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十一當天,開了這麼一個會議,當所有人都感覺到無厘頭時,中紀委直接指揮,京城市紀委,京城市公安局,人民公安大學負責的“無禮”行動,浩浩蕩蕩地開展。
截止到顏卿他們在東江大廈開始吃飯時,已經有數百起之多,各省份都有被抓現行的省部級官員,廳級的更是不計其數。
當他們亮出級彆身份,企圖蒙混過關時,沒想到這些人民公安大學的學員警絲毫不買賬,管你什麼省部級廳局級,統統登記在冊,禮品充公,更有倒黴的,連被送禮的人都被記錄,真可謂城門失火殃及池魚。
這就是用初生牛犢的好處,但凡換個在體製裡工作超過兩年的,絕對沒有這個奇效。
……
觥籌交錯間,四個人已經將第一杯白酒全都下了肚。發小到來,再加上人逢喜事,換作平常十一,要抽出時間陪來京的領導喝酒。
現在好了,陳立人借機在廉政大會上發了飆,將這些進京的大小乾部挨個點名,這些個已經全部悄無聲息地離開了京城,現在這個時間估計正排隊在省委一號樓門口排隊呢。
“來!這是我珍藏了近十年的飛天,來曆我就不和你們說了,今天咱兄弟們聚在一起乾了它。”
曹新平又從自己酒櫃裡拿出一瓶酒,三下五除二就把包裝盒拆個稀巴爛,在擰開的那一刻,酒香瞬間飄滿這間小屋。
“誌遠,給你個機會,把顏局和這位正一兄弟的酒杯滿上。不得不說,東北這種喝法真痛快,唯一的缺點就是稍微有些暴殄天物。”
曹新平的發小叫辛誌遠,其貌不揚,用一句話形容那就是標準的理工男。今天他到這裡時,興致不高,好在曹新平和他關係莫逆,並沒有表現出來。
在給顏卿趙正一滿上後,他開口說:
“我老辛也不會說什麼場麵話,都在酒裡了。”
說完就要一口乾,這可把趙正一嚇壞了,這酒跟家裡人過年聚會時喝過,是他爺爺貢獻出來的,俗稱見風倒。現在喝感覺不到啥,一到外麵或者毛孔受涼收縮,整個人一下就會失去意識。
“辛哥!彆!這酒不是這麼喝的,得一錢一錢下肚才能感覺到其中的味道。”
然後按住眾人的杯子,叫曹新平上小酒盅。
“兄弟!你看不起我?”
“沒沒沒。”
“就這種白酒,昨天我一口一瓶,你可彆看不起我。唉!也對,我這個沒背景的商人,就和養肥的年豬差不多,早晚得被那些貪官盯上。”
顏卿趙正一麵露尷尬,很顯然,辛誌遠喝多了,帶著心事喝酒,醉的更快。
第一次見麵,顏卿沒有義務多管閒事,甚至都沒有去問具體原因。曹新平明白,自己這個發小今天絕對失態了,有事還不提前說,搞得他現在好被動,早知道就換體麵人來作陪。
“不好意思二位老弟,老辛這個混蛋竟然攪了興致,我也沒想到他最近遇到事了,今晚先到這吧,我看看他怎麼回事,改天我一定再做東,咱們一醉方休。”
還能說啥,顏卿和趙正一於是告辭離開,曹新平極力挽留他倆在東江大廈住。此時時間尚早,如果就此睡去,實在對不起今晚熱鬨的京城。
“哥,你這朋友忒不靠譜,沒想到還得咱哥倆相依為命。”
“正一,我發現一件事,和你有關。”
“哦?”
趙正一來了興趣,這絕對是顏卿主動評價他,搞得趙正一還有點小激動。
“但說無妨,都勾八哥們。”
“我發現隻要跟你在一起,不對,隻要你小子跟個癩皮狗跟著我,我準沒好事。”
“胡說!明明你是天魔附體,竟然好意思賴到我頭上。”
二人邊拌嘴,邊朝國家大劇院方向騎車慢慢走,被京城人民戲稱四九城最牛違建,今晚那裡有一場盛大的演出,在京的各級領導都會出席。
趙正一的姥爺姥姥,以老乾部的身份被邀請前往。他倆如果真打算混進去,對趙正一來說不是什麼難事。
自行車蹬了近半個小時,目光甚至能看到幾公裡外的燈火通明,顏卿的手機響了起來。
趙正一聽到鈴聲,耳朵立刻豎起,下意識地貼近顏卿,想聽一聽具體內容。
“顏卿,你在乾什麼?方便來我家一趟不?”
彭蠡濱的話裡明顯出現一點點顫音,如果不是非常熟悉的人,絕不會聽出來。
“方便。”
“呼~”
彭蠡濱長出一口氣,沉穩不少道:
“地址告訴我,我安排人去接你。”
“呃~要不你來一下景山公園這裡?”
“今晚那裡有,算了,你往王府井那邊走,然後隨便在路邊等著。”
看顏卿問他王府井的方向,趙正一用手指著東麵,忍不住興奮地問道:
“麻煩來了?對方多少人?什麼陣型?要我搖人來不?”
看他唯恐天下不亂,顏卿手指頭一下子癢了起來,最後還是怕把這個寧江大衙內打傻了,索性冷笑道:
“多少人?我算算啊,解放軍常備軍力二百萬,加上武警民兵預備役估計有五百萬人左右,他家老爺子應該能指揮動一百多萬,如果你和趙書記不謀反的話,應該沒有辦法搖來這麼多人吧。”
“多少?一百多萬,扯吧,如果這是真的,兄弟我也隻好和你恩斷義絕了。”
彭蠡濱肯定有重要的事,十有八九是彭總長病情反複,他身患奇疾正是怕外人得知的時候,肯定沒法帶趙正一去。
無奈,趙正一隻能眼睜睜看著顏卿上了一輛霸氣側漏的軍車,吐槽著顏卿不夠江湖義氣。
開車的是個大頭兵,開起車來迅疾如雷,全程沒和顏卿多說一句話,隻用了二十分鐘,就從人山人海的王府井附近,開到了上次顏卿到過的軍區大院彆墅門口。
“到了,下車吧。”
顏卿乖乖下車,沒敢多說一句廢話,他真怕這個愣頭青看自己動作慢,再給自己一槍。
彭蠡濱不知何時從顏卿身後出現,拍了下他的肩膀,小聲說:
“走,跟我進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