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岸竟然又向張楚和玄空求救,主打一個能屈能伸。玄空也不用自己跑,他被張楚提著脖子,很愜意的喊道:“救你?你特麼不是來禁地抓我回去麼?讓我哥救你?我們腦子有坑啊。”陸岸一邊跑,一邊大喊:“剛剛那是權宜之計,我是想獲取她們信任,以後找機會再救你們。”“嗬嗬,當我三歲孩子呢?”玄空鄙視。陸岸則大喊:“爺爺,我們是一家人啊,爺爺,爺爺,救命!”“你們不能看著孫子變成瘋子啊!”此刻的陸岸,毫無尊者形象,他使出吃奶的勁兒想要逃離那地方。然而,他越是用力跑,周圍的阻力就越大。陸岸感覺,自己仿佛置身於粘稠的桐油之中,越是著急,越是發力,就越是難受,根本跑不動,在原地踏步。張楚和玄空幾個呼吸的功夫,便遠離了天空中的那朵黃雲。然後,兩個人停了下來,看向了陸岸和六長老他們。隻見一束束的黃色煙氣,就仿佛無數滴入了清水中的染料,快速的下墜,那些煙氣一縷縷,已經蔓延到了眾人的頭頂。而陸岸他們,一個個臉色蒼皇,拚了命的奔跑。而那一大片區域,黃煙緩緩下墜,雖然不快,但不可抗拒。幾個呼吸的功夫,大片黃色的煙霧,離地已經隻有半人高。張楚和玄空站在旁觀者的角度,才能理解到這種煙霧的可怕,以及身處其中的那種絕望。它墜落的速度確實不快,範圍也不算特彆大,但是,以那種普通的速度,就是恰好跑不出那個範圍。此刻,一些老太太已經放棄了掙紮,索性原地躺了下來。有些老太太甚至開始大哭,就那麼仰望著天空。“嗚嗚嗚……我不想死,我不想死,不想變成白癡啊!”“我活了九十年,還沒碰過男人呢,我不想就這樣傻掉啊……”“嗚嗚嗚,這該死的規矩,嗚嗚嗚……我想離開奈何州,我不想做孟家的女人……”六長老也終於支撐不住,原地坐了下來,她仰起頭,目光呆滯,不知想到了什麼。陸岸則貓著腰,依舊沒有放棄,他一邊跑,一邊瘋狂的大喊:“救我,救我!”“爺爺,隻要你們救我出去,我當牛做馬,任勞任怨,一輩子報答你們!”然後張楚就看到,一縷黃煙垂在了陸岸的頭頂。黃煙擴散開,那些黃煙仿佛是流動的生命,竟然朝著陸岸的耳朵鑽了過去……陸岸停了下來,臉忽然變得呆滯。大量的黃煙,從天空中緩緩傾瀉下來,不一會兒的功夫,那裡變成了一團濃濃的黃色霧團。陸岸,孟家人,全部被那黃煙吞沒了。裡麵的哭聲也漸漸停止。“結束了!”玄空說道。張楚不由仰起頭,再次看向了天空,黃蒙蒙的天空中,那朵雲繼續往下傾瀉黃霧。這時候張楚說道:“這東西怎麼這麼詭異,每次出現的毫無征兆,發現的時候,差不多已經晚了。”玄空說道:“這就是孟家禁地的可怕之處,我聽說,進入了禁地之後,沒有人能逃開黃霧,進了黃霧,就是瘋子!”兩個人不再說話,而是望著那團黃霧,他們都想看看,被黃霧吞噬的人,能不能再走出來。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有,那黃霧之中便傳來了動靜。轟!黃霧突然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吹開,大量的黃霧滾滾,朝著四麵八方擴散。同一時間,一股恐怖的神魂威壓,從黃霧內擴散出來,就仿佛一個洪荒猛獸從沉睡中醒來。張楚見狀,立刻提著玄空倒退出了很遠。然後,兩個人躲在了一塊大石頭後麵,貓著腰,遠遠觀察。這一刻,張楚和玄空的臉色都變得難看起來。玄空小聲說道:“不好,這是尊者的氣息,陸岸那個老東西,好像突破了所有的禁!”果然,隨著黃霧被吹散,陸岸有些癲狂的身影,出現在那裡。此刻的陸岸,渾身綻放出恐怖的威勢,他渾身被一種黑色的火焰環繞著,仰頭望著天空,氣勢迫人。陸岸的不遠處,那十幾個孟家人竟然沒有受到陸岸的影響,一個黃蒙蒙的罩子,保護著那幾個孟家人。如果不是那個罩子,恐怕孟家那幾個女人,早就死在尊者的威壓之下了。但是,那些孟家人,似乎都傻了,一個個眼神呆滯。“吼!”陸岸怒吼了一聲。然後,他仿佛想到了什麼傷心事,突然坐了下來,嗚嗚嗚的哭了起來:“嗚嗚嗚……”“這……”張楚和玄空對視了一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驚。一個大男人,一個尊者,忽然說哭就哭,這場麵太詭異。而且,隨著陸岸尊者的哭泣,他身上的氣息漸漸收斂,那種尊者的威壓,完全消失了。此刻的陸岸,就像是一個普通人,或者一個膽小而懦弱的傻子,一個人坐在地上,兩腿伸直,哭聲越來越大。玄空小聲說道:“這是……瘋了?”張楚微微點頭:“反正看起來不怎麼正常。”