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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坪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一名年輕有為的警察遭受襲擊後生命垂危,如今正躺在東坪市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內命懸一線。
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如野火燎原般迅速傳遍了整個東坪市,並以驚人的速度傳播至遙遠的冰城。按照這樣的發展態勢,恐怕不出一天時間,寧江省會再度陷入一場嚴重的負麵輿論風暴之中。
東坪市人民醫院的重症監護室,氣氛凝重而壓抑。
華中佳靜靜地仰臥在一堆冰冷的儀器之間,仿佛與世隔絕。若不是心電監護儀不時發出微弱的滴滴聲,提醒著人們他仍有一絲氣息尚存,或許所有人都會誤以為他已離人世遠去。
顏卿此時早已泣不成聲,他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,心痛欲絕之下竟然拚命地用自己的頭部撞擊牆壁,沉悶的咚咚聲響徹整個房間。眼看著顏卿的額頭已經撞得鮮血淋漓,一旁的施夢瑤心急如焚,使出渾身解數才勉強將情緒失控的顏卿拽到旁邊的長椅上坐下。
“都是我不好……是我害死了華子啊!就讓我死了算了……”
俗話說:“男兒有淚不輕彈”,然而此刻顏卿卻哭得如此傷心欲絕,可見內心承受著多麼巨大的痛苦。
自責像潮水一般湧上顏卿心頭,如果早上沒有讓華中佳去盯梢,也許這場災難就不會降臨到他身上,回想起這位年輕憨厚的老弟,顏卿心如刀絞。
此刻,家中還有等待消息的母親和姥姥正在顏德那裡接受治療,而自己卻不知如何麵對與之相依為命的這兩人。
施夢瑤也早已泣不成聲,雖然相識不久,但華中佳給她留下了深刻印象。在那個人精多於妖精的公安局中,他始終堅守本心,不計較個人得失,這樣善良正直的年輕人怎能不讓人動容?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無情。
正當眾人默不作聲時,張渤在副廳長任建榮,及東坪市公安局長等人的陪同下來到現場,他麵色凝重地環顧四周,尋找著家屬們的身影。
可惜並未發現有家屬樣子的人在場,隻能將視線移向顏卿身上,當注意到施夢瑤那隻放在顏卿肩膀上,不停顫抖且沾滿淚水的手時,張渤不禁微微一愣,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恢複了平靜。
“顏卿,小華的家屬呢?”
張渤還是決定詢問顏卿這個當事人,畢竟人是他安排的,目前隻能去問他。可旁邊走廊深處廁所那裡,著急忙慌跑來一個人,身上還帶著剛吸完沒散儘的煙圈,聽張渤問話,搶著回答:
“我們支隊的小華,母親據說在冰城呢,我剛才已經想辦法通知她了,相信馬上就到,不會讓廳長久等的。”
“你說什麼?”
原本一臉頹然、無精打采地斜靠著椅背坐著的顏卿,突然間像是被激怒的雄獅一般,蹭地一下站直身體,雙眼瞪得渾圓仿佛要裂開一般,眼珠子刹那間布滿血絲變得猩紅無比,身形如鬼魅般一閃便來到那人身前,伸出一隻蒲扇大掌,如同拎小雞仔似的將其整個人提溜起來。
顏卿怒發衝冠,聲嘶力竭地吼道:
“姓趙的!你剛才說啥?你特娘的居然敢把這事告訴華子他媽!你知不知道他們母子倆一直相依為命,情深似海啊!前幾天你個王八蛋不肯批假給他,害得他沒法帶老娘跟外婆去看病,現在倒好,你竟敢跑去通風報信!我草泥馬,你特麼是什麼居心?老子今天非揍死你不可!”
話還沒落音,顏卿便已揮起缽盂大的拳頭狠狠砸在趙支隊臉上,隻聽得砰然一聲悶響,趙支隊整個人像炮彈一樣橫著飛了出去。旁邊的人見狀不妙,生怕事情鬨大不好收場,一窩蜂湧上前來死死抱住顏卿,試圖阻止他繼續動手。
張渤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,此刻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由於他在場,任建榮和市局局長都不便越權行事,隻能站在一旁,麵露窘色。張渤正準備開口勸阻,卻聽見施夢瑤宛如一隻凶猛的母老虎,首先叉起腰來,伸出手指對著趙支隊破口大罵:
“你這個馬屁精,為了跟當官的套近乎,連彆人母子間的情分都不在乎!他姥姥和母親病情嚴重得很,全靠顏卿出人出錢在省中院醫治,他媽的,真是氣死我了!看我不一巴掌抽死你!”
話音未落,施夢瑤便從人群的縫隙中擠了進去,如餓虎撲食般衝向趙支隊。
隻見她揚起手,那大嘴巴子如同雨點般劈裡啪啦地落在趙支隊的臉上。
若是換做平常時候,一個女
孩子怎可能鬥得過身強力壯的男人?然而眼下情況特殊,趙支隊剛剛被顏卿狠狠揍了一拳,徑直倒地不起,全身癱軟無力,這恰好給了施夢瑤可乘之機。
沒過多久,趙支隊整張臉已經腫成了豬頭。
市局局長臉色鐵青,自己手下在東坪,自己的地盤被打,強忍著沒有發怒,他不知道這兩個年輕人哪來的膽子,竟然在醫院公然毆打一個正處級支隊長,可但他看到張渤和任建榮投鼠忌器的樣子,就知道這二人來頭不小。
張渤本來還想製止,可看到施夢瑤下場,並且動起手來可比顏卿凶狠多了,隻好給任建榮一個眼色,示意任建榮想辦法。
任建榮會意,走到人群後,對幾個人低聲說了兩句,然後離開了這裡。
顏卿這個恨啊,完全可以說是惱羞成怒,這幾個人根本攔不住他,被他三下五除二,全都放倒。
施夢瑤看顏卿又衝了過來,將他推到一邊,這也就是施夢瑤,估計換個人,還是被放倒的命運。
“顏卿,冷靜點,他們不敢把我怎麼樣,誰敢報複,我讓我大舅把東坪市查個底掉,你現在要抓緊找到凶手,將他們繩之以法。”
對,你說得對!
顏卿通紅的雙眼恢複些許神智,他甚至都沒搭理身後的張渤,從懷裡大衣兜最裡麵,掏出許久未曾動用過的手機,給一個號碼撥了過去。接通後,對麵笑著說:
“怎麼了,我的六哥,不會是催屎員死了吧,哈哈哈,做飯死難吃的,死有餘辜!”
“五哥!我要殺人,我要報仇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