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怎麼辦?洛水川好像真的被汙染了。”童青山有些緊張的問張楚。張楚則臉色凝重:“無論如何,都要打探清楚馬都是不是還活著,走近一點觀察,但彆靠太近。”“好!”兩人騎著獨角獸,小心接近。越是接近,兩人看到的東西,便越是觸目驚心。坐在河邊垂釣的幾個獵人,每個人都已經發生了明顯的汙染,但汙染的幅度不大。其中一人,脖子上爛了一個核桃大的窟窿,裡麵黑漆漆,似有黑色的花瓣生出來。還有一人,手腕位置腐爛了硬幣大小的窟窿,不仔細看,根本就看不到。當然,大多人穿著衣服,看起來很正常,但沒有人知道,他們身體的某些部位,是不是發生了異變。甚至張楚發現,連他們的守護神石龜,尾部也生出了一塊屍綠色的斑。“正在開始汙染,但還不明顯。”張楚低聲說道。童青山握緊手中長槍,低聲問:“先生,你說,這會不會是馬都帶回來的?”張楚微微點頭:“有可能。”緊接著張楚說道:“再接近一點,仔細看看再說。”兩人已經來到了河邊,可以看到,平靜的河麵之下,有幾條大白魚緩緩遊動。其中一條大白魚,背部也腐爛了,裡麵有詭異的蟲子爬出來。還有一隻黑色的不明動物,鼻尖上,盛開出一朵詭異的幽曇花……“難道整條河都被汙染了?指望這條河生活的村子可不少!”童青山小聲驚呼。張楚則一直盯著洛水川的方向,就在這時,一個在水邊洗衣裳的女人,忽然發現了張楚兩人。這女人看起來倒是很正常,她看到張楚和童青山之後,有一種怪異的熱情:“哎呀,你們是誰?不是我們洛水川的人吧?怎麼跑這裡來了,是不是渴了?”“來來來,去我家,我下麵給你們吃。”女人連洗衣服的盆都不要了,直接大步朝著兩人跑來,眼神興奮,要拉張楚和童青山回家。雖然相隔很遠,但張楚和童青山頓時都緊張起來。張楚急忙說道:“不要過來!”那女人頓時站在了原地,竟然很聽話。但是,她卻依舊有一種不正常的興奮,看起來十分熱情。“兩位英雄,既然來了咱們洛水川,就彆拿這裡當外人,咱們洛水川特彆好客,來了就能吃飽。”不少人開始注意到這邊的動靜,一些釣魚人,河邊的浣紗人,甚至洛水川內的一些人,都發現了張楚和童青山。那些人竟然都圍了過來。許多人一邊往這邊走,一邊大喊:“是其他村裡的人嗎?快快快,裡麵請!”“馬大當家說了,要好好反思之前的所作所為,不能欺負其他村民,以後要與人為善。”“快去告訴馬大當家,有其他山村的人經過咱們洛水川了。”一時間,附近鬨哄哄,不少人往這邊趕。看上去,這些人都沒有惡意,很友善。但是,不少人的身體,已經明顯出現了汙染!童青山頓時握緊手中的長槍,大吼一聲:“都彆過來!”所有圍過來的人,頓時都站在了原地,不再接近。一個老頭急忙開口:“兩位,彆誤會,咱們洛水川沒有惡意!”張楚知道,被汙染的人,有些思維是正常的,可以與人正常交流。於是張楚換了一套說辭:“不好意思,我們的獨角獸怕生,你們不要接近。”老者則說道:“我知道,你們對咱們洛水川沒好感,幾天前,馬大當家還去外村收稅,鬨的人心惶惶。”“但好在,馬大當家幡然悔悟。”張楚則直接問道:“馬都回來了?”“是啊。”老者說道。就在此刻,遠處又有人大喊:“大當家來了,大當家來了!”張楚和童青山頓時向著鎮內望去。果然,馬都和身穿紅衣的諸葛鴻,竟然同時出現了!此刻的馬都,腦袋爛了一半,另一半是馬都原來的樣子,看起來猙獰恐怖。而諸葛鴻的胸口,則有一個透明的大窟窿,一朵詭異的幽曇花似乎取代了他的心臟,隱約可以從窟窿裡,看到一個花瓣。這兩個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,大步朝著張楚和童青山走來。張楚頓時取出大弓,童青山也長槍斜指,防備著馬都。但突然,張楚和童青山同時臉色一變。當他們對馬都生出殺心的時候,兩個人的神魂深處,竟然同時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悸動!“小禁!”童青山低聲驚呼。“命泉!”張楚也倒吸了一口冷氣。現在的馬都,竟然已經跨越了命井的境界,進入了命泉!“怎麼回事?難道說,被汙染之後,就不會再有命井的限製,可以踏入命泉了嗎?”張楚心驚。當然,張楚還是大喊道:“彆過來!”