兩個人的聲音雖小,但還是被陸岸聽到了,這一刻,陸岸忽然抬起了頭,看向了張楚和玄空。猛然,陸岸站了起來,一步,如縮地成寸,瞬間來到了張楚和玄空的麵前。因為張楚和玄空是貓著腰,躲在一塊大石頭後麵。所以陸岸來到兩個人麵前之後,竟然也貓著腰,壓低身子,腦袋幾乎和玄空的腦袋碰觸到一起了。這一刻,陸岸那迷茫又有些懵懂的大眼睛,距離玄空的眼睛,也就是一根小拇指那麼遠。突然的對視,讓玄空嚇得差點背過氣去。“尼瑪!”張楚也嚇得頭皮發麻。這個速度,這是完全破禁了吧。或者說,禁地的法則,已經不再影響陸岸了!不過,陸岸並沒有傷害張楚和玄空,他隻是與玄空頭頂著頭,眼睛對視,一語不發,呆若木雞。感覺上,陸岸傻了,因為隻有傻子,才會如此的莫名其妙。而越是這樣,玄空越是不敢亂動。因為誰都不知道他會不會突然暴起傷人。要知道,現在的陸岸,擁有了完整的尊者實力,要殺張楚和玄空,一巴掌就可以。但偏偏,陸岸就這樣與玄空頭頂著頭,也不說話,就這麼莫名其妙。終於,玄空忍不住了,他嘀咕道:“哥,你說,我要是忽然動了,他不會殺死我吧?”張楚心中也犯嘀咕,現在,誰都摸不準陸岸的想法。於是張楚說道:“要不,你先頂一會兒,我離你們遠點之後,你再試試。”“不要啊……”玄空苦巴著臉小聲說道。“你是尊者,你怕什麼?”張楚無語。玄空則哭喪著臉小聲說道:“哥,救我啊,我打不過他,我還沒破禁呢。”張楚想了想,忽然心中靈光一閃,對玄空問道:“玄空,你包裡有沒有鏡子?”“鏡子?”玄空立刻反應了過來,他的手朝著張楚緩緩一揮,一麵圓圓的立式銅鏡,出現在了張楚的麵前。張楚把鏡麵取下來,緩緩插入了玄空和陸岸之間。讓張楚和玄空欣喜的是,陸岸對鏡子的出現,並沒有抗拒,而是仿若木雞,一動不動,任由一麵鏡子,擋在了他和玄空之間。張楚把鏡麵插在地上,悄悄對玄空做了個手勢,玄空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,兩個人躡手躡腳,就要逃跑。但這倆人才一回頭,瞬間怔住了。不遠處,一頂八抬鬼轎,不知何時停在了那裡。它早就從虛空中墜落了出來,仿佛專門等待著張楚和玄空。玄空見到這八抬鬼轎也不是那麼怕了,剛剛張楚直接開了十幾抬冥轎,不照樣沒事?於是玄空小聲說道:“哥,開了她!”張楚一頭的暴汗,開了她?你特麼知不知道她是誰啊就開了她。實際上,張楚唯一有好感的冥轎,就是這個八抬冥轎。其他的冥轎,要麼對張楚胡亂懲罰,要麼直接取張楚的命。但這個八抬冥轎,對張楚可是比親兒子都親。雖然說也懲罰過張楚一次吧,但那次懲罰也不太嚴重,就是給張楚斷了一縷頭發而已。而且張楚知道,這八抬冥轎的實力,遠遠不是普通冥轎可比,她能動用的手段,絕不是那種手印。此刻,張楚恭恭敬敬:“見過仙子!”玄空頓時愣住了。他緩緩扭頭,看向了張楚,一臉的震驚。“不是,大哥,你怎麼了啊?”玄空不理解,為什麼張楚對冥轎竟然恭敬了起來。而那冥轎之內,讓張楚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來:“做的不錯。”“啊?”玄空張大嘴。做的不錯?他都把冥轎拆了十幾個,還做的不錯?張楚也眨眨眼,不太明白什麼意思。上次,至少她還告訴張楚,傷害冥轎是犯了忌諱,還要做出懲罰張楚的模樣。怎麼這次,就做的不錯了?冥轎中的女人則淡淡的說道:“孟家,確實沒有資格招你做女婿,更沒資格留下你。”說完,八抬冥轎中的女子,門簾輕輕拉開一道縫,一隻白皙的手探出來。這隻手,做出了一個神秘的手印,朝著孟家的那些女子一拍,一顆神秘的符號,印入了這些女子的眉心。那些目光呆滯的女子,忽然渾身一顫,眼睛竟然全都恢複了靈動。然後,這些女子們,便看到了那頂八抬冥轎。此刻,六長老帶頭,直接跪了下來:“拜見冥主!”張楚心中一動,冥主?難道,八抬冥轎的主人,竟然是奈何州的真正主人麼?還是說,有什麼其他的含義?而此刻,八抬冥轎中的女子則淡淡開口:“孟家,你們是人,不是猴子。”“人活到有眼無珠的份上,看到冥聖子卻視而不見,你們的眼睛,還有何用?”孟家眾女子一聽,瞬間臉色慘白,充滿驚駭的看向了張楚。同時,六長老磕頭:“冥主恕罪,冥主恕罪,我們不知道他是冥聖子!”然而,八抬冥轎中的女子,卻手指一彈,指風化作利刃,飛向那十幾個孟家人。利刃在虛空中化作了十幾道,同時分出,把每個孟家人的眼睛都刺瞎!“啊!”孟家所有人慘叫,每個人的眼睛都流血。張楚則心驚無比,冥聖子,那是什麼?不會想讓我永遠留在奈何州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