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麵容猙獰,眼神中凶狠,像是要活活從沈寧身上咬下一塊肉。這母夜叉的形象和平日那慈眉善目,賢良淑德的模樣大相徑庭。
沈寧垂著臉色慘白,垂著腦袋,身子控製不住的瑟瑟發抖,“對……對不起,我不知道。我這兩天傷得厲害,一直在昏睡……”
眾人麵色古怪,看向王愛華的眼神也帶了幾分鄙夷。
偏疼自己的孩子這無可厚非,有幾個繼母能將彆人的孩子視如己出?隻要明麵上過得去,大家都不會說什麼。
可偏偏王愛華要立善良後母人設平日裝得最是疼愛沈寧這個繼女,沒想到私底下這般磋磨孩子,簡直是人品敗壞,道德淪喪。
王愛華還沒意識到自己平日精心維護的形象已經破滅。此刻她心頭的怒火急需一個發泄口,“小賤貨,我看這事就跟你脫不開關係!
你說,是不是你聯合外人,把東西都偷了!看我今天不打死你!”
說著說著掙紮著站起身來,就要衝著沈寧揮巴掌。
鋼鐵廠的孫叔看到這,擋了擋,“家裡進賊了,你怪孩子做什麼?你一個大人,連家被搬空了都不知道。
她一個小丫頭被關在雜物間,能知道啥?再說,你看她這也受這傷呢?”
“放屁!她那傷是我媽打的!家裡進賊了,我和媽都受了傷,就她沒事,我不信!”
王寶珠的後腦還在一陣陣的抽疼,臉上脹痛,此刻丟了珠子更讓她惶恐不安,心煩意亂,總覺得失去了此生最重要的寶貝。
她怒吼道,“還有我的珠子,肯定是你拿了!趕緊還我!”
沈寧聞言驚訝抬頭,眼眶通紅,“你……你把我媽留給我的遺物弄丟了?報警!快報警啊!”
王寶珠還在叫囂,“什麼你的,那是我的東西!彆給我裝,趕緊還我!不然等我哥回來,我讓他打死你!”
圍觀鄰居連連搖頭,“已經報警了,就是不知道丟的這些東西能不能那個找得回來。”
一旁的李嫂子總算看清了這對母女的真麵目,神色緊繃,“沈寧頭上的傷是你們打的?你們將她打成這樣,不送她去醫院,還將她反鎖在雜物間,你們這是要害死她嗎?”
李嫂子本來就是街道辦事處的乾事,此刻更是義憤填膺,氣勢大盛,見沈寧膽怯的模樣,更是怒火中燒。
“王愛華!沒想到你這麼惡毒,你當年帶著兩個拖油瓶從鄉下逃到城裡就連套乾淨的衣服都沒有。
嫁到沈家後,人家沈淮對你不錯吧,給了你們一家三口安穩的生活,讓你的孩子吃飽穿暖,還有書念。
就連你的工作也是沈淮四處奔波,最後替你找的。可人家沈淮才走了多久啊,你就這麼折磨他留下的孩子,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?”
“是啊!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!”
“就是,難怪古話說,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!”
鄰裡大院人來人往,議論紛紛,徹底撕開了王愛華的遮羞布。
王愛華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,扭曲的麵容慌忙擠出一絲笑,往前走了兩步,試圖將沈寧拽回來。
“嗬嗬,這都是誤會,誤會啊。寧寧,你快說句話,王姨平時對你怎樣啊?”
沈寧迅速地抬起手護住自己的頭,肥大的袖子順著胳膊往上滑,露出一道道青紫的痕跡,“挺……挺好的,王姨平日待我和寶珠一樣好,你們都誤會了”
王愛華嘴角抽了抽,“你個死丫頭,故意作出這個死樣子是什麼意思?啊,你說我虐待你了嗎?我少你吃穿了嗎?你說話啊!”
沈寧一臉懼怕地後退兩步,話還沒說完,李嫂子將人一把扶住,“寧丫頭你彆怕,嬸子在”
王寶珠也不依不饒地追著怒罵,“沈寧你裝什麼啊”
這時人群叫嚷起來,“民警同誌來了!民警同誌來了!”
王寶珠目光對上趕來調查的民警,尖銳的嗓音愣是在空中劈了個叉,一顫三抖,明顯帶了幾分懼怕的意味,“同同誌您好,她偷了我家的東西……”
不僅是她,就連圍觀的群眾的下意識地噤聲。
人群已經自動讓開,沈寧抬眸打量,為首的民警叫鄭鴻,英姿挺拔,氣宇軒昂,一身正氣。
可跟在他身邊名為顧長庚的男子,五官硬朗,眉骨處有一道疤,平添幾分凶相,若不是跟在民警身邊,隻怕會被人認成土匪頭子,他眼神銳利的輕輕掃過幾人,周圍瞬間噤聲,安靜極了
沈寧不由得屏息微微蹙眉,心裡著慌,可想到自己的空間,又安穩幾分。
“誰報的案?”
王愛華連忙衝到民警麵前,連哭帶罵,唾沫星子滿天飛,“警察同誌,是這樣……”
來辦案的民警倒是認真聽著,同行的人檢查一番,也摸著下巴表示不解,“你們最近有沒有和人結仇?”
王寶珠擠開人群,看向沈寧的眸光像是淬了火,惡狠狠道,“是她!肯定是她記恨我們!她肯定是那個內賊,呸!真不要臉,還偷我玉珠!”
李嫂子已經聽不下去了,站在沈寧身前,像隻護崽的母雞,“王寶珠你要臉行不?彆的先不說,就說那玉珠到底是誰的?
人沈寧自小帶著的,怎麼就成了你的?你當我們職工大院的人都是瞎子!
你說她聯合外人偷了你們的東西,這裡也是她的家,這些東西更是沈家的東西。她還沒說話,你們這兩個外姓的倒是吵吵起來了!
怎麼不說是你家那個不省心的老大,成天偷雞摸狗的,沒準就是他招來的禍事!”
沈寧暗暗給李嫂子豎起大拇指,抬頭看向民警,“王寶民這幾天確實沒回來,前兩天也剛和人吵架還動了手……”
“小賤人,你閉嘴!”
眼見辦案民警將懷疑目標轉到自家大兒子身上,王愛華徹底慌了,也擔心此事牽扯自己兒子,當下又哭又嚎。
“警察同誌你們不能冤枉好人啊!我家裡東西丟了,你們不快幫我找找啊,還懷疑我兒子,這是什麼事啊!
一定是她,我們都受了傷,可唯獨她毫發無損,難道這不能算證據嗎?”
事到如今的王愛華也顧不得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名聲了,丟的可是自己積攢半生的全部家當,半點馬虎不得,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。
“昨夜我被人打了悶棍,迷糊間看到那人的身影,又瘦又小,肯定是她!她記恨我給她報名下鄉,也有理由報複我!你們快將她抓起來,好好審問,一定有同夥!”
此話一出,眾人嘩然,議論四起。看向王愛華的眼神更是鄙夷。
一臉凶相的男子,眉頭一皺,眼神銳利如鷹,他一眼便瞧出沈寧頭上的傷是二次撕裂,絕不是新傷,心下也有了些懷疑。
他朝著沈寧走了過去,壓迫感十足,“同誌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