煤球見姚婆子抬頭,它甚至還人性化地打量了她一眼,接著便在窄窄的院牆上站起身來,做出一個俯衝的動作。
嚇得姚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,極度的驚懼,甚至讓她連話都說不出來。
她癱軟在地,很快便爆出身體的全部潛能,拚了命地一瘸一拐地往前跑
煤球不緊不慢追在後頭。
並沒有上前撕咬,隻是在姚婆子放慢腳步時,又猛地提速,嚇得姚婆子,連滾帶爬,不顧一切地往前衝
可她並不知道,這一切都是沈寧早就算計好的。
煤球像是放羊一般,追趕著姚婆子。而姚婆子奔逃的方向正是村裡的旱廁,那裡正是村裡最大的化糞池。
也是平時村民漚肥的池子
姚婆子猛地刹住了身子,還在慶幸自己沒有掉下糞池,轉身就看見黑夜中煤球矯健的身姿,猛地撲了上來,在空中奮力一蹬
強有力的後腿,重重地蹬在自己的胸脯上,姚婆子驚得瞳孔亂顫,乾瘦的身軀,便像一塊石子猛地砸進了漚糞池中。
“噗通”一聲,臭味更加濃鬱,熏得人幾欲作嘔。
煤球歪著大腦袋,看著要姚婆子張嘴呼救,可一張嘴便灌進一肚子糞水,嗆到肺裡。
她掙紮了許久,在糞池中浮浮沉沉……
模糊間看見一道纖瘦的黑影,她伸出手去,“嘔!救我!救我!嘔!”
沈寧遠遠地站著,冷冷地看著
直到姚婆子逐漸停止掙紮,漸漸淹沒在惡臭難聞的化糞池中,再也不見了身影
……
天色還黑著,可沈寧卻覺得那遮擋在自己心頭的陰霾終於散了。
立春的夜裡那麼冷那麼寒,可沈寧卻覺得自己周身的血液在沸騰,這大仇得報的痛快,讓她整個人亢奮到微微顫動……
她想喊她想叫,她想放聲大笑,可淚水已經不知不覺糊了一臉……
直到身邊傳來“嗚嗚”的低聲叫喚。
手背也被煤球那濕漉漉的大舌頭舔了又舔,沈寧這才回過神來。
擦了擦臉,她終於露出一絲笑意,摸著煤球的腦袋,“走吧,還要處理的東西可不少”
王家村王家。
王麻子克製的激動,蜷縮在破棉被子裡,睜著眼睛,等著自己老娘和王順的歸來。
想象著沈寧那個小娘皮今夜的慘樣,意淫著沈寧被蹂躪的模樣,他就興奮地周身發抖。
大腿根一熱,又臭又騷的液體蔓延開來
他臉色一僵,恨得直捶床鋪,“媽的!兩個廢物,怎麼還沒回來,收拾個小賤蹄子,哪用得了那麼久!”
王麻子開始擔心,兩人該不會是在沈寧家分贓不均起了衝突,這才耽誤了回來的時間。
越想越心焦,越等越著急。
一夜無眠等到天色大亮,屋外還是沒有動靜。
等的日上三竿,這兩人依舊沒有回來
王麻子此刻饑腸轆轆,口乾舌燥,心頭生出幾分惶恐不安,“難道出了變故,那賤蹄子不會又報警了吧。
不可能,不可能,那些女的出了這樣的事,不都是捂得嚴嚴實實,怎麼可能鬨得人儘皆知”
王麻子一邊自我安慰,一邊試圖從床上坐起,斷裂的肋骨,每動一下都是一種可怕的折磨
他喘著粗氣,越發的暴躁,怒罵道,“這兩個廢物,總不能連個小丫頭片子都治不了了?”
可隨著時間的流逝,屋子裡靜悄悄的,他越發覺得恐懼,有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無助感。
他開始發自內心的擔憂,會不會是王順和自己老娘拿了錢,打算拋棄自己這個殘廢了
他開始後悔,這些日子對自己老娘的態度太差了。
“難道他們真的不管自己,卷錢跑了?”
一想到這個可能,王麻子後背一涼,那自己可是真的要完蛋了!
想到這兒,他不顧身上的疼痛,掙紮地翻身下床,杵著床邊的拐子,一步一挪,簡單的動作幾乎要了他半條命。
好不容易挪到門口,還沒來得及打開門。
“嘭!”的一聲響,破舊的木門就被人一腳踹開。
“王麻子!你爺爺我來要賬了!”
王麻子被這一嚇,“砰”地摔倒在地。本就傷得嚴重,這一跤更讓他傷上加傷,疼得他眼前陣陣發黑,恨不能直接昏死過去。
還沒等他緩過來,秦九已經一腳揣在他的殘腿上。
瞬間疼得王麻子涕淚肆流,“啊,哥,九哥,九哥,輕點輕點,我疼啊!”
秦九不耐煩地掃視了一圈,“嘖,你個小癟三,還欠我們六百四打算什麼時候還?嗯?”
王麻子忍著劇痛,鼻涕眼淚糊了一臉,一把抱住路猛的腿,“哥,哥,求你在寬限我兩天,我老娘已經去籌錢了,很快就回來”
秦九嫌棄地踩住他的手掌,狠狠地碾了碾,“真當你爺爺我吃素的!
寬限?
寬限個屁!
今天要麼你拿出錢來,要麼把你剁碎了”
“彆!彆!九哥饒命!”
王麻子的叫聲變得淒厲,“我媽她真的籌錢去了,我們有辦法的,真的有!
對了!我姑母的女兒就在隔壁何家村,她有錢,真有錢,長得也好,頂頂漂亮。
回頭回頭我就介紹九哥認識認識啊。九哥你想怎麼玩都可以的,她就是孤女,還不是任你搓圓搓扁”
這話裡的意思再清楚不過,這是要借花獻佛,拿沈寧抵賬。
秦九皺著眉頭,這回可不留情,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,“媽的!我們是道上混的,可也不是畜牲!
我跟那你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沒仇也沒怨,乾什麼要禍害她!”
秦九越想越氣,還要上腳踹人。
陸猛一把攔住,“九哥,不能打了,不能打了,再打他就死了,那咱可說不清了!”
“嘖”
秦九不耐煩地收回腳,嫌惡地在王麻子的身上蹭著鞋底的血漬。
陸猛看著王麻子的慘狀,罵了聲“活該!”
本來要債這樣的小事自然不需要九哥親自出馬,不過是九哥找不到那個“巷子裡的死女人”,這才順道來泄泄火氣。
此刻王麻子痛得恨不能昏死過去,神情都有些渙散了,還在拚命求饒,“彆打了,彆打了,那個女人不行,那我那老娘,我那老娘總可以吧!
我能做她的主,她就是看著老點,乾活可利索了,不行你把她賣去煤爐子,讓她去挖煤,掙的錢都歸你!
對,我還有個堂弟,他身強體壯,可以,可以一起送到窯子裡挖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