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歹毒的穿越方式(1 / 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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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個不安靜的雨夜,雨珠飛濺,無孔不入滲透到各個角落中。雨水下得細密急促,絲毫不給人喘息的機會。

南府後宅中,屋簷下的燈籠因風雨而搖晃不定。

曲折小道上,匆匆走著兩個身披蓑衣頭戴笠帽的婆子,焦急地趕往某處去。

“不是還沒到日子嗎,怎麼就發動了?”

“嗨,這事誰能料到?話又說回來,還不是那位不知天高地厚,自以為肚子裡揣了塊肉,還妄想拿捏起夫人來了。從懷了這胎起,就要這要那的,還想把家裡老娘接來享福,稍有不如意的,就作天作地,說肚子如何如何的不舒坦。”

“嘖嘖,一個上不得台麵的妾,也敢這樣鬨?”

“也就欺負我們夫人好性,看在她懷胎的份上,幾次忍讓。她倒好,愈發蹬鼻子上臉,還隻當我們夫人是怕了她的。她這胎最好真是個哥兒,否則有她好看的,能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,南家又不是非她生不可。”

二人邊走邊說,進了醒春軒,隔著細密雨水,能看到暗黃的窗紙上,有著匆忙交錯的影子,還伴隨著苦痛的嘶叫聲,顯然是有婦人在臨盆。

她們一個是後宅的婆子,一個是經年的穩婆,早已對此見怪不怪的。

沒等她們解開蓑衣,房中突來的一道慘叫聲後,所有動靜都戛然而止。

“姨娘!”

田婆子心下咯噔,“彆不是沒撐住吧?這才多久?”

韓穩婆忙不迭解開蓑衣,“早產可不就容易難產,看樣子這胎難了。”說罷趕忙進去接生。

田婆子還不急不忙地擦拭著身上的雨水,心想這宋姨娘這也不是頭胎了,怎麼還會難產?“夫人還在病中,也不好去打擾,嘖,這胎要萬一真是個哥兒,有個好歹的我也擔待不起。”

她嘀咕著,把收好的油紙傘放在角落裡,進去房中,撲麵而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。她捂住口鼻,探頭往裡麵瞧去,幾個丫頭在擰著滿是血跡的紅布,場麵駭人。

產床上的宋姨娘似乎是徹底昏死過去,癱在床上不動,氣息微弱,麵頰和雙唇毫無血色,頭發被汗水淚水打濕,看著好生可憐。

“不行,人再不醒,胎兒得憋死了。”韓穩婆擦著汗水說道。

“你老人家倒是快想想辦法,可彆真就大人孩子都……”邊上負責幫忙的玉繡嫂子同樣急得臉通紅。

韓穩婆不斷掐著宋姨娘的人中,都給掐出血來,也不見醒。

邊上看著的田婆子也有幾分擔憂,“光掐不行,得拿針紮,你們手腳麻溜點,千萬彆出差錯。這狀況,我得去回過夫人才行了。”

韓穩婆幾乎把自己的看家本領都使了個遍,宋姨娘的眼皮動彈了下,看樣子要醒過來。

怕沒力氣生,在宋姨娘還沒完全醒來的狀態下,玉繡嫂子拿著碗熱乎的參湯,直接扒拉開宋姨娘的嘴巴,硬生生給灌進去。

“唔……什麼東西呀,味道好怪,我不喝,咳咳……”

玉繡嫂子是沒料到宋姨娘居然還會躲,弄得大半參湯都撒在被褥上,“姨娘你多少得喝點,生產最費力氣的。”

說罷,又強行按著宋姨娘,把餘下的參湯給灌進去。

好家夥,這一灌,床上的人兩眼一翻,差點又過去了。

說真的,宋懷姿從來沒想過,自己有朝一日,會以這樣屈辱的方式穿過來。

穿來的方式有千千萬種,偏偏老天爺給她挑了最歹毒的一種方式——在生產時穿越。

她剛剛睜眼,還沒搞懂怎麼回事,就被猛灌參湯,還沒從這個勁中緩過來,一股前所未有的劇烈疼痛席卷全身。

她感覺肚子裡有什麼東西要往下墜出來,這種感覺,就一個形容:想死。

“救,救命……”她連喊的力氣也沒有,滿腦子都是想著找把刀解決自己,也不管她穿成什麼人了,就是穿成皇後太後她也不乾。

這是生孩子嗎?這是要她的命啊,還是淩遲處刑的那種。

再說了,她冤不冤,她連正經的戀愛都沒談過,一來就要生孩子,這都沒地方說理去。她可以有孩子,但能不能讓她無痛當媽?

也不知是委屈還是痛的,她眼淚直流,淚水模糊雙眼,眼前的事物變得模糊起來。

她連連粗喘著氣,感覺要不行了。

“姨娘,再使勁,就快了!”

“姨娘,咬牙撐住,千萬彆睡過去……”

她咬牙,挺著身子喘氣,明顯此時的身體是由不得她做主,當然她也沒力氣做主。

這種要死不死的滋味,她真是受夠了。

過程不知持續了多久,疼得她昏天黑地,求死不能。到最後關頭,她突然有了力氣,“啊……”

“生了,生了!是個哥兒,是個哥兒……”

生出來的瞬間,她猶如泄了氣的氣球,整個人無力地陷在床上。

她又痛又累的,還不忘看看自己到底生了個什麼東西,慢慢扭過頭去,就看到韓穩婆徒手倒拎著個渾身都是青塊的嬰兒,懸在空中。

“啪!”

韓穩婆揚手就給了嬰兒屁股一巴掌,好大一聲。

她看得呼吸一緊,想說這是要乾嘛,能不能輕點,可惜她張嘴,就上唇碰了碰下唇,沒聲。

就是生這個小玩意,奪走她全部的力氣,連說話都沒力氣。

一巴掌,又一巴掌,足足拍三巴掌,才聽見嬰兒哭聲,韓穩婆立馬把嬰兒拿去處理,哦不,是拿去包好。

她又緩緩轉過頭,一想到自己穿來就生了個孩子,心梗得不能再梗了。

老天爺,開玩笑也不是這樣開的啊。

但凡讓她穿成個小嬰兒,她都沒那麼心塞,現在這樣,感覺這輩子都完了。

然而更心塞的事來了,她正準備睡死過去之際,突然有一雙冰涼的小手搭在她的臉頰上,很小聲地喊道:“姨娘。”

她一懵,詫異地轉過頭去,就看到有個三四歲的小女孩站在床前,生得白淨可愛,眉眼深邃,皺著八字眉,眼神充滿擔憂地看向她。

“姨娘……”

姨娘?

等等,這個稱呼?

她回想起生產時,似乎所有人都在喊她“姨娘?”

所以,她這是穿成一個小妾了?還生下一兒一女?她兩眼一黑。

怪不得她剛剛在生的時候,感覺還莫名有點熟悉,合著這是已經生過一回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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