馬都和諸葛鴻頓時停在了原地,這兩人雖然已經被汙染,但性格卻變了,人畜無害。此刻,馬都對張楚和童青山拱拱手:“不知道兩位來自哪裡?”“嗯?”張楚心中一動,他竟然不認識自己和童青山了!張楚打算試探一下他,看他是不是完全失去了記憶。於是張楚說道:“我們來自棗葉村。”馬都頓時恍然:“哦,棗葉村啊,我記得,之前我派了幾個人去棗葉村討稅,結果被你們村的人殺了。”“沒錯!”張楚和童青山頓時警惕起來,生怕他立刻動手。然而,馬都卻拍拍自己的腦袋,半張臉上全是歉意:“真不好意思,之前我魔障了,以為妖墟是外界,憑拳頭說話,做了很多錯事。”“好在,我已經知錯,及時悔改。”“棗葉村的朋友,來我們洛水川坐坐吧,我向你們賠個不是。”張楚神色古怪,賠不是?這話從馬都嘴裡說出來,太怪異了。馬都旁邊,諸葛鴻也一臉歉意的微笑:“兩位不要誤會,我們之前確實做錯了事,不過,我們洛水川已經悔改,請進來說。”說著,還做了一個請的姿勢。張楚頓時搖頭,同時把話說的很直接:“不好意思,我不信任你們。”馬都和諸葛鴻也不生氣。此時諸葛鴻微微一笑:“好吧,既然兩位不相信,我們洛水川也不會強行解釋,隻能說,來日方長。”張楚沉吟了一下,終於問馬都:“你的腦袋怎麼了?”馬都歎了一口氣,摸了摸自己腐爛的腦袋,這才說道:“唉,幾天前,出去打獵,遇到了一隻鹿,被鹿踢了一腳,踢腫了臉,一直沒好。”“你的胸口呢?”張楚問諸葛鴻。諸葛鴻微笑:“想不到,你們的眼力這麼好,連我被野豬頂了一下胸口都能察覺。”張楚繼續問:“我聽說,你們來自木靈之國,帶了不少人來洛水川,你的那些手下呢?”馬都頓時神色悲傷:“唉,之前我們去打獵,在山中遇到了獸潮,大部分兄弟都戰死了,隻有我和諸葛鴻,在兄弟們的保護之下,活了下來。”“你的蛟龍鞭呢?”張楚越發的肆無忌憚,問一些十分敏感的問題。馬都卻依舊很隨和:“唉,遇到了一頭猛虎,把我的蛟龍鞭搶走了。”張楚看明白了,馬都的部分記憶發生了錯亂,關於他被擊殺的那一段,完全忘了。但是,更早期的記憶,卻依舊保存著。這時候張楚再次問道:“馬都,我想知道,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?”馬都說道:“妖墟這段時間會大亂,外來人會來搶一顆能夠成神的種子,本來,我對那顆種子還有一些幻想。”說到這裡,馬都自嘲的笑了一下:“可是我轉念一想,我算什麼東西,怎麼能有資格覬覦那種寶物。”“所以,我打算帶著洛水川的人,安安穩穩的渡過這段時間。”“以後,我們不再去其他村,我們會固定在自己的獵區,打獵,釣魚,熬過這段時間。”聽到馬都這麼說,張楚頓時放心了,隻要他們不亂跑就行。這時候童青山低聲道:“先生,要不我們回去吧?我看也差不多了。”張楚點頭,準備離去。他拱拱手:“告辭!”張楚不打算擊殺這種狀態的馬都,誰也不知道,一旦發生衝突,會不會被感染。不過就在此時,馬都卻忽然喊道:“兩位慢走!”張楚頓時停下來:“還有事?”此時馬都從懷中摸了摸,取出來幾顆黑漆漆的蟲卵。那蟲卵如麻雀蛋一般大小,但表麵是軟的,可以看到,裡麵仿佛有蟲子,在拱來拱去,柔軟的蛋殼不斷變換形狀。馬都說道:“兩位,之前我們去其他村子鬨事,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“這兩顆寶藥,可以讓人從命井突破命泉,我看你們兩位都在命井境界,可以服用下它們。”張楚和童青山頓時臉色微變。而馬都則急忙說道:“兩位放心,這兩顆寶藥,是免費贈送,不會要兩位付出任何代價。”馬都的表情十分真誠。張楚強忍著惡心,拒絕了馬都:“多謝好意,我們無功不受祿。”馬都歎了一口氣:“算了,兩位不信任我馬都,也是我馬都咎由自取,怪不得彆人,隻是,可惜了兩位這麼好的資質。”“告辭!”張楚和童青山轉身,就要離去。馬都則喊道:“兩位好漢,以後有什麼需要,可以來我們洛水川,我們洛水川有求必應。”就在此刻,張楚忽然心中一動,有求必應?現在的馬都,似乎處在一種非常“無私”的大聖母狀態,不會真的有求必應吧。於是,張楚又停了下來,他回頭看向了馬都:“馬大當家,我聽說,你手中有一些神秘的精金和材料,可以煉製兵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