上了,真是甚是想念啊。
小孩們立馬聞聲趕來。
“我也要吃烤魚!”
“我也要吃!”
“我也要!”
“還有我呢!”
……
雲珠和淩風一起在一旁幫忙,這火不僅把魚烤熟了,也讓兩人汗流浹背。
雲珠看著那些滿眼渴望美食的小孩們,耐心地說道:“都彆著急,排好隊,一個一個來,大家都有的哈。喏,這是你的,這個是你的……”
安然和樂一兩個小家夥吃得一臉滿足,滿嘴都是油。
“哎呦……你看看,你們這兩個小饞貓,過來,阿娘給你們擦擦嘴。”
大力嫂一邊說著,一邊給他們擦嘴。
突然這時,安然圓溜溜的大眼睛露出了驚詫的目光,小手一指,指著院子外的某處,高興地喊道:“呀!是會飛的哥哥!”
“真的呢!”樂一也跟著附和,“是那個好厲害的哥哥!”
眾人聞言,皆是不約而同地轉頭看向院外。
冷意歡也抬頭望去,一眼便看到了那一雙在黑暗中銳利如鷹的眸子。
她心中一驚。
他怎麼來了?
她隻當鐵牛哥隻是禮貌性問他一句,莫非他還當真了?
可即便如此,她記著,他可不喜這樣的場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