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人眼底的火焰愈燃愈烈,忽然攔腰將她抱起來,一把丟到了床上。
就算是昨晚最極致時,她也沒見他像現在這麼瘋。
最後,她閉著眼,連呼吸都帶著濕漉漉的戰栗。
陸昱行倒是精神奕奕起身,慢條斯理展平了西服上的褶皺,又低頭吻了吻她的唇。
“跟我一起回去。”
“會惹人懷疑……”
“故意分開走,才會惹人懷疑。”
她不肯鬆口。
他似笑非笑,探究地看著她,“怕了?”
“不怕。”
她睜開眼,寸步不讓地和他對視。
陸昱行再次笑了,緊跟著卻是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。
他的手指從她的脖頸遊走到唇間,摩挲流連了許久。
“好心提醒你一句,女人像你這麼犟,討不到什麼好處。”
沈伊一把推開他的手,起身穿衣服。
男人倒也沒有再為難她。
餘光裡,他走開又回來,在床邊坐下,握住她的小腿,倏然往自己身邊拉。
沈伊下意識抬起空出的那條腿踹過去,“我不要了……”
“彆動,不碰你。”
她撐住上半身坐起來。
昏暗的光線裡,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兩樣東西,是碘伏和創可貼。
那雙剛才把她按在床上肆意掠奪的手,此刻正握住她雪白的小腿,在幫她處理玻璃劃出的傷口。
她坐在床沿,他就半跪在床邊。
目光專注在她腿上的傷口。
傷口不深,堪堪破了皮,沁了一點細細的血絲,但應該不至於留疤。
他的黑發有幾縷淩亂地散在額前,身上的上位者壓迫感輕了,一張臉籠罩在光線裡,影影綽綽,給人一種溫柔蠱惑的錯覺。
她腿上的傷在他的觸碰下,又疼又癢,她不耐地扭了扭身子。
心裡似乎也跟著生出絲絲縷縷異樣的感覺,不受控製,不由自主。
像是被輕柔的羽毛劃過,又像是被細微的電流穿過,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了。
她的腦子漸漸化成一片混亂,像糾在一團的毛線找不到頭,越扯越緊,變成了一個死結。
“發什麼呆?”
男人的聲音忽然冷冷清清從頭頂傳來。
她倏然回神,發現腿上的傷不知何時已經處理好了。
陸昱行高高在上站在那兒,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,不帶一點情緒。
臉上的神情也恢複了一貫的淡漠,透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。
沈伊倉皇收回視線,整理好衣服下了床,“我要回去了。”
他站在原地不動。
她繞過他開門,逃離般出了房間,從始至終沒回頭看過一眼。
陸昱行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的那束光裡。
抬手撫了撫自己下巴上的傷口,是她剛才被欺負的最狠時,忘情咬下的。
他惦記著幫她處理腿上的傷,她倒是連他被咬傷都渾然未覺。
真是個小沒良心的。
陸昱行勾了勾唇,眼底的玩味之下,溢出絲絲縷縷的溫柔。
……
“怎麼去了這麼久?”名茜的語氣五分不滿,五分撒嬌。
一邊問陸昱行,一邊目光有意無意從他身邊的沈伊身上掃過。
這兩人是一起回來的。
雖說養兄妹的身份擺在那兒,而且兩人對彼此稱得上冷漠,看不出絲毫多餘的情緒。
但女人的直覺還是讓名茜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不尋常。
陸昱行似笑非笑,瞥向沈伊,“遇到妹妹了,多年未見,好好敘了個舊。”
餘光裡,她單薄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。
眼皮被欺負得腫了,鼻尖也紅了,看上去嬌嬌弱弱的,倒是惹人憐惜。
跟剛才在床上牙尖嘴利的模樣,不同。
陸昱行想到剛才休息室裡的某些場景,喉間隱約又有躁意彌漫開。
名茜收回視線,半真半假,“你又教訓人家了?瞧把伊伊妹妹說的,都哭了。”
“雖然沈總昏迷了,但伊伊是金尊玉貴長大的,你這個做哥哥的,可不能欺負人家。”
“是不是啊,伊伊妹妹。”
她說著,忽然扭過頭和沈伊打招呼。
沈伊沉默地看了她幾秒。
“好久不見,名小姐。”
名茜臉上的笑意更濃,“到底是長大了,跟我們都生分了,我記得以前伊伊可是喊我茜茜姐姐的。”
“不知道從哪天起,就變成名小姐了,哎,具體是哪一天呢?好像也就是在她過完十六歲生日之後不久吧。”
她像是在調侃,又帶著幾分認真,
沈伊沒接,隻是眸光沉靜地看著她。
名茜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,“對了伊伊,這次回來準備待幾天?什麼時候回去。”
“回哪兒?”
“回國外啊。”
名茜巧笑嫣然。
沈伊麵無表情看著她。
沒人希望她回來,他們都恨不得她和沈景年一樣,永遠的昏迷不醒了才好。
隻是,名茜有什麼資格下逐客令?
她正要開口,身後在這時忽然傳來一道溫柔的男聲,三人的視線同時被吸引過去。
“沈小姐,身體怎麼樣了?”
成楓風度翩翩停在她麵前,細心打量著她臉上的神色。
氣色尚可,就是唇紅的有些過於明豔了,映襯著冷白瓷的皮膚,顯得越發妖嬈。
是近乎滴血的顏色。
帶著微微的腫脹。
不知是不是她身體不舒服時,習慣性咬唇留下的印記。
成楓的聲音又柔和了幾分,“接到你的電話說身體不舒服,我在心裡為你捏了一把冷汗,想著要不要去看看你。”
“我沒事。”
沈伊心不在焉,過了片刻才回過神來,朝他一笑,“謝謝成先生關心。”
成楓也笑,“沈小姐,還是這麼客氣。”
噓寒問暖,關懷備至。
就是傻子都能看出來,這個男人對這個女人有意思。