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之中,張楚所在的帳篷轟然上了天,一隻黑色鎏金巨象,取代了張楚剛剛的位置!不止是張楚的帳篷,白若素他們的帳篷也遭了殃,直接起飛。白若素幾個人甚至被掀翻出去很遠,幾個人一臉懵逼,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。當她們看到張楚變成的黑色鎏金巨象之後,每個人的神色之中,都充滿了震撼。“這是什麼?”白若素不可思議的喊道。小梧桐急忙喊道:“都彆慌,這是張楚!”聽到小梧桐的話,白若素幾個人這才放鬆下來,但他們還是快速倒退出一段距離,生怕張楚一不小心踩到他們。因為張楚的身子,現在變得太大了,幾個人仰起頭,隻能看到張楚那巨大柱子一般的腿。而張楚化作鎏金巨象之後,先是有了一種奇妙的高處不勝寒的感覺,視野一下子開闊無比。他低下頭,發現小梧桐白若素幾個人的身體小了很多,仿佛隻要自己抬起腿,就能把他們都踩扁。此刻,小梧桐仰起頭,望著張楚變的鎏金大象,一臉的驚歎:“好大,太大了!”說著,小梧桐來到張楚的腳下,她踮起腳,把手伸直,竟然夠不到張楚大象的膝蓋。同時,小梧桐又有些緊張,這大象的體表黑漆漆,仿佛一種流動的膠體,摸起來十分厚重,又有一種十分恐怖的力量感。“這氣息好奇怪,感覺與大荒的生靈完全不同!”小梧桐說道,同時,小梧桐後退了幾步:“而且,讓我感覺十分不舒服。”說著,小梧桐微微皺眉:“嗯?怎麼感覺,有一些蝶衣一的氣息?”張楚則問道:“小梧桐,你感覺,還能認出我麼?”“如果不是知道你變的,我早就逃跑了!”小梧桐喊道。而就在這時候,張楚忽然感覺,虛空之中的氣息不對,似乎有神秘的法則,在腐蝕他的身體。呲……仿佛是開水澆築在雪上,這大象的體表,竟然快速被腐蝕出一個個巨大的坑洞,黑色的粘稠物質,從大象身上脫落。張楚心中一驚:“不好,這大荒的天地法則,容不下這東西!”但張楚並沒有感覺到疼痛,因為那些被腐蝕的部分,都是幻化出來的,並非張楚的本體。不等張楚解除這種變化,四麵八方的大地上,忽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,仿佛有無數的怪物將要從大地之下爬出來。張楚環視四周,果然,黑暗中的地麵上,一個個生活在地底的恐怖怪蟲,爬了出來。有樹乾那麼粗的千足蜈蚣,有渾身猙獰甲殼的奈何土鱉蟲,有身體分成了好幾截的怪蟲,蜿蜒著身體,朝著張楚接近。張楚倒吸冷氣:“什麼鬼?這些蟲子怎麼爬出來了?難道說,這些蟲子,天生與諦貘一脈的氣息相克?”與此同時,張楚看到,遠方的夜空之中,一頂虛幻的八抬冥轎飄然而至。那冥轎從虛空之中墜落出來,化作了實質,快速朝著這邊接近。張楚頓時意識到了不妥。“壞了,這東西的出現,太過逼真,不僅僅能瞞過小梧桐的眼睛,甚至連天地大道,連奈何州的本土生靈都被影響了。”張楚立刻運轉自身靈力,那大象轟然倒塌,所有的諦貘氣息直接消散,而張楚則化作本源的樣子。這一次,張楚立刻感受到了天地大道的親近,那種恐怖的腐蝕力,遠去了。而周圍大地上,那些恐怖的怪蟲也突然失去了目標,一個個茫然的停在地麵上,沒一會兒,它們便鑽入了大地之下,消失了。但那八抬冥轎卻轟隆一聲,落在了張楚的麵前。張楚認識這八抬冥轎,一直以來,它都在保護張楚。於是張楚上前一步:“實在不好意思,驚擾了仙子。”“你……究竟來自哪裡?”冥轎之中,那女子的聲音冰冷,甚至帶著無儘的殺機。同時,虛空之中一股神秘的力量作用在張楚身上,張楚竟然被定在了原地。此刻張楚想要解釋,然而他卻發現,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控製,不要說動,就連說話都不能說了。不過張楚並沒有恐懼,他反倒是有些高興。這冥轎的態度,明顯對諦貘一脈有極深的敵意。小梧桐則大喊:“放開我老公!”白若素幾個人跪下來,朝著八抬冥轎磕頭,同時白若素替張楚辯解:“冥主明察,聖子能有如此變化,是因為剛剛得到了一件寶物。”八抬冥轎之中的女子哼了一聲,開口道:“我當然會明察,如果被那一脈得到了黃泉,我等,將成為大荒的罪人。”