僵持了好一會兒,巨熊妖見討不了便宜,也就生氣地走了。
走的時候,又拆了幾個院子。
南溪村裡人:“……”
算了,能活著就不算了,拆就拆吧!
氣歸氣,但他們確實也拿妖獸沒辦法。
這一晚,沒人敢回家,一家老小,全聚在神像附近,等待天亮。而許忠呢,則在人群中,抱了一晚上的神像。
天亮以後,童納村長才得以有機會清點村裡人。
因為他們沒有準備,那妖獸來得太突然,最先遭秧的那家慘了,雖然沒死絕,但起夜的頂梁柱沒了,還有他爹、他娘。
他們一家子,留下了一個帶孩子的媳婦,還有一個沒成親的小叔子。
其他還有兩個受傷的,是自己跑路的時候崴了腳。
想要斂屍也沒得斂,屍體都被巨熊妖給吃掉了。童納村長讓他們撿了衣冠塚,就趕緊讓村裡人收拾了東西,隨他一起去依蘭村。
“一起去吧,這妖獸昨天隻是被趕走了,誰知道它還會不會回來。萬一它要是回來呢?”
“許忠他們是來報喪的,他們要回依蘭村,路上也不安全,肯定不會把神像留下來。我們就辛苦跑一趟,集體到依蘭村去,求尊神像回來就好了。”
……
童納村長沒提許忠其實是來拉他們入夥的事。
彆人送上門的,跟你眼巴巴湊上去的,那肯定是不一樣的。事關已言利益,童納村長也希望村裡人也積極些。
“對了,誰看見傻小子了?!”
臨要走的時候,童納村長才想起,他們村還有一個吃百家飯的傻小子呢。
他爹娘走得早,基本上是童奶奶帶大的。
但童奶奶太大了,撐不了幾年,因此她在走之前,特地各家各戶跑了一趟,求他們幫忙照看一下家裡的傻小子。
都是一個村的,童納村長自然不可能拂了童奶奶的麵子,也都答應了。
平時還能照看,但昨天那個情況,他是真沒想起來。
“沒看到!”
“我沒注意!”
“是不是還在村頭那間破屋裡?”
……
甚至有人懷疑,昨天晚上沒的人裡麵是不是有他。畢竟那麼大動靜,大家都知道往段家跑,但沒有一個看見他……
不管如何,童納村長還是叫村裡人跑了一趟。
“不在!”
“怎麼會不在呢?除了那屋,還有彆的屋嗎?”童納村長說道,“你們誰家叫他乾活沒有?”
人群中,一對夫妻心虛著,眼神漂移。
童納村長一眼就看到了:“老孫,問你呢,你們家不會又叫傻小子上你們家白乾活了吧?我老早就告訴過你,做人不能太過份,你讓人家幫你乾活,總得給人家一口吃的……”
老孫:“我又沒叫。我就那一回。”
童納村長信他才有鬼啊,老孫一家是村裡出了名的吝嗇鬼,最喜占人便宜。
那傻小子人傻乎乎的,個頭又小,但力氣大,村裡其他人使喚了一下,還知道給口吃的,老孫一家就不好說了。指不定叫了人家把活乾了,又“忘”了給人家飯吃。
童納村長罵了幾句,叫他兒子童大貴跑了一趟老孫家。
果然,他兒子在老孫家的牛圈裡發現了一個燒得滿臉通紅的小孩子,趕緊給抱了回來。
“爹,爹,傻小子發燒了……我在老孫家牛圈發現的。”
“什麼?!這……這節骨眼上,怎麼病了呢?”難怪昨天晚上沒看到傻小子,指不定昨天晚上就燒起來了。
童納村長恨鐵不成鋼地又罵了老孫家幾句,氣得都想把他們逐出村子。
以前老孫家是有牛的,但不是這幾年年景不好嘛,去年他們就把牛給賣了。
氣人的是,是他們自己把牛給賣了,還“汙蔑”傻小子幫他們看牛,把牛看丟了,要傻小子賠。
他當時就糊塗了,這牛養久了以後,看丟了也知道回來,這天還沒黑呢,他們怎麼知道牛就丟了?萬一它自己回來了呢?
然而老孫家不管,就要傻小子賠,他要賠不了,就給老孫家打一輩子的白工。
童納雖然是村長,但牛這麼大的事,他也沒法子“包庇”,隻能拖著,讓村裡人幫忙找。
後來才知道,老孫家的牛根本就沒丟,而是賣掉了。還是他兒子上集市,聽隔壁村裡的人說的。
童納村長差點氣死,衝到老孫家就把傻小子給領了回來,罵老孫家不是人。在那之後,童納村長就習慣性地防著老孫家,總覺得老孫家會“欺負”傻小子。
所以,一個去年都沒有牛的牛圈,老孫家讓傻小子去乾嘛?還大晚上讓他睡在外麵,指不定傻小子會得病就是老孫家害的。
老孫家不認,童納村長不管,他們要不認就滾出南溪村去。
“滾就滾!南溪村一點都不安全,我自己去依蘭村!”
童納村長看著老孫那一臉得意樣,真想給他一巴掌:“你去去去,人家會要你才怪了!”
眼看傻小子燒成了這個樣子,童納村長也不可能真把人丟下,沒辦法,隻能讓他兒子找個大背簍背著,一塊兒去依蘭村。
“唉……就這樣吧,他能活就活,要實在活不了,那也是他的命……”
大背簍裡,迷迷糊糊地傻小子隱隱約約聽到了人聲,他無力地靠在背簍裡,張了張嘴:“救我!”
但可惜的是,他聲音太小了,再加上四周都是人,根本沒人聽到他的聲音。
明明天已經大亮了,但不知道為何,太陽一直沒出來,整個陰沉沉的。
童納村長望著這天色,隻覺得心情都暗淡了。
“爹,你在看啥!”
“看你個屁!看他們都收拾好了沒有,點一下人,要走了。”童納村長沒好氣地說完,就去找抱著神像的許忠了。
待會兒還要麻煩人家呢。
許忠也客氣,心知等他們請了神像,就能回村了。到時再把山神廟一建,就不怕妖獸來襲了。
到時候,他還要麻煩人家幫忙呢。
“你說這天,會不會下雨啊?”
“不知道。要是能下就好了,天都乾成這個樣子,南溪都快乾完了……”
“確實!要是下個雨,我們也能種地了。”
……
望著天越來越陰,村民們忍不住討論了起來。
他們巴不得老天爺下雨,然而可惜的是,即使他們一路到了依蘭村,也隻見天色陰沉,不見半分雨水。
隻是他們沒注意的是,天上那片陰色似乎是跟著他們走的。他們還沒靠近依蘭村之前,人家依蘭村還是陽光燦爛,結果他們一靠近,依蘭村的天也跟著暗了下來。
餘中豆嚇了一跳,總覺得心頭慌慌的,有些呆不住,趕緊回了家:“娘,娘,娘,你在哪兒?”
“喊命呢?”後院裡,傳來了他娘的聲音。
餘中豆鬆了口氣。
他娘在就好,他娘要不在,他得急。
“啥事?”
“沒事,就喊兩聲。”
餘母無語極了,你回來就是為了喊這兩嗓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