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王遠山還想在老爺子麵前刷一波好感,隻能依舊硬著頭皮繼續勸說。
“大家都很擔心你,特彆是你爺爺,京市的醫療水平也更好,你現在情況已經穩定,不如早日轉到京市軍區醫院,也有助於你後期的複健。
再者,一家人也能團聚”
顧長庚冷笑一聲,“嗬,一家人,哪來的一家人?王同誌的臉未免也太大了些,我的事來輪不到你來做主!
大牛,送王同誌出去!”
顧長庚直接下了逐客令。
可王遠山的臉上的笑意卻絲毫沒有改變,也沒有半分被羞辱的難堪,反倒是將目光投向了沈寧。
“我們也是為了你好,你年輕氣盛,不懂得愛惜自己。
沈知青,我看你和顧營長的關係不錯,不如好好勸勸他。就算不為自己的前途,也要為了自己的身體著想啊。”
李大牛剛想趕人,王遠山已經自顧自地拉開病房門,走了出去。
顧長庚看著那人離去的背影,再看看心神不寧的沈寧,黑眸一斂,“你們認識?”
沈寧點點頭,又搖搖頭,“說起來,今天還是第一次見麵。”
顧長庚想到這人姓“王”,頓時心領神會,他和你那繼母是什麼關係?
沈寧不得不感歎顧長庚的敏銳,“據說表姐弟,他是王寶珠的遠方表舅。
其他的,我並不清楚,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見麵,他和王寶珠的眉眼相似,並不難認。”
這世界真是小的可怕。
饒是顧長庚也沒想到,原來幫王寶珠翻案的就是自己這名義上的姑姑姑父。
這顧家人向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,難怪能讓蔡美娟翻改口供,還能讓陳解放主動投案,
隻是
顧長庚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沈寧,她廢了那麼大的心思,才將王寶珠送進去,現在還不知道該也有多難過
可沈寧卻神色如常,似乎沒有受到半點波及,隻是慢條斯理地從保溫桶中盛出一碗骨頭湯,“這個筒子骨我燉了好久,還放了些蘿卜,你嘗嘗看”
沈寧放下碗,顧長庚扣住了她的手腕,“他們是不是找你麻煩了?”
“怎麼會,我不找彆人麻煩就不錯了,再說,你上次還誇我有天賦,你教我的防身術我每天都有在練的,你放心,我很好。”
顧長庚緊緊盯著她的眉眼,想從中找到她的真實情緒。
可沈寧隻是微微垂下眼眸,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,看上去乖得不得了。
可顧長庚心裡清楚,沈寧隻是看著乖巧,實際上記仇得很,睚眥必報。他不清楚沈寧過去遭遇了什麼,更不知道該怎麼開解她
“我說了,要是有人欺負你,你隻管來找我,我會給你撐腰。”
沈寧驚訝地抬頭,對上了顧長庚那深邃的眸子,像是某種承諾,燙得沈寧心口一顫。
可她很快又清醒過來,漂亮的杏眸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,“真的沒事,也沒人欺負我,如果有需要幫助我會開口的”
見顧長庚還不放手,沈寧掙了掙,抽回了自己的手腕。
顧長庚隻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,他向來敏銳,自然察覺到沈寧有事瞞著自己,也並不相信自己
李大牛倒是完全沒有察覺到兩人之間的暗流,笑著拍著胸口,“小沈知青,要是有人敢找你麻煩,你隻管來告訴我們營長,畢竟天天喝著你燉地補湯,也不能白喝不是。”
沈寧也輕笑著點頭。
顧長庚看出沈寧心不在焉,也沒在追問,隻是照常喝了湯,又囑咐了幾句,沈寧便借口自己還要回去代課,早早告辭了。
等到沈寧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外,顧長庚這才吩咐李大牛,“你偷偷跟去看看,不讓沈寧發現了。隻要沒有生命危險,就不要露麵”
沈寧剛離開醫院,便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蹤,她唇角微微一勾,轉了方向,直奔派出所。
果不其然,遠遠瞧見派出所的大門,身後就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,緊接著,王遠山忽然出現,攔在了沈寧身前。
“沈同誌,有沒有興趣單獨聊聊。”
沈寧看著麵前這個保養得當的中年男子,眼底劃過暗芒,“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,不要擋路,我還趕著去派出所報案呢?”
王遠山:“不知道沈同誌是遇上什麼麻煩了,倒是可以和我說說。
我是寶珠的表舅,你若是願意,自然也可以叫我一聲舅舅。”
沈寧嗤笑一聲,像是聽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,“讓我叫你一聲舅舅?你也配?彆在這充大尾巴狼了,我去派出所做什麼,難道你心裡沒數嗎?”
王遠山一頓,臉上虛假的笑意有些掛不住,“沈同誌,你這話什麼意思?我怎麼聽不懂?”
沈寧往前走了幾步,“我從醫院出來,你就一直跟著我,直到看見我直奔派出所,這才沉不住氣,出來攔我。
怎麼,你也怕我把事情鬨大,也怕蹲局子?
我還以為你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,竟然能做出買凶殺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!”
王遠山瞬間收斂了笑意,眸光冷了下來,“你胡說什麼,你有什麼證據!
空口白牙的誣陷人,可是要付出代價的。”
沈寧嗤笑,表情有些嘲諷,“沒證據我去派出所做什麼?
放心,我能把王寶珠送進去,就能把你們全家送進去,一個都不會少!”
見沈寧篤定的模樣,王遠山心頭那最後一絲僥幸也褪去了,心裡忍不住咒罵顧玉嬌辦事不力。
不僅沒傷到沈寧一絲一毫,還讓她拿到了證據,雖然懷疑沈寧是炸自己的,可他不敢賭……
“你這孩子說什麼胡話呢,我和你不過是第一次見麵,怎麼可能買凶傷人,其中肯定有些誤會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