說著,冥轎上方,忽然出現了一展神秘的紅燈籠。那紅燈籠仿佛用人臉做成,看起來十分可怕。此刻,紅燈籠發出血紅的燭光,掃過了張楚。掃過的一瞬間,張楚感覺自己全身上下,任何一個角落,甚至連每個汗毛孔都被照亮了,不再有一絲一毫的秘密。不過,那燈籠的光掃過張楚之後,便暗淡下來,張楚也一下子恢複了自由。此刻,冥轎之中的女子鬆了一口氣:“幸好,你沒問題。”張楚則問道:“仙子也知道諦貘一脈嗎?”“何止知道,簡直是生死仇敵。”冥轎之中的女子說道。張楚心驚:“生死仇敵?難道奈何州,有與諦貘一脈的入口?”因為張楚感覺,奈何州冥轎之中的女子,應該永遠都不會離開奈何州,那麼她們恨諦貘一脈,唯一的理由,就是這裡有入口,並且曾經接觸過。冥轎中的女子則說道:“奈何州當然沒有去諦貘一脈的入口,不過,卻曾經與一些生靈,發生過血戰。”“血戰!”張楚十分驚訝:“既然沒有入口,何來的血戰?難道奈何州的生靈,曾經征戰異界?”女子稍稍沉吟,這才說道:“我看你不斷的消滅異魔絲線,應該也曾與諦貘一脈有過交手,並且占據了上風,有些事,倒是可以告訴你。”“仙子請講。”張楚說道。此時冥轎中的女子說道:“無數歲月前,曾經有一批特殊的生靈,來到了奈何州。”“那些生靈,表麵上是大荒生靈,但實際上,卻已經與諦貘融合,實力極強。”張楚問道:“它們來奈何州做什麼?想要得到黃泉麼?”“不,它們想得到的,更多!”女子說道。眾人仔細傾聽,這時候冥轎之中的女子說道:“因為我奈何州的法則特殊,與大荒稍稍有些不同,所以那一批生靈,便把目光落在了奈何州,想要徹底改造奈何州的天地法則。”“徹底改造是什麼意思?”張楚問。冥轎之中的女子說道:“就是把奈何州,化作諦貘一脈的世界規則,想要讓這裡,成為適合諦貘繁衍的土地。”說到這裡,冥轎中的女子冷笑:“一開始,這些生靈表現的很弱勢,它們說它們無意中流落大荒,隻是想要一個立足之地,它們說,它們隻是想活下去。”“曾經有那麼一段時間,我奈何州的部分先祖,可憐它們,便允許它們稍稍立足在此。”“但很快,這些生靈便表現出了極強的侵占性,它們不僅僅大肆生兒育女,更是妄圖建立一個傳送陣,想要把諦貘一脈的生靈接引過來。”“我奈何州不允許,便與我們奈何州開戰。”“為了守衛奈何州,我奈何州的生靈,曾經與那一脈,戰鬥了足足三十年,最終,才把那些東西,全部剿滅。”張楚心驚:“奈何州,竟然還有過這樣一段曆史!”冥轎中的女子語氣低落:“是啊,那時候我還小,我的母親,我的幾個姐姐,全都戰死。”“但我永遠都忘不掉那種恐怖的氣息,它們打開了一扇門,無數的異魔如蝗蟲和潮水奔湧過來,如果不是中州與南荒的支援,恐怕……”說到此,這女子似乎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了,她開口道:“總之,我奈何州與諦貘一脈,不共戴天。”雖然女子說的十分平靜,但張楚也能想象到那場大戰的慘烈。怪不得,連奈何州的毒蟲,感受到諦貘的氣息之後,都爬了出來,因為那是一種來自血脈深處的仇恨和記憶。此時冥轎中的女子說道:“以後,你不要再輕易變化那種東西了,它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,變化這東西,毫無意義。”“當然,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那些東西,倒是可以化作它們的樣子,給它們出其不意的一擊。”張楚點頭說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這時候冥轎中的女子說道:“看來,你是準備離開奈何州了。”“對!”冥轎中的女子一陣沉默,過了許久,她忽然把轎簾打開,一個身穿紅色嫁衣,蓋著大紅蓋頭的女子,從冥轎之中走了出來。“嗯?”張楚驚訝:“你怎麼出來了?”這女子卻對張楚行了一個古禮,而後說道:“你得到了黃泉,實際上,你現在已經算是奈何州的半個主人,以後我見了你,自然要行禮。”張楚有些驚訝:“半個主人?什